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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长得歪瓜裂枣,手中推搡着她们,不怀好意地笑出了一口黄牙,“早说还不起……你们换种方式来赔哥哥也不晚……”
“既然这么难,为什么还要借贷给她们。”传来的是肯定而不是疑问语气。
流氓转过身,滋着眉毛嚣张道:“你谁啊大婶,你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混混也听不懂啊。”她神色清冷,踩着羊皮靴走近,众目睽睽下扶起了两个低着头抽噎的女生。
这话已惹得混混极为不爽,直到她抬头,五六个奇装异服的流氓纷纷愣在了原地。
夜色沉闷,一路的街灯突然打亮。
这女人一头垂顺的褐色头发,耳后别了个精致的珍珠发夹,大而幼圆的眼睛比他们在夜场里看到的那些姑娘不知漂亮多少倍……最为重要的是,可以嗅出她身上那种纯洁高贵的气息……
那为首的混混舔了舔嘴巴,滋着牙摸了摸下巴,和身后的小弟交换着眼色:“我说,这走近了看,比这高中生更得劲啊哈哈……”
那混混指甲里都是黑泥,他低下身子油里油气伸出手,一把扯下了她的发夹,扔在地上用脚碾过,转头道:“我说,买二送一,你们愣着干嘛?”
宋时真站起身扬了扬手机,嫌恶地盯着这群不着五六的人:“三分钟前我报警了。”
黄毛啐了口唾沫:“狗娘们……”
为首的混混面部肌肉抽动了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宋时真冷笑:“不合理的高利贷为何要还?你进局子和警察说吧。”
他向后递了个眼神,那跟班抄起了手边的棍子,凶神恶煞地包围上来。
下一秒,似是有几块石子飞来,一路的路灯突然爆出“滋啦滋啦”的电火花,接二连三地熄灭了。
她下意识地蹲下身捂住耳朵。
一袭休闲黑衣装扮的男人戴着口罩站在了月色下。他身型挺括颀长,宽肩窄腰,指尖仍夹着一枚石子。
那群混子口中骂着脏话,对峙了两秒后一齐冲了上去。
男人甩手,石块准确地打上黄毛的膝盖。一时之间,骨节断裂声、惨叫哀嚎声、击打声遍布巷尾。
宋时真透过指缝观看着,替他捏了一把冷汗。那些木棍砸下来,他却像个没有痛觉的机器般,沉默着反手直接折了那暗算的人。
不过几分钟,男人便干净利落地收拾了一摊废物。
他走近蹲下,拾起了满是灰尘和刮痕的发夹。
她缓缓垂下手,心口处窒了下。
方才那人戴着黑色口罩,打斗中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如今对上那双极为好看的狭长双眸,她的心不由分说,骤然跳得很快。
这个人的脸,她应该很熟悉。
男人将发夹放入她的手中,站起转身。
她惊讶地一把握住了他手腕——他的手背上,赫然贴着一块和下午位置相同的创口贴。
宋时真站起身,一把扯下了男人的口罩。
月色如玉,明星绚绚,将他的孤影拖长。柔和的光风吹散他额间的发,恍若一时间天地褪了颜色。
人声渐退,世间所有的光华都映在了这张极好的皮相上。
宋时真怔在那儿,飘来的梅花花瓣纷纷扬扬落了满身。
这竟然也是……隐秘而伟大的世界……
这算什么,困难级别,两个世界的融合?
站在她身前的,就是北韩派来南韩的间谍,金秀贤饰演的5446秘密特殊部队的五星组长、少佐元柳焕。
她犹豫着后退了一步。
自己是不是撞破了他的间谍伪装?毕竟元柳焕在南韩的身份,应该是融入村子生活的傻瓜东九啊。
宋时真低头看了看痛倒一片的混混和两个相拥的女生,走上前微微踮起脚尖,直接又把口罩给他戴了回去——颇有几分大义凛然之势。
男人沉默地低头望着她纤长的羽睫,愣在原地。脚底虚浮着,身后一片空茫。天地间万物均化为了风烟,摸不透抓不住。他飘浮其中,耳边只有烈烈的风拂过的万叶千声,眼底只存了一缕清澈熟悉的目光。
这专注的眼神盯得宋时真心里发毛。
都是共和国的人,不至于吧?
警笛声渐近,宋时真闭上眼睛暗道不管了,握紧手中的发夹,拽过他一路狂奔。
约摸过去六条巷子,宋时真跑不动了,细跟鞋扎得她脚底生疼。她松开手靠在树上大口地喘着气。
男人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站在她身前,都不用努力,就营造出了探究的目光。
宋时真缓了片刻,撩过垂落耳边的发轻咳一声:“长得这么帅,怎么白天送外卖像个傻子。”
男人一把钳制住她的手按在树上,陡然眼神凌厉,只是手下却没使出多少气力。
她哀叹自己多管闲事,只得作出一副高冷的样子昂着下巴怒斥:“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
一出口,是熟悉的朝鲜语调,这让那男人皱起了剑眉。
她凑上前低声道:“元柳焕同志,我是共/和/国总局/长儿子李政赫的未婚妻,徐丹。”
男人眼底翻滚着她看不透的情绪。
他的手渐渐放松,宋时真趁机抽回揉了揉手腕,口中假意埋怨道:“同志,你的警惕心太弱了,怎么能因为我帮助过你就出手呢?万一那些人看到了你的脸,你的身份曝光了怎么办……”
男人低下头,仍是不言不语。
宋时真抿了抿唇悄声道:“其实,我来这里,是有目的的。”
“我可能……是要报仇。”可能二字多少有点不确定,说得犹犹豫豫。
男人转身回望了她一眼,心情似乎不太好。
宋时真眨着眼:“虽然但是,不是我说,我们共/和/国的战士怎么能演技这么差呢?傻子就要像个傻子的样子,怎么能大晚上打扮这么帅跟踪别人呢?”
她隐约听见了男人的轻笑,极淡。
从未怀疑过金秀贤演技的她却第一次对面前的元柳焕生出了怀疑:“跟我来。”
——
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间,卖场里人流攒动。姨母们卖力吆喝着,也有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话着家常的,格外热闹。
宋时真先是买了双平底鞋换上,接着故意绕了两圈,装作不那么轻车熟路地走进了一家服装店。
随意挑了套绿色的运动服递过去,男人似乎不情愿地接了下来,去帷幕后面换上,出来时便带了八分东九的影子——贫穷寒酸的傻瓜宅男形象。
宋时真左看右看,觉得这人的脸还是过于出彩,总是少了什么的感觉。
“把帽子摘下来。”她伸手欲取,却被他两手拽住了帽檐。
宋时真抱臂皱眉:“你自己拿?”
男人摇了摇头,渐渐地,脖子上竟染上淡淡的绯色。
她凑到他耳边轻描淡写威胁道:“你不想我回去后和总/局/长汇报吧……”
男人闭了闭眼,视死如归般取下了毛线帽。
长长头发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