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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是假话,没有一句是真实的。如果可以的话,美雅希望自己现在看到的维吉尔·埃弗里也是虚假的幻影。可是他确实无视了车流朝她走过来,她僵硬地像是双脚被钉死在原地一样,动弹不得,她跟维吉尔恋爱过,所以当然也知道他的性格,的确懒散怠倦,可如果他要做一件事情,就不惜一切代价地要达成。

在维吉尔靠近她的时候,她手上的花滑落到了地上,维吉尔捡起了它,重新递还给了美雅,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好久不见,美雅,你越来越漂亮迷人了。”

他们在佛罗伦萨的旅店里旧情复燃,不在乎道德和伦理地拥抱在一起,维吉尔很热烈丶柔情地亲吻着美雅,对待她像是对待一朵易碎的花。美雅心里猛地一跳,别扭和不适的罪恶感涌了上来,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维吉尔,可是完全推不动他。

维吉尔低下头,深蓝的眼睛里依然很温柔,他的声音很轻,也很甜蜜:“为什么要推开我呢?我在你的记忆里看到你明明很喜欢你的丈夫这样吻你。”

美雅心里猛地一跳,像是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脚,维吉尔之前在对她使用摄魂取念。

可是维吉尔依然是老练娴熟的,美雅完全无法抵抗他,在年少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也不例外。在温存之后,维吉尔开始穿衬衣丶戴手表,埋下头扭转着钟表的表芯,抬头看时钟,对好了时间。看起来像是要离开这里的模样,美雅心里存着一丝侥幸,她声音沙哑带着颤音问:“你会放过我,对吗?”

维吉尔俯下/身亲吻美雅的额头,对她说:“我会永远爱你。”

于是美雅知道了,维吉尔绝不可能让她逃生。

“那……请你放过我的丈夫,还有我的小孩,他们是无辜的。”美雅含着眼泪对他说,但实际上暗地地攥紧了维吉尔落在床上的魔杖,她想要拼死一搏——就算是死也绝对不能落到毫无反抗地死亡,哪怕已经远离了霍格沃茨许多年,她依然还记得在格兰芬多的日子。可是在她找准时机掏出来的时候,发现它变成了一束花瓣零落的蓝色风信子。

花苞摇曳着,垂头丧气,像是她一定会陨落的命运一样。她失力地瘫软在了床边,看到维吉尔轻轻地晃悠着自己的魔杖,对她笑眯眯地说:“其实我很想答应你的,不过美雅啊,你要是早些对我说就好了。”他说,“跟我一起来的朋友很是暴躁,也很讨厌麻瓜,在房子里见到他的时候就把他杀死了。”

看到美雅怒视过来,他说:“不过,我会努力地弥补我的错误的。”他忽然真诚地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保护你的小孩。”

“什么?”美雅完全不信任维吉尔的任何一个单词,可是已经落到了这个地步,她除了被动地倾听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他是我的小孩,是埃弗里失落在这里的血脉。”维吉尔说。

“他是一个混血巫师,我记得你们埃弗里家最崇尚纯血统不过——你到底要做什么?”在死亡威胁下,美雅反而变得冷静下来,完全不相信维吉尔是会帮助她保护孩子的人。

“崇尚纯血统只是我的爸爸而已,嗯……好吧,可能还有那些发了疯的埃弗里的先祖。我不太在意。”维吉尔耸了耸肩,很随意地说,“你也知道,我们家因为斯莱特林的诅咒,每一代一定有一个人会发疯丶甚至屠戮自己的亲人。这一切已经在我们身上发生了一次,我不希望让下一代继续延续悲剧。”

“所以——”他脸上的表情消失了,难得变得冷硬了一些,在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眼睛蓝得发黑,“埃弗里家的血脉根本没有继续延续下去的必要,在我死后,一切就结束,多好。”

他又重新扬起了笑容,好像刚才的阴鸷只是美雅的一种错觉:“而且这不是我们互利互惠的事情吗?你可以保护你的孩子,他能够正常地在巫师的世界里生存,不至于成为孤儿。我也会尊重他的选择,以后是留在巫师的世界还是继续当普通的麻瓜,过平凡的生活,让他自己来选。”

“那你根本没有必要留下一个小孩,不结婚不就好了。”美雅依然没有被维吉尔诓骗到。

“是我之前没有说明白吗?还是我表现的不太明显?”维吉尔有些苦恼地说,“我认识的美雅不是这样迟钝的人啊。”

“——你是在报复整个埃弗里家,你就是要让最崇尚纯血,厌恶麻瓜和混血的埃弗里从此之后虚假地延续下去……永远丶永远地,自以为获得了传承,但实际上已经被你偷梁换柱地灭绝掉了所有的血统。”美雅说出来之后,她都觉得有些心惊,这到底是多么疯狂的人才会做出来的事情,他对于他的家族到底有多么庞大的恨意,可是她从来没有看出来过。

这是真正的弑父,不是魔法部控诉他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而是他把整个父系血统都断绝掉了,让它们,那些自大的丶疯狂的先祖们全都失去了引以为傲的根基。他正在毫不犹豫地摧毁这一切。

“你疯了……”美雅喃喃地说。

“你真的很聪明。”维吉尔温和地说,“就像我一开始爱你的那样,你总能够轻易地看穿问题的真相,让人忍不住被你吸引。”

“阿瓦达索命。”他的魔杖抵住落在美雅身上的深蓝风信子,一朵花被碾碎了,花瓣四散开来。

他走到了电话亭里面,给阿布打电话:“听得到吗?我的事情做完了,完成得非常顺利。嗯,对了,阿布,你就要当叔叔了,高兴吗?”

阿布在那边顿了一下,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

“我有儿子了,他是我的小孩。你觉得我给他取一个什么名字比较好?”维吉尔开始研究自己小孩的名字,非常积极,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刚刚杀死了小孩的父母一样。

阿布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完全没有理会他。维吉尔望向远方蓝得像是一块天然宝石的天空,天上的云不断地浮动着,像是棉花糖一样。他想起来一些往事,那时候刚刚结束了魁地奇比赛,他当解说,吸引炮火无数,被愤怒的格兰芬多们试图围殴。他躲在盔甲里面假装自己就是一尊没有情绪的盔甲,他在罅隙里看到,在盔甲掩护下,情侣正在热烈地拥吻。维吉尔那时候亲吻过很多女孩,她们中的一些也为他流过眼泪,可是维吉尔一直非常没心没肺,从未感受过痛苦和眼泪。那些为他而留的眼泪并非像是水蒸气一样蒸发了,也不是像是地上的水流入了地下河,而是缓慢地积蓄起来,为的是有一天彻底地回馈到他的身上。

阿芙拉和琼纳斯约会被惠特莫尔打扰了,她举起魔杖就跟他开干,清水如泉浇在了走廊上的盔甲身上,于是维吉尔真的如他所愿,变成了一尊没有情绪丶也不会动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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