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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不错的。
一直到离开,他们都没有再想起那只黑猫。
夜幕降临,很多人都已经入睡了,森林里却并不安静。
四周的虫鸣从稀稀拉拉各唱各的,到集体大合奏,只用了短短十分钟。
卓燦被吵得睡不着,睁开眼发现卢颂也没睡。
卓燦压低声音:“你怎么不睡?”
卢颂苦笑:“地上太硬,有点儿难受。”
卢老板平时睡得那都是什么价格的家具,这硬邦邦的地,实在是委屈他了。
卓燦说:“那怎么办?”
卢颂提议:“要不,出去走走?”
卓燦挺想去的,就是眠礼还睡得四仰八叉。
他用一边胳膊把上半身撑起来,轻轻把男孩扒拉到自己这边,坏心眼地挠了挠小孩的脚心,像眠礼平时折腾桃桃一样,把祂弄醒。
小卷毛气鼓鼓:“干嘛鸭!”
卓燦用手掌把祂气成河豚的小脸蛋挤得更扁:“带你去看有意思的东西。”
夜晚山里凉,尽管小神仙是不会怕冷的,卓燦还是给祂多裹了几层衣服。
他们装备好,离开树荫密布的露营区,又往更开阔的山巅走了一截。
说是被吵醒不高兴,其实眠礼比谁都开心,左手拉着卓燦,右手拉着卢颂,摇啊摇,荡秋千。
卓燦想起他们第一次这样玩儿还是那回出差,酒店停电,在江边打发时间。
那时候他还只把卢颂当做上司和朋友,那时候他以为眠礼可以安安稳稳留在身边。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时过境迁,爱的人都还在,多么值得庆幸。
城市的光污染藏起了夜晚的星星,别说几乎没见过它们的小孩子,就连大人重新望见璀璨的星空,也是一阵感叹。
深蓝的夜幕上肆意洒着碎钻,点点微茫,美不胜收。
眠礼被卢颂抗在肩膀上,目不转睛。
“那是什么?”
“是星星。”
“星星?”
眠礼想了想,明白了,星星其实就是星尘花。
白天在睡觉,夜晚才会盛开。
御花园里种了好多好多,祂很喜欢在那儿玩。
闻起来有股清冽的淡香,很像父神。
只不过人类没见过星尘花,就以为是某种天体现象。
眠礼伸手在空中那么一划,等到再张开手,掌心上躺着一朵小花。
蓝到发黑,花瓣上有着细细碎碎的光点。
卓燦凑过来问:“咦,你什么时候弄的花?”
眠礼说:“刚才摘的。”
卓燦左看看右看看:“哪里?”
眠礼笑起来:“就是星星呀,燦燦笨!”
明明小孩一直被卢颂举着,周围也没树,到哪里去摘花嘛。
卓燦不服气,让卢颂评理:这明明就是朵花儿嘛,哪里像星星。
以卢老板的知识来判断……呃,的确更像花。
小神仙不跟笨蛋人类计较。
祂掌心向上,小小的花朵碎成齑粉,明明没有风,却向上飘散去。
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回到天上,再次成为星星的一部分啦。
又过了一会儿,夜色更深,丛林中星星点点亮起了光。
这就涉及到眠礼的知识盲区了。
天上的星星,是盛开的星尘花;那地上的星星,是什么呀?
地上的星星和天上的一样,闪闪烁烁,像在眨眼睛。
卢颂说:“这是萤火虫哦。”
“萤火……虫?”
“对,就是虫,和蝴蝶、蜜蜂一样,都是小昆虫的一种。它们提着小灯笼,在夜里给别的小动物照明和指路。”
眠礼点点头,似懂非懂。
卓燦不知从哪儿找来个空的玻璃瓶,捉了些萤火虫放在里面。
一时间成了发光的瓶子。
小神仙看着它,又好奇,又有点儿怕。
“烫吗?”
“不烫的。”卓燦说,“给你玩一会儿,还要把它们放回大自然哦。”
眠礼接过来,小手捧着,很珍惜的样子。
如果不来爬山,祂可没机会见到地上的星星——现在祂知道名字了,叫做萤火虫。
卓燦出来散步也不忘带零食,从大口袋里拆了袋薯片喀嚓喀嚓吃。
一会儿给崽崽喂,一会儿还要喂男朋友。
眠礼正仔细研究发光的瓶子,突然抬起头:“礼礼想给父神看一看。”
卓燦嘴里还在嚼薯片,什么都没说呢,眼睁睁看着卡密酱消失在面前。
他呆了一呆。
小神明实在来去如风。
*
这是当初卓燦带眠礼回现世的条件之一。
可以住在人间,但也要督促幼神,经常回家待一待。
地上有祂喜爱的人类,天上也有记挂祂的神和神使们。
一碗水要端平。
姜宵为眠礼重新打造了通道,比以前更省事儿。
只要祂想,随时都可以回到神殿上。
于是眠礼就开始了频繁的两边穿梭,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从人间带给父神看,也从天上带给燦燦。
比如现在,刚刚见识到了地面上的星星叫做萤火虫,眠礼就要把发光罐罐,拿回去给父神看一看。
卓燦薯片也不想吃了,拿湿巾擦擦手,封袋,装回口袋里。
“我觉得我吃醋了。”
他说。
卢颂笑着摇摇头:“这下好了,你跟姜总,啊不,是跟神明大人,以后啊是有的抢了。”
卓燦想起姜宵那张冰山脸,有点畏惧,不过还是有自信:“祂一定会留在我这边更多。”
“为什么?”
“这里有祂的朋友们啊。”
“那边儿还有祂亲爹呢。”
卓燦听着有点不服气,自己明明是丝毫不逊色的奶爸。
眠礼一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才回来,他们在山上吹风吹得发冷,先回帐篷。
反正小神仙总能找到他们。
帐篷的门没有完全拉上,还能看见树梢上的星星。
卓燦躺在男朋友的大腿上,又觉得,好像露营什么的,是挺不错。
等小慧生了宝宝以后,就可以和他们一家三口一起来了。
他和齐瑞原本是形影不离的好兄弟,两个人。
后来齐瑞和小慧恋爱,三个人。
再后来他捡到小神仙,四个人。
再再后来和卢颂在一起,再往后,等小慧的宝宝出生,就是六个人。
人生的旅途就是在同行旅客不停的上车下车间完成的。
他只希望与他们同车厢的时间久一点,再久一点。
卢颂捂住他的眼睛:“想什么呢。”
“想……我们的以后。”
卓燦不肯闭眼,调皮地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搔得卢颂手心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我们’?”卢颂问,“是两个人,还是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