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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他?掌心的时候,莫惊春就在他?的身边。

他?发觉孟朝莱失魂落魄手?脚冰凉,给他?倒了杯热茶,又急着为他?诊脉,平日里温和宁静的脸上爬满关切与担忧。

孟朝莱出神地望着他?,下意识地将擎神丹藏入袖中。

莫惊春问他?是遇上什么危险了吗,孟朝莱顿了顿,只道,他?的师尊死在了诛仙台,现在,就只剩下他?孤身一人了。

突如其来的死讯让莫惊春唰一下脸色苍白?,忽然说不出话来,他?握着孟朝莱的手?腕,五指紧握仿佛像是抓住一片将要飘飞的羽毛。

过了一会,他?张开清瘦的双臂,把孟朝莱并不宽厚的双肩揽进怀里,紧紧抱住,让对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节哀……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是孤身一人。”

这样深情婉转的话语本该如蜜糖般甜蜜,但在一刹那间,孟朝莱浑身都僵硬了,整个人如坠冰窟。

可?他?却连颤抖都不敢,生怕被莫惊春发现端倪。

好一会儿,一双凄白?得毫无血色的手?从莫惊春臂下穿过,贴在他?的后背上,将他?死死搂住,用力之大,恍惚间像是蛇缠紧了自己唯一的猎物。

下一刻,泪水打湿了莫惊春肩头的衣衫。

孟朝莱原本只是埋头流泪,可?莫惊春不再劝他?节哀,也不劝他?止泪,纵容他?死命地抱着,同时也抱紧了他?。

不知为何,孟朝莱一瞬间再也压抑不住喉中的哭腔,在莫惊春怀中悲泣出声。

孟朝莱几近嚎哭嘶哑,涕泗横流,狼狈不堪,但莫惊春看不见也听?不见,他?不知道,就不会害怕,也不会厌弃。

他?的师尊与莫惊春有杀母之仇,但只要此事从未被莫惊春所知,一切脉脉温情就还能延续下去,莫惊春绝不会离开他?。

这种软弱的窃喜有着极度霸道的威力,自始至终像千斤巨石般压在孟朝莱心上,让他?喘息不得,只能用一个接一个的谎言掩盖住莫惊春母亲的死讯,把莫惊春安心地禁锢在自己身边。

许多年来,孟朝莱看着莫惊春温和而坦然的面目,心头却时不时爬上梦魇惊恐,谎言存在一日,被揭穿的恐惧便?会叫人惴惴不安一日。

他?只能勉力压制遗忘这恐惧,假装岁月仍然和善宁静,但是裂痕已然存在,还在随着岁月的流逝一寸寸向外扩张。

当七十?二年遮掩的幕布被骤然揭开,孟朝莱惊觉这裂痕已被撕裂成万丈深渊。

他?被莫惊春亲手?推下去,粉身碎骨、血肉淋漓。

莫惊春没有做错任何事。

孟朝莱只怨恨自己贪恋一生中仅剩下的那半点温情。

他?徒手?爬出荒野悬崖,回到剑阁后却无所适从,无意识摇晃着走?进祠堂,浑身是血地跪倒在师尊高悬的牌位之下。

烛火将他?嶙峋瘦骨的影子?投在门纱上,微山见了,心急如焚地在门外来回踱步。

“唉,唉……”他?背着手?,止不住地头疼叹气。

一位身着白?衣,手?中提金鞭的女子?自轩辕台风雪中走?上祠堂石阶,微山看见她,如蒙大赦,几步走?上前去:“师妹,藐岱师妹,你可?算来了。”

藐岱看了他?一眼:“嗯。”

她的声音本来清冷,却因?修太上正心道,周身威严庄正的气度而更显得沉稳严肃,进而让人无法从这张青年面孔中分辨出年岁。

“朝莱还在里面跪着,我劝不动?,你快去试试。”

“他?为什么要跪着?”藐岱皱眉望向祠堂高大的门户,灯火与影子?影影绰绰地落下来。

“你真是问住我了,我也不知道。朝莱下山的时候说是去接静之回来,可?现在人没接到,自己还一身是伤,哭哭啼啼不跟人交流。我想?了想?,或许是和静之有了什么嫌隙,但静之连莫雩之死都没有迁怒朝莱,年轻人之间,哪还有过不去的仇?”

“若只是他?和静之的矛盾,来跪祠堂诸先师作什么?”

“我不知道,你得问他?。”微山摊手?,“不说别?的,至少得把他?弄出来疗伤,朝莱身体一直不好,再跪下去,我怕他?出格什么三长两?短,剑阁后继无人。”

“他?不听?劝,就把他?打晕拖出来。”

藐岱一语,纵是粗犷如微山,也不由?得话头一顿:“……朝莱毕竟是阁主,我哪能上手?把他?打晕?所以?,还得你这个典法长老来,沉霜当年予你金鞭责成之权,今日正是用上的时候。”

藐岱行?事果决,立刻绕过微山伸手?去推门,然而瞬息间门上银光一闪,锁闭阵法骤然浮现眼前,挡住二人去路。

藐岱转头向微山,微山无可?奈何地对视回望。

藐岱于是抬臂将微山揽至后方,以?手?中金鞭砸上阵法,银光更胜刺痛双目,然而阵法坚固,分毫不动?。

藐岱高声道:“阁主!是时候出来了!”

孟朝莱的声音从银光后虚弱传出,话语却顽固异常:“不必劝我……让我一个人待着。”

微山见藐岱得到了和自己之前一样的回答,焦急问:“要不强行?破阵?”

藐岱未答,手?执金鞭再一次击向阵法,阵法在强攻下动?摇了一些,但下一刻,又马上被灵力补全。

看来孟朝莱是铁了心不愿见人。

“恐怕破阵也无用,如果他?不想?见人,就能变着法子?把自己关起来。”藐岱脸上一片冰霜。

“但这……朝莱是阁主,他?不能……”

“我知道。”藐岱回答,她思索片刻,忽然问,“我听?闻山外事,无涯仙尊被魔君掳走?,连带着落进他?手?里的浮萍剑也被夺走??”

“对,这事发生在倚泉寺。”微山神色复杂,虽然无涯仙尊与剑阁恩断义绝,但被魔君劫掠这种事,却还是让人唏嘘不已。

“我去一趟天上都,找人来让孟朝莱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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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了吗?魔君夺回了凝夜紫宫,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谢督领锁起来。”

“我听?闻不仅如此,他?还给谢督领上刑!叫魔族们都在下面看着!”

“嘶——堕魔们要是看了这种场面……”

“呵,邪魔们还会怕血不成。”

“不,我的意思是,堕魔们一直比较地……放荡不羁,越是暴力,越叫他?们兴奋,怕是当场就会抓过人做些不堪入目之事,纵然谢督领承受住魔君的打骂,看这些东西,怕是要脏了他?的眼。”

“真是这样吗?那亲自鞭打谢督领的魔君岂不是更兴奋,然后就……啊!”

正在八卦的执吏被一柄扇子?敲在颅顶,尖叫一声一蹦三尺高:“谁打我?!”

然而他?转身一看,见顶头上司裴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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