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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上花的钱多多了吧,养育之情这笔债还完,以后也没必要往来了,请你们立刻从我家搬出去。”

虽然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但喻忻尔真没在他们身上得到过什么。

她高中的学费是奶奶用自己的棺材本凑齐的,高中毕业后就出去打工赚取大学的学费,整个大学期间都在半工半读,那个家里没有给过她一分钱。

毕业后每个月固定要往家里打钱,还要负责喻冠宸的生活费,家里大大小小的开支全都由她负责,她认为自己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金钱上的债务两清,至于精神上,那更戋戋到约等于零了。

偏偏他们还不满足,譬如当下,他们还是坚持将错都往她身上推。

朱春柳说:“你怎么说话的?我们几十年就养了你这么一个东西,你弟出了事你帮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别说得好像那么委屈一样。”

喻忻尔倒是笑了,侧头与她对视:“养了我几十年?跟外人串通起来,不顾我的安危把我送到那个人身边,甚至想让我用性命换得你们儿子的性命,这就是你们对待养了几十年的人的态度?”

她的声音颤抖着,强忍着眼泪:“拜托你们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已经把我能做的都做了,其他的事情我不计较,也请你们留点脸,以后互不干扰,可以不?”

这段时间来,她看透的太多了。

她原以为,至少是亲生的骨肉,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是的,她相信过,试图在废墟中寻找一片由亲情铸造起来的城墙。

但她找不到,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东西,以后也不会有。

朱春柳显然不肯罢休,她还想说什么,但被喻父拉住,喻忻尔精疲力竭往外走,她知道这场长达24年的闹剧彻底结束。

这无疑是解脱。

却心寒,也是控制不住的难受。

喻忻尔没有回头,低头依靠垂落的发丝遮住泛红的眼睑,连照耀到她身上的阳光都在增加她的孤独。

步伐渐行渐远,连自己也忘了关注身边还有没有人。

只觉面前越来越暗,当她刚想起来抬头看路时,手臂忽然被拽住,有股很大的力道将她往旁边拉。

还是熟悉的枷罗木香将她包裹,在多个难受的区间里都有这个味道的安抚,陪伴她给她力量。

不知道怎的,在这一刻的委屈值达到顶峰。

她听见男人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这边是去赌场的路,你还想回去?”

语气不太好,有点质问的意思。

喻忻尔垂落眼睑,刻意隐藏自己的虚弱:“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意见,但现在能不能先别急着算,让我先难受一会。”

她没看陆颂衍,但也知道他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是冰冷的,恨不得将自己冻僵那般。

她想过,陆颂衍或许会生气,毕竟他们不过是露水情缘,平时互相取乐,而她却将他扯进这些繁杂的事里,为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她还担心陆家得罪王总后会出现什么危机,她就是一介草民,偿还不起。

却听声嗤笑。

以及男人不屑的声音:“现在难受才想到我,早干嘛去了?”

喻忻尔分不清他什么意思,当下她的反应皆迟钝了许多,情绪只被一根可怜的线吊着,随时可能断裂。

陆颂衍睨视她许久,神情总算愿意放柔。

单手将她捞到怀里,如对小孩般温柔,轻拍她的后背。

才道:“难受就过来,强撑什么?”

闭眸,再难忍情绪,喻忻尔抬手抱他,躲进他的怀里颤抖。

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其实她不至于这么崩溃的。

但就怕在这种时候伸出的一双手,可以轻松剪短那根线,让她溃不成军。

陆颂衍揉着她的脑袋,动作轻到不忍打破她,完全拿她当小孩子对待。

告诉她:“他们不要你没事,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

第7章 照顾

依靠。

这两个字对喻忻尔的杀伤力很重。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真切体会过由原生家庭带来的底气与爱意。

因为习惯了自己扛,所以也擅长以大大咧咧掩饰自己的脆弱,有时候装久了,连她也以为自己真的百毒不侵。

但其实,在这种环境成长的她性格缺陷很明显。

比如,她特别缺爱。

所以,也很容易因为谁给与自己好意而动容。

在跟陆颂衍在一起之前,她就想过,这个人或许很危险,自己不应该跟他建立太亲密的关系,否则很难脱身。

可是渐渐地,她愈加愿意在他面前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她好像越来越难守住心理的那座堤坝了。

喻忻尔抱着陆颂衍很长时间还没松手,他没打扰她,耐心任由她宣泄情绪。

他不会说什么哄人的话,也不会劝她想开,陪伴是他所能做的最大的让步,却也是她最需要的。

许久后,喻忻尔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抬头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看着陆颂衍,才吐出两个字:“谢谢。”

“我需要得到这两个字?”陆颂衍反问,他的神态依旧没有多大变化。

虽是待她好到这个份上,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冲击她的心脏,但他还是表现得像是顺手送出的温暖。

喻忻尔主动后退一步,理智回归:“过来之前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今天的事让你见笑了……”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陆颂衍打断她的话,表情因她这番疏离的动作而冷然些许。

“什么?”

“你的家事。”

“没什么必要,这些事我自己能处理,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长时间被骚扰,被跟踪,差一点被强/暴,原来这些在你心里都不是什么大事?”陆颂衍沉声细数。

喻忻尔脸色更加白:“你怎么知——”

她早该想到的,以陆颂衍的身份地位,这些事他随随便便就能彻查清楚。

也正是因为他声望高,倘若她在初次被骚扰的时候就请求他帮忙,那么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一长串的事情。

可是她没有。

陆颂衍不傻,清楚地知道她将他们的关系打上了什么样的标签。

她不找他,只是因为她不想亏欠他。

她不想亏欠他,就是为了当某天可以离开得更心安理得。

喻忻尔解释不来,她难以理解陆颂衍的情绪,再次垂下头,先调整自己的状态。

继续出声:“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谢谢你,王总这边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我不希望因为我再闹出多大的事。”

陆颂衍没应她的话,眸光里挂着的情绪仍是令人捉摸不透。

他只说:“上车,送你去医院。”

喻忻尔才想起自己身上多处擦伤,以及惨白到吓人的脸。

“不用。”她说,“我贴几片创口贴就行。”

但没给她拒绝的机会,陆颂衍俨然先她一步前往轿车方向,她只能跟上去,身影早没了往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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