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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孟沉霜在现实世界活了二十多年,最擅长的就是听医生的话。

谢邙又看了孟沉霜几眼,似在打量这个形容狼狈的散修,他因伤低垂着眉眼,面色苍白,一副不愿与人交流的样子。

谢邙不再多问,转而对莫惊春说:[剑阁有要务,请孟阁主回去主持大局,这几日,由我看顾你的安全。]

莫惊春顿了一下,随后向谢邙行礼:[多谢仙尊。]

莫惊春还要接着采药,孟沉霜不想再待在这令他毛骨悚然、仿佛时时可能被扒去一层皮的氛围里,便和莫惊春约定早上见面时间后,暂时拜别。

谢邙沉默不语,未曾阻拦。

孟沉霜下了山,他一抱臂,感觉怀里空荡荡的,想起浮萍剑被他埋进地里,不在手中。

但至少这样,不会轻易被谢邙发现。

他一路走一路回想刚才的情景,谢邙和孟朝莱的关系看上去似好非好,偶尔有些剑拔弩张的火星子气,但孟朝莱敢放心谢邙照顾莫惊春,想必双方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甚至连相敬如宾都不足以形容,似乎是还抱有几分信任在。

啧。

孟沉霜有些想不通。

他觉得谢邙和孟朝莱现在看上去像是孤寡单亲老爹,和因为另一位父亲去世而叛逆的儿子,一个沉默寡言,一个冷言冷语,都说服不了彼此,却偏又脱不开关系。

他努力为现在的状况寻找解释,比如说虽有先师身死隔阂于谢邙与孟朝莱之间,但诛仙台上那一剑,毕竟是孟沉霜自己捅自己。

这一整出荒谬的死亡戏码,最终只像是一场闹剧,于谢邙和孟朝莱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要叫人死去活来的血海深仇。

只是……谢邙知道了孟沉霜是真的想杀死他。

不过就像他的好徒儿所说,死了就是死了,只要孟沉霜保持“死亡状态”,谢邙除了有事没事拿他鞭尸,也不能再做出什么别的来。

他模模糊糊地想着,忽然觉得眼前发黑,抬眼一看,他竟然又不知不觉走回义庄附近,怨魂煞还未散去,但这回他可没浮萍剑在手了……

不等他细想,黑暗涌上意识,他两眼一翻,又昏死过去。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他在心中暗骂:该死的谢南澶,竟然毒我……

就在孟沉霜将要摔进血泊泥坑里的前一刻,深沉夜色中,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忽然出现,揽住了孟沉霜摇摇欲坠的后腰。

来人看着他嘟囔低喃的双唇,敛下眼睫。

第10章 人美心善

“咳咳咳……咕噜……咳。”

一股冰凉的水流直往喉咙和鼻腔里灌,硬生生把孟沉霜呛醒过来。

“咳咳……”他侧过身疯狂咳嗽着,床边的黄色纸人却还在把手里的茶杯往他脸上怼,“好了,好了……”

孟沉霜声音沙哑地抬手去拍纸人的腹部,单薄的纸人被他拍地腰一弓,没有具体形状的纸片手一下子抓不住茶杯,让它从手中滑落。

眼见着茶杯就要掉在地上跌碎,孟沉霜的视野中忽然出现了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迅疾探下,接住茶杯,晃荡出来的茶水不受控地洒虎口和手背上。

没有白汽散出,这只是杯冷水,不会烫伤人,但却还是会沾湿襟袖。

孟沉霜愣了一下,缓缓沿着宽大深青衣袖朝上看,那张肃冷静穆的脸闯入他的视野。

他眼睫颤了颤,用茫然压住面上的警惕和谨慎:“无涯仙尊?我现在这是……”

他昨晚上,好像走回了归柳镇……然后呢?他怎么一醒来就看见谢邙在他床边?

谢邙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后,双眉拧起,垂眸看了他那干燥起皮的嘴唇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端着茶杯转身而去。

孟沉霜下意识地想叫住他,可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用目光跟随着谢邙的背影看过去,这才依靠房内的饰物发觉自己正躺在客店的床上。

但房中没有行囊杂物,应当是一间新的房间。

莫惊春正在对面桌边提笔写着什么,谢邙走过去,提起桌上的茶壶重新倒了一杯水。

不知道是莫惊春察觉到了谢邙身形投落在桌边的阴影,还是谢邙在神识中和他说了什么,他停下笔,朝孟沉霜走来。

“李前辈,你现在感觉如何?”纸人给莫惊春搬来椅子,莫惊春坐在孟沉霜床边,找到孟沉霜的手腕,再次为他诊脉。

[我……感觉和之前没什么差别。]孟沉霜身前的伤口重新止了血,但仍在作痛,越是清醒,痛感越清晰,更不必说经脉中的滞涩腐朽,[莫小友,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仙尊昨夜发现前辈因伤昏迷,将前辈带了回来,我们不知道前辈眼下寓所,只能在客店中找了个房间,还望前辈不要见怪。”

[是李某该多谢二位才对,否则指不定被山里的狼吃了。]

谢邙在这时又走了过来,递给孟沉霜一只倒满水的茶杯。

孟沉霜顿了一下,垂眸接过茶杯:“多谢仙尊。”

谢邙颔首,没说什么。

触及手掌的杯壁竟是温热的,孟沉霜尝了一口,入口水温刚好,可刚才纸人端来的水却是凉的,明明这间房里只有一壶水。

谢邙有这么人美心善吗?

不对。

孟沉霜望向谢邙,对方的注意力在莫惊春诊脉的手上,没察觉到孟沉霜描摹过他那如雪白发与棱角分明的侧颜。

谢南澶人美是无需质疑的,这张脸、这个人,简直是孟沉霜见过的最完美建模,眼下变作完全的真人,增多几分细节,竟更加生动俊美。

但是对陌生人心善……他不好说。

难道恶名在外的讯狱督领在差点被杀夫证道之后,心境豁然洞开,决定开始积德行善了?

莫惊春适时说:“李前辈,你体内的毒性还在继续侵袭,我昨夜重新查看了伤口和经脉状况,恐怕是不适宜用任何可能催动灵气的丹药,我单独拟了一个新药方,目前来看,需要服药一个月。”

[好,我会按药方……]

“前辈莫急,不知道前辈接下来一个月有没有什么要紧事要办?”

谢邙在这时看了过来。

孟沉霜舔了舔干燥的唇:[没有,怎么了?]

若是没有解毒恢复力量,孟沉霜也做不了什么事,只能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躲得离谢邙和天魔远远的。

莫惊春接着说:“若要排空经脉中余毒,还需配合针灸,一开始三日一次,随后七日一次,持续月余,前辈可能需要和我与无涯仙尊同行一段时间。”

谢邙面色未动,似乎是莫惊春早就同他商量过,现在只等孟沉霜一个回答。

孟沉霜思绪一乱,试探着问:[这会不会太麻烦二位?]

“不……”莫惊春还未说完,谢邙的声音便在他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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