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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相信眠礼,也相信姜宵。
神从不失约。
他心绪澄净地等待着。
去公司的路上下起雪。
无论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初雪在各种网络营销中越来越有了不一样的意义。哪怕是情调匮乏的直男也驻足看了一会儿。风
冰冰凉凉的雪粒子飘到脸上。
卓燦感叹着,又觉得不对劲。
怎么还觉得自己是直男啊。
明天是圣诞节,天气倒是足够应景。
公司早就处处是节日的气氛了,今晚平安夜,还是周五,仁爱的卢老板一如既往给员工发福利,小礼物人手一份就不说了,还提前半天下班。
经过上次动荡他对员工的不抛不弃,卢颂在公司的威望飙升——原本就不赖,现在恨不得成天供奉起来。
严格来说也就多半天的假,可上午就“人心涣散”了。
卓燦不着急,反正节日不节日的,他的内容都是和卢颂一起过。
卢老板是不会那么早走的,所以提前下班对他来说没有意义。
“卓哥卓哥,你今天有安排了没?”
临下班还有五分钟,他的小助理凑过来。
卓燦当然有。他又不像小助理,孤家寡人。
但他没立刻回答,而是问:“你有什么想法?”
小助理嘿嘿笑:“财务那边的梁姐说他们部门想搞联谊活动来着。”
卓燦技术部的男员工多,财务那边姑娘多。
两个部门早就对对方有了各种心思。
说到财务,不免想起那个昙花一现的CFO。
姜副总离开后,女员工们陷入了很明显的抑郁——虽然卢总也很养眼啦,可能到达姜总这样的,世间又有几个呢?
卓燦对姜宵的感情很复杂,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概括得清楚。
不过既然他选择相信姜宵,那么前尘往事,从此不再提。
“你们去玩儿吧,我不是单身啦。”
他挥挥手,正好卡着整点,走了。
小助理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哪里不对。
“——啊??卓哥你什么时候脱单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
卓主管和公司所有员工一样下午放假,但卢老板并不是,趁着大家休息的时间签了个单子,为这群放假的人再谋奖金。
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接卓燦的车才姗姗来迟。
平安夜的餐厅自然是人挤人,价格也都翻了一倍。
他们吃了两顿,上顿是在卢总订位的高级餐厅,下顿被卓燦拉去圣诞集市逛吃,各付各的。
卓燦刚开始还担心过和有钱人在一起会不会负担很大,但卢颂心细,从来不让他过于烦恼这些东西。
圣诞集市人头攒动,他们没有牵手,各自插在衣服口袋。
卓燦买了串三色的钵仔糕,边走边吃。
腿上撞到个什么东西,还剩两个半的钵仔糕掉到了地上。
低头一看,是个金色的脑袋。
那瞬间他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但很快在小孩抬起头后又慢吞吞地回落。
那是双绿色的眼睛。
不是甜蜜的焦糖色。
男孩的父母赶过来,跟他道歉。
小孩自己也忐忑不安。
卓燦笑着摇摇头。
“嘿。”他的声音很温柔,“没关系,小家伙。”
男孩的父亲执意重新给他买了三串,而且据说是用小孩自己的零花钱买的。
“赔一赚三,好像挺划算。卢总有没有这种好做的生意啊?”
现在语气轻松开玩笑,其实刚才怔怔地望了人家背影很久。
卢颂都看见了。
他们又向前走,临时搭的舞台上有表演,热闹得不得了。
成年人们站在包围圈的最外面,卢颂再次注意到,卓燦的眼神乱瞄。
八成是找刚才那个金发碧眼的孩子。
卢颂突然拉住他的手:“也许我们可以去助养一个孩子。”
卓燦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话题:“助养?”
“嗯。如果你觉得长久领养有负担的话。”卢颂说,“选一个你觉得有眼缘的孩子,资助他/南她成长中所需要的日常、学习费用,假期的时候还可以带出去玩一玩。为人父母或许困难,成为一个帮助者和朋友会简单得多。我问过我有经验的朋友,都说这是个更灵活一点的选择。”
卓燦发怔:“……怎么突然说这个。”
卢颂低着头,捏了捏他的手掌。
“你知道为什么。”
*
卓燦并不觉得眠礼再也不回来。
也不觉得有任何一个孩子可以代替小神明。
他一直在等待,不骄不躁,很耐心。
所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的圣诞节活动,改成了和卢颂去市立福利院。
当然,不止他们两人,还有一大卡车——字面意义上,一辆大型卡车——拉着各种捐赠的物资。
这不是卢颂的个人名义,而是以整个公司。
等看到那么多写着祝福的小卡片,卓燦才意识到,卢颂恐怕很久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了。
他暗中安排了那么久,却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
卓燦揉了揉鼻子,觉得酸酸的。
讲不清楚是哪一种酸。
他们在福利院待了一天,分发物资,同孩子们做游戏,也找了几个院方认为“合适”的小朋友聊聊天。
有男孩,有女孩,大的七八岁,小的还不会走。
每一个都长得可爱,性格乖巧,看向他们的眼睛都在发光。
他们被父母或者命运抛弃,他们还年幼,仍然期待一个家庭。
卓燦心里的那种酸慢慢变成了苦。
他觉得自己回应不了如此沉重的盼望——哪怕是暂时性的。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他们离开。
沉默地开了好一截,卢颂还是没忍住:“怎么想?”
卓燦摇摇头:“我恐怕短期时间无法再给一个孩子特殊的、全部的爱。所以,最好也不要让别人有所期待。”
意料之中。卢颂反应很平淡:“嗯,好。”
“不过我们以后可以经常来看他们——所有孩子们。”
“好啊。”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卓燦想起那一卡车的东西,总觉得内疚。
好像对方处处为自己着想,什么都考虑到了,但自己还是拂了好意。
车窗外再次细细密密下起雪,路灯变换的光影打在卢颂刀刻般的侧脸线条上。
卓燦偷偷看了他好几眼,还是被抓住了。
“我今天格外帅?”他开调笑道。
卓燦放松了些:“是是是,卢总一如既往,帅得惊天动地。”
卢颂嘴角噙着笑。
直到前面是红灯,他踩住刹车,笑意淡下来。
他转头看向卓燦,表情很认真:“我对养育子女、传宗接代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