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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厨房。今天没有买到打折的肉,被抢购剩下来的肉是诸如牛肉、羊肉那种比评价鸡鸭猪肉昂贵几倍的东西,他舍不得吃,所以只买了一罐主料是淀粉的午餐肉罐头。

不知道魏泽峰今天会不会来吃饭,他来的话,就会抱怨菜品不够丰盛,然后一面自己狂塞,一面给他夹几片菜叶,温柔的叮嘱他多吃一点。

他会饿肚子。

迟年更烦了,转头走到门口把门锁上。

就让魏泽峰以为他还在加班好了。

迟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对那个男人的喜爱一下子就被消耗干净......这不太像他。

可能是疯了也说不定。在这种高压低报酬的工作环境下,任谁的精神状态也不会太好。

迟年看着窗外飘动的细密雨丝,以及在高空耸动如山如海的阴云,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低头炒菜,倒进去切好的午餐肉,翻炒一会儿倒进去水,打一颗鸡蛋进去搅碎,最后把这锅卖相不怎么好的简易杂烩连锅端到餐桌上,就着一碗煮得软烂的饭吃掉了大半。

还是饿。

迟年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不过他不再吃了,剩下的打包进饭盒里,明天能省至少五块钱的公司餐费。

他去洗了澡,只有洗澡的时候身上粘腻的感觉会清爽一些,等他擦干净身体换上睡衣,那股沉重的潮湿感又把他围住了。

迟年烦躁的甩着脑袋上的水,打开卧室的门。

卧室里没有开灯,很黑,床那里有一点光亮,然后逐渐传来激烈的喘息呻吟,以及铁架床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背对着他交缠的白花花的两具躯体,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看不见脸,但他很明白那两个人之中有一个是魏泽峰。

门白锁了,他沉沉的想着,退出卧室关上房门,坐回沙发上发呆。

大约几分钟后,他才想起来这是他家,卧室是他的卧室,床也是他的床,他应该把那两个很脏的东西赶出去。

但他又有些担心自己打不过两个男人,所以他跑到厨房里拿了把菜刀。

菜刀没有洗干净,钝刃边缘沾着一点菜叶。迟年走之前又看了眼窗外沉闷的天空,雨越下越大,沉闷的阴云往下探了许多半透明的触角,蔓延流淌到地面上,大街上空无一人。

他拿着刀回到卧室。

卧室里的声音没有了,但白得刺眼的身体依旧交叠着,一动不动,在紧贴的腰侧,可以看到很多渗出来的粘稠的血浆。他们的身体少了很多东西,像是被某种尖锐的锥子刺穿许多次。

来晚了。

迟年低下头,慢吞吞擦掉刀刃上的菜叶子,靠着门框站了一会儿,思考这张床还能不能用。

大概率不能了,脏死了。

又浪费几百块。

迟年叹了口气,回到厨房,安置好菜刀。

窗外已经被海水淹没了,阴云被结团的触手代替,隐约可见闪烁的幽蓝色的光,他像是被豢养在鱼缸里的人,外面是水,里面是空气。

一条很软很乖的触手移动到窗口,轻轻敲了两下窗户,似乎在询问自己能不能进去。

迟年看了它一会儿,打开窗。

海水像是果冻一样凝滞在窗外,软嘟嘟的触手钻进来,左顾右盼的看了一会儿,轻轻缠上他的手腕。

然后更多的触手像是找到了方向,从窗外挤进来,很快把整个屋子淹没。

迟年转了转手腕,触手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

“别动。”他说。

触手就真的不动了,安静的贴在他手腕上。

迟年就带着它,打算去把碍眼的东西全部处理掉。

重新打开卧室门,床上的身体不见了,床也不见了,地上残留的一点血渍,也很快被蹭过的触手擦干净了。

迟年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又关上卧室门,回到了沙发上。

他躺了下去,躺在许多触手上面,触手们裹着他,从他的衣摆、裤脚往里钻,蹭过胸口,蹭过下腹最要命的地方,他瑟缩了一下,然后被牵扯着四肢展开身体。

触手撕碎了他的衣服,吸盘吮吻着他,身上到处都酥酥麻麻的,他舒服的叹了口气,主动张开身体去迎合。

触手钻进他的身体,像是流入了一团温热的液体,带来了无尽的快乐,快乐凝成一场雨,一条河流,他被冲刷着,沉进去,然后窒息。

迟年闭上眼睛。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第一百三十一章 烙印成功

梦境的后半场,绵延着无尽的欢愉与湿润的爱意。

空气依旧潮湿,天空也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屋外的海水越来越浑浊,从天上落下的触手也越来越多,遮天蔽日。

迟年闭上眼睛,沉沦在黑暗里,被拥簇着、环绕着,被占有、被进入,与最原始的最黑暗的欲望交媾。

他枕着柔软温暖的触手睡过去,然后又惊醒。触手没有了,窗户外的海也没有了,天空飘荡着低压的乌云,街道上到处都是吵闹的人群、发出尖叫声的幼童、不断响起的自行车铃与汽车的笛鸣。

迟年惶然的坐起来,身上的工作服还穿的好好的,沙发扶手边上是刚刚买回来的临期牛奶和打折蔬菜,狭窄的房间空阔得让人心慌。

他猛地爬坐起来,踉跄着冲到卧室,打开卧室门。

门后静悄悄的,没有火热交缠的肢体,也没有满身孔洞的尸首,陈旧的铁架床静悄悄的立在那里,上方的床铺叠得规整,下方乱成一团咸菜,按照以往的习惯,他会在魏泽峰回来之前帮他把床铺理好。

不过现在的迟年恐惧又心慌,一阵阵反胃感从胸腔上涌,他冲到床边,将下铺的被褥床单团起来塞进杂物间,然后失魂落魄的回到客厅,看着柔软的沙发发怔。

沉重的铁门被敲响了,熟悉的,令他作呕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年年,你在家吗?我买了点啤酒,晚上有什么好吃的?”

迟年浑身一震,双眸惊恐的看向大门,好像那里会忽然窜出什么怪物来。

但就算蹿出来的是怪物,也比门外那个人要好。

兴许是他太久没有应答,门外的人以为他不在——理当如此,以往他听到敲门声与呼唤声,就会像条被施舍了两口饭的野狗一样,热情的冲过去开门摇尾巴——那人低骂了一声脏话,然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钥匙打开了大门,迟年直愣愣的与那个人对视。

魏泽峰面上不耐烦的神情一僵,显得有些尴尬,然后很快这一切都被完美的笑容掩饰过去。

“原来年年在家,”魏泽峰像往常那样熟练的换鞋,将手里的一扎啤酒提起来给他看:“一起喝一点?”

迟年缓缓退后两步,过度的惊疑与恐慌让他的手有些发抖。

不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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