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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孟沉霜无论动作如何出格,却似乎没有?半点做些?什么的意思,明明他现在只会比谢邙更难熬,却要把一切都推到堕魔欲念和犀角火的热度身上。

金盆中幽蓝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热气顺着跳动的血脉奔如四肢百骸,谢邙不得不继续说?下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燃犀这?个名字的来源,是他们想的那样?”

“或许。”孟沉霜道,“天魔族向来对西方魔域里堕魔混战乐见其?成,魔君现身,一统魔域,叫他们心?忧,便不断挑衅。魔君一直在镇压天魔之患,先烧了天魔战俘的犀角点灯,再给自己取名叫燃犀,以作威慑。”

“或许?”谢邙发?觉孟沉霜的用词,“……你不记得燃犀以前的事?了。”

“你以为我是谁?”孟沉霜从谢邙肩上抬起了头。

提出问题是孟沉霜自己,此刻他却又不敢一览谢邙的神色,只将双眼贴得离谢邙的颧骨极近,视野无法聚焦,唯余一片暗色的模糊。

那长睫轻轻扫在谢邙皮肤上,谢邙抬起手,抚了抚孟沉霜后脑的头发?,这?动作却让后者猛然一颤。

谢邙的手顿住了。

良久,方说?:“我原不明白你为何要去倚泉寺,直到我见了千秋塔。佛魔不同道,塔中经?籍于你无用,你只会是为史录而去。溟茫于旧事?,又还能是谁。”

自然是七十二年前长剑饮血之人。

世?人将种种血腥过往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连谢邙都被?按上了个杀夫证道的名头。

亲手犯下杀孽之人,反倒成了无辜,他如何能不困惑于悠悠众口之言。

孟沉霜猜,这?便是谢邙心?中所想,然而还有?许多事?,谢邙并不知晓。

“我忘却了许多事?,”孟沉霜剖开了方才试图隐藏的话语,“叫人寻魔医,便是想看看,这?会否是脑疾的缘故。”

“燃犀的事?呢?”

“记得一些?。”孟沉霜借着系统记录想了想,他对魔君燃犀只有?一个印象——劳模。

每天的日子除了出去打架抢地盘,就是回宫疗伤,为下一次抢地盘做准备,这?样兢兢业业地干活,才终于能够在三个月之内击败七十二大魔,将魔域统于掌下。

“他不怕热吗?”

这?问题来得突然,孟沉霜尝试着在记忆里找了找,燃犀坐在银涣殿中打坐疗伤时?,犀角火熊熊燃烧,也会逼得他额上落汗,可他怕热吗?

孟沉霜蹙着眉,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在燃犀记忆中找到这?种情绪,灼热、恐惧、疼痛种种感触,一概没有?,就连思维都是空白的,仿佛燃犀的脑子在孟沉霜到来之前,一直空空荡荡,灌点水就能晃响。

【系统?魔君燃犀没有?自己的意识吗?】

系统:【魔君燃犀是您抽取的角色卡,只有?您的意识。】

是了,《叩神》游戏中,玩家会从角色的经?历之初进入,以便形成代?入感。

孟沉霜进入剑阁阁主角色时?,同样是从婴儿时?期开始,不过,这?段时?期实在无聊,当时?被?孟沉霜快进过去了。

可现在这?毕竟是一个真实世?界,魔君燃犀竟还服从着游戏角色特性?

“或许是不怕吧。”孟沉霜再一次不确定回答。

谢邙也意识到了这?异常,孟沉霜似乎完全缺失了魔君燃犀刚刚出世?时?的那段时?间。

“你还记得……死?后的事?吗?”字音一个一个从谢邙口中吐出,他说?得极缓慢,又极轻,最后像是想要把自己的声音重新吞回去。

孟沉霜闭上了眼,额头贴在谢邙的脸颊上:“我死?去后,闭上眼,再睁开眼,便在寒川恶牢中了。你问我、问燃犀幽冥九泉之事?,都不会有?答案。我不记得死?后,燃犀不记得生前。”

“那你是如何成了燃犀?”

这?个问题一出,孟沉霜忽然从谢邙肩上支起身子,坐起来:“我……”

谢邙回头望向他,孟沉霜这?样看着谢邙沉静的双眼与?白发?,忽然觉得,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谢邙已经?知道他此刻正是魔君燃犀,也知道他就是那曾经?刀剑相向的无情道道侣。

假若谢邙真想杀了他,了结二人间五百年冤仇,孟沉霜此刻已亮明了手中所有?筹码,无路可退,唯有?背水一战。

他和谢邙走到今日,另一个世?界,这?一场游戏,又有?什么不可说??

他注视着谢邙,缓缓启唇:“其?实,我从另一……啊——!”

轰隆隆——!

殿外猝然惊雷炸裂,孟沉霜还未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强烈的剧痛刹那间袭上脑海,像是要把他的脑子撕扯开。

【警告,警告,请玩家依照魔君燃犀角色行?动。】

系统冰冷的电子音在雷鸣余声中,像把钢针,狠扎进孟沉霜脑海。

“沉霜!!!”谢邙一瞬失神,面色煞白

脑中剧痛让孟沉霜忽然瘫倒瑟缩在横榻上,脊柱一下子绷紧,雷光照亮他浑身冷汗直流。

谢邙一把将他抱住,发?觉孟沉霜竟浑身都在打哆嗦。

他探触着伸出手,死?死?抓住谢邙的衣襟,仿佛要隔着一层布,将指甲掐进肉里。

谢邙拍着孟沉霜瞬间湿淋淋的后背安抚,孟沉霜紧闭着眼,因为疼痛几乎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一抽一抽地喘气。

谢邙俯身吻住他的额角,把他抱在怀里,“是哪难受?”

孟沉霜呜咽着,脸色发?白,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全部都言语却都被?痛苦堵在收紧的喉咙里,发?不出来。

他扯住谢邙的衣裳,像撞墙般把额头往谢邙身上抵,双腿乱蹬,想把惩罚般的痛楚发?泄出去,却差点半身悬空摔下地。

横榻还是太小,堂上又这?样热,孟沉霜浑身湿得仿佛刚从水里捞起来。

谢邙将他一把拦腰抱起,转身就往内殿里走。

雕花木门?隔开堂上幽蓝的热度,孟沉霜被?放上大床,仍抓着谢邙不放。

谢邙半跪在床沿踏脚上,靠近孟沉霜,用帕子给他擦汗:“我在你身边,我不走。”

孟沉霜满脸红晕,双唇却异常地发?白,他试着睁开眼:“谢……谢南……谢邙……”

“我在。”

孟沉霜半抬起眼帘,艰难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一切,都是我自选的。”

诛仙台自戕也好,魔君身份也罢,就连往止痛泵上按下的那一键,都是孟沉霜自己的选择。

只是宿命无常,每每将他引向难以预料的道路。

“我明白,没有?人能逼迫你做任何事?。”谢邙用掌心?摩挲孟沉霜脸颊,“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孟沉霜昏昏沉沉地晕厥过去。

因为脑中疼痛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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