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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拢手指,他们就不会再敢抬起头。
你会让所有人都怕你吗?佩格问:我也会这样吗?
你会吗?汤姆反问她。
佩格想了想,然后摇头:如果我长大了,变成了一条很大的蟒蛇,汤姆你会怕我吗?不会啊。那也依然是佩格莉塔啊。既然长大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为什么会害怕你呢?
汤姆一开始只是矜持地弯起嘴角,在对上佩格认真的眼眸的时候,演变成了大笑。佩格不懂汤姆在笑什么,有点生气地跳到他耳朵边:你是不是在嘲笑我永远不会长大?说不定有一天我会长成一条很大很恐怖的大蟒蛇。腰有多蕾西的水桶那么粗……不对,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看,是不是苗条一点比较好看?汤姆,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小汤姆在孤儿院的时候很少露出笑容,总是阴沉着一张脸,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真心实意地笑过。在或偷或抢到自己的战利品的时候,他也会笑,可是那种笑是因为占有和破坏而笑,不是很好的笑容。佩格盯着他发呆,他的阴郁孤僻还有毛骨悚然的目光总是会让人忽略他俊秀精致的脸,他大笑时,天空就会落下一声叹息,吹掉树上所有粘附的雪籽,于是雪霁天晴。佩格一直到很久以后,依然不知道汤姆在为什么发笑。因为长大吗?因为未来吗?还是因为佩格莉塔?
汤姆丢弃他的过去,就像是当初毫不犹豫地抛下那些旧衣服。但佩格总是会慢吞吞地爬过去,把它们重新叼起来,塞到衣柜里,变成她安逸暖和的巢穴。她陷入了梦里,梦里的斑纹蛇瞪着它澄黄的眼睛警告着佩格:你不能停止前进。佩格摇摇头,睡意席卷了她,她恳求道:让我再睡一会吧。它发出叹息,声音像是窗户外面大滴大滴的水珠:佩格莉塔,他会继续往前走,从寒冷的冻土离开,征服更加宽广辽阔的地方。他走过的国度,奉他为国王,但在太阳下山之后,就成为了他毫不留恋切割掉的过去。而你要一直生活在冰冻的河流里,变成被他舍弃的部分吗?佩格奇怪地问:没有人能够把河流割舍掉,在下一个春天的时候,解冻的河水仍然会朝前流淌,我会游到他的前面去等他。
佩格在一片陌生的黑暗里醒了过来。她躺在那些布料里,尾巴扫到了她放收藏品的盒子,发出了很轻微的声响。明明陈设都是之前的模样,可是佩格闻不到熟悉的味道。
佩格。我知道你醒着。汤姆的声音隔着一扇薄薄的木头传进来,但却像是在佩格的耳边响起。她没有碰柜子的门,但是门直接被打开了,之前被遮住的亮光盈满了狭小的衣柜。汤姆在看手里的那个粗糙的胸针,神情认真得像是在欣赏艺术品,伸出细长的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字母,用指腹抵住凹凸不平的金属纹理。
我想这是马尔福送给你的吧?我可怜的佩格,他就是用这种便宜货色来哄骗你的吗?我很想知道,他到底有怎样的魅力,让你做出这样的选择。是我对你太宽容了吗?让你觉得可以随意地联合外人欺瞒我,而不会被惩罚。
他的语调上扬,慢条斯理地把那一枚胸针放在了烛台的火焰上灼烧,普通的火焰是不能轻易地烧化金属,可是它像是在高温里融化的冰淇淋一样,一层层地剥落。佩格没有阻止他,只是跟着他一起看金属在火里燃烧,原来金属也是可以被点燃的吗?那么汤姆里德尔是否是要比钢铁更加不易燃,更冰冷坚硬,不会因为任何炽热的光和火焰而改变形状。
在你只是一条蛇的时候,我容许你做出格的事情。但你知道,你不仅仅是一条凭兽性行动的蛇,如果你想要成为人的话,那就要接受成为人的准则。那么你就要接受背叛朋友的惩罚,在你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有一天代价会降临,佩格莉塔,我再也不会信任你,作为蛇的你放弃了忠诚,想要成为人的你,却背叛了朋友。他漆黑的眼睛被房间里的烛火照亮,那两盏橘黄色的光在瞳孔的深处摇曳着。
可是汤姆啊。佩格轻声说,她仰起头看着她的朋友:我跟你说过我是人类,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的话。是你先选择否认我的坦诚的。是的,我把这件事也告诉了阿布,那是因为他愿意相信我,相信佩格莉塔是人类。人类会向愿意相信丶倾听自己的人诉说,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蛇的瞳孔里容纳不下任何情绪,她就用这样湛蓝的眸子对上汤姆凌厉的目光。
佩格慢吞吞地从衣柜里爬了出来,她在窗台的边沿上爬行了一段距离,轻轻地嗅了嗅木头,她看着外面静悄悄的湖水,突然对汤姆说:汤姆,这里是哪里?你把我关到了哪里?
第89章 坚定地选择
这里没有任何佩格熟悉的味道。她曾经爬过这间房的每一个角落,再细小阴暗的地方也不例外。陈设跟佩格早上睡着时一模一样,克拉布吃了一半的枫糖蛋糕丢在寝室正中间的方桌上,旁边放置着一盆椒薄荷。
我发现你非常擅长狡辩,这样很不好。汤姆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的:你想要证明什么呢?证明马尔福更加能够理解你吗?那你就去吧,你现在就离开这个房间,到他的身边去。他甚至非常慷慨地为佩格打开了门:佩格,去吧。去找你的朋友去吧,到他的身边去,那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接受他的拥抱,跟他一起站在阳光下。哦,你们还会拥有更多的朋友,沙菲克和埃弗里是吗?他们还在前面等着你。
在他森然的注视下,佩格朝着门口挪动了几步,她走得很慢,汤姆没有出声催促。走到门口的时候,佩格朝外面望了望,走廊寂静无人,没有任何声音,她又转头看汤姆,他黑曜石一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过来,寝室里的烛影在他的苍白的脸上摇曳着,他的表情时常隐匿在阴翳里。
但是佩格没有继续向前爬行,而是停在了门口,没有再朝前一步。她慢吞吞地转过身子,纤细的身体在门槛边拧转过来,面朝着汤姆看过来。
为什么不继续走了?汤姆挑眉,恶意地歪曲佩格的意思:你不是觉得自己会选择马尔福,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吗?为什么现在会在这样理所应当的事情面前犹豫?
我是出不去的,对吧?佩格问他,但汤姆只是抱着手臂轻松地站在一边,没有回答佩格问题的意思。
佩格用抱怨的语气说:你总是这样,从小就是这样。在用魔法欺负孤儿院的小孩子的时候,把他们先放走,然后留一扇门,让他们以为自己可以从你的面前逃开。他们奋力地用手去抓门,最后发现门是紧锁的,从来都是无路可逃的,在得罪了你之后,你一定会报复回来,怎么可能慷慨地放过对方呢。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汤姆,你就是这样的小孩。
哦?所以呢?汤姆垂下头看着她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