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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我松开手你就会像是露水一样蒸发,我的心里就已经没有了另一个选项。
阿布曾经把你和我的父亲丶家族丶我的一切社会关系丶我的人生放在天平上让我来选择。他很理智地向我剖析利弊,爱你是一件痛苦的丶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我应该及时止损,而不是与随时会把自己和亲近的人扎得鲜血淋漓的刀相爱……阿芙拉,是这样吗?爱一定是这样痛苦的东西吗?可是为什么它在过去的日子里给我们留下的,永远是酸涩丶甜蜜丶怦然心动的回忆。一个迷迭花香的梦。现在我想试着抓住这个梦。
你和我被卷到了河水当中。没有魔杖,我们两个巫师显得要比任何一个会水的麻瓜都孱弱。粗糙的石头擦过我的皮肤,细小的伤口不断浸染着不太干净的水。我看到你在不断地下沉,你忽然抓住了我袍子的下摆,把我也一同往下拉扯。你冰冷湿润的手死死地抓住我,离开学校之后的这段时间,你消瘦了许多……那时候那双手就像是只剩下了骨架,你仿佛是关在霍格沃茨里珠白色的幽灵,声音从灌着水的耳廓里传进来:……既然这是你选择的,那我们就一起死吧,琼。
可是你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温柔……阿芙拉,它柔和得就像是一个溢满花香的梦。是我一定会在迷情剂里嗅闻到的迷迭花香。
我们奇迹般地没有死,像是两块石头一样被拍打上河岸,抵达了陌生的地方。我终于有机会回应你了。我还记得那时候我的喉咙里都灌着泥沙,声音粗噶难听,很沙哑,每一个单词都像是卡壳了的齿轮在缓慢地挪动,我说:我们不要一起死……阿芙拉,我想跟你一起活。
一起……活下来。
那一年你十七岁,距离你的死亡还有十七年。
我不知道那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我的印象里,即便国外动荡不安,经常有小道消息传闻格林德沃将要入侵英国,可那一切还是没有发生,它被邓布利多教授阻止了。我们在那几年一直通过信件往来,我记得我在信里给你写过,在黑暗动荡的年代总会出现这些璀璨的英雄……他们为我们抵挡下即将降临的厄运和灾祸。那一次你没有回信。
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他经常对着走廊母亲的画像喃喃自语,可是母亲还是少女时代,完全不认识他,乐呵呵地向他询问:你好啊,我知道我已经死了,你能给我讲讲我一生的故事吗?父亲哑口无言……他无法告诉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当时很平静地从父亲身后走出来,告诉我的母亲:那是很好丶很值得期待的一生。
是这样吗?她兴奋地像是想要扒出画框走出来,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啦。
那是母亲留下的信件里自己描述的内容,也是最后一次与布尔斯特罗德家通信。自那以后,母亲就鲜少在画框里出现了,找不着她的踪影,父亲也不来这边了,他一日比一日羸弱丶衰老,在一年冬天病死了。处理完父亲的葬礼,我才想起来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给你写信了,还在思考应该怎么措辞丶怎么向你道歉。你就裹挟着风雪,不顾家养小精灵的阻挡,闯了进来。
那时候已经有将近两年没有见过你了,你的头发比以前更长了一些,编成了辫子随意地搭在一边,容貌也要比之前更浓丽,你的眸子是近似于冰的蓝,要比天空更冷丶更疏离一些。我曾经看过维吉尔,你的弟弟的眼睛,他虽然与你有着同样的蓝眼睛,但他的色泽要深得近于黑……那么多双蓝眼睛,只有你,让人一见难忘。所以每一次望向你,我都会屏息……阿芙拉,这也是我没有告诉你的秘密。很多次上课,我都会望向你出神,连笔记都忘记了记。那些笔记本厚厚地摞在一起,每一次我翻看到空白的地方都会想,那一次是为什么而出神呢……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你鲜活的样子。
我们依偎在壁炉前烤火,你明明不冷,还要钻进我的被褥里。你攀附着我的脖颈很轻地对我说:你给我的信我都看完了。我点点头。你又说,你住的地方乱糟糟的,经常有肮脏的家伙,他们手脚都不干净,经常把别人的东西偷走。你不愿意让他们知道我,每一次读完信之后,就把它们烧成灰烬,可是晚上回来的时候又觉得思念我,再笨拙地把灰烬复原成一封封来信……它们漂浮在空气里,像是一碰就碎的尘埃,那些悬空的字句,比起后来我知道的你惊心动魄丶颠沛流离的人生,像是和父亲的冲突丶躲避婚约和相亲,只是太微不足道的抗争,可是在那时候,你说,那是我一天之中唯一会觉得幸福的时候。
我没有过完整的家庭,我寄居在马尔福家,据我所见的阿布也没有拥有过。哪怕在那是我们已经决裂了,但我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抵足而眠的时候,他说他讨厌像是父亲那样,他说他不想参加宴席,他想环游世界丶做一些充满离奇的梦,那时候家养小精灵给他讲了麻瓜的童话,他表面上训斥了它,说不愿意再听。可是偷偷地跟我说……他也想要遇到只属于他的小美人鱼,但他一定不会让她承受走在刀刃上的痛苦……他会让她长出双腿来,生活在幸福里。
我们都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样子,可纷纷地幻想着幸福的未来。那时候我们也一定想不到在长大之后,我们两个会分道扬镳到如今。即使我不曾责怪他,但我也知道,他绝不会再回头,在我们从少年时代出走之后,就再也踏不回以前了。
即使我们的关系已经很僵硬了,但是沙菲克和马尔福一直是好友……所以婚礼的请柬也送到了我的窗前。你说你也会出席,是以新娘的朋友的身份……我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梅斯塔利亚·布尔斯特罗德有关系,也没有询问你。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还有阿布,甚至是维吉尔都拥有秘密瞒着我,你们缄默但是默契地一同瞒住我。我不会说出来,就像装作不知道那些断片的记忆,还有闪烁其词的阿布。我只是单纯地想,如果我们正踩在纤薄的冰面上,只要我竭力地保持平衡,让一切维持着曾经的样子,丝毫没有变动,就能够瞒住时间。
我们在不同的时间,以不同的身份重新抵达了马尔福庄园,这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也是我第一次遇到你的地方。阿布在大厅里娴熟地与其他纯血家族的朋友们交际着,梅斯塔利亚与她姐姐的盛气凌人截然不同,沉默优雅,举止得体。我很高兴他获得了幸福,也向他投递上了祝福,他冷淡矜持地对我颔首,然后说,谢谢你,沙菲克先生。
你想要为我出气,悄悄地用火焰灼烧了宴厅的地毯,造成了小范围的惊惶。阿布像是早有预料会发生什么,让家养小精灵去把火灭了,并且安抚着受惊的客人。骚乱的大厅里没有人注意到我们两个的偷溜。
我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