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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林琢玉的脾气,居然会主动给甄宝玉讲好话,太阳从北边出来了!
林琢玉依旧摇头:“他有后手,难道咱们就没有后手吗?就算他真的有后手,把甄应嘉弄死,对我们又有什么坏处?”
“更何况,如果他真的要留后手,何必将藏宝图的解法也和盘托出?这样做,是断了江南甄家的命脉,如果陛下真的将甄家宝藏一网打尽,留下一个去了獠牙与利爪的甄家似乎也无可无不可。”
“退一步讲,就算陛下始终不放心甄家,但甄家没了逐鹿之力,怎么处置,也不过陛下一句话而已。”
上皇面色依旧微沉:“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要信那个甄家小子了?”
林琢玉摇摇头:“不是我要信他,而是他想取信于今上和上皇二位圣人。甄家的宝图和甄应嘉的命,算是他奉上的见面礼,见面出手便如此阔气,信他一回也未为不可。”
上皇冷冷道:“才十一岁的小子,能有这么深沉的心机?只怕他是被人利用!”
“那不是更好吗?我若是陛下,巴不得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便可以渔翁得利了。”
“更何况,身负父母血仇,就算是少年老成也并不奇怪,忠颖王世子十一岁时,也未见得有多么天真烂漫。”林琢玉无辜眨眼。
上皇被噎了个半死,他这一辈子,把儿子祸害得够呛,想到忠颖王,再想想义忠亲王,上皇忽然就提不起兴致针对甄宝玉了。
儿子辛苦一生,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倘若甄宝玉真是义忠亲王的儿子,只要他不造反,在江南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
上皇跟皇上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此,皇上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不管甄宝玉是谁的儿子,只要甄家有造反的心思,就得把这苗头及时掐断;但是对于上皇来说,皇上是儿子,义忠亲王也是儿子,细算起来他还更对不起义忠亲王一点,想要一碗水端平,也得先把欠义忠亲王的给补上不是?
上皇叹了口气,看了林琢玉一眼:“朕是管不了你了,但往后甄宝玉若要有什么动作,你需得先知会朕一声,至于太后和皇上那儿,先不要露口风。”
林琢玉乖巧应下,她又没活腻味,这件事让上皇知道还则罢了,要是让皇上和太后知道,她就可以收拾收拾给自己和甄宝玉收尸了。
不过,虽说如今是并行险着,好歹误打误撞也算把甄宝玉的身份在上皇面前过了回明路,只是这过程也未免太艰险了。
林琢玉直到退下时,手心里都捏着一把汗,天地良心,她刚才已经分心琢磨假死药怎么配置了。
……
送走上皇之后,林琢玉不由分说,提着鸡毛掸子把林彦玉追得满院子乱跑,林彦玉一边跑一边叫苦:“当哥哥的也是关心你不是!你看那甄家哪像有个好人,你要真是看上了甄宝玉,往后还能有太平日子过吗!”
林琢玉咬着牙在后面狂追:“即便如此,有你这么上去就告状的吗?你就不怕上皇差了念头,觉得咱们跟甄家勾结,把咱们也一并处置了!”
林彦玉先前说了好些话,这会儿气喘吁吁,已经没力气回嘴了,只能在心里偷偷反驳。
以林家和甄家现在的关系,但凡不是傻子,都不会怀疑林家与甄家勾结吧!
世上还有这么勾结的呢,盟友卯足了劲儿要置对方于死地?
再说了,他肯把话跟上皇说,本身不也是投诚的一种表现吗?王子腾不想掺和甄家的事儿,想借他的手向上皇透个口风,他不想帮王子腾是一回事,想不想帮上皇那是另一回事了。
林琢玉也是有苦说不出,和甄宝玉的关系是无论如何不能跟别人说的———说了对方也未必信,可是不说,林彦玉就很有可能再像今天这样,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这还有救吗?
林黛玉不明所以,只能在一旁瞧着,顺便吩咐丫鬟让小厨房准备些吃食:“琢姐姐和彦哥哥都是天塌了也安步当车的人物,今儿难得多跑动了几步,怕是要累坏了。”
秦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家兄妹俩猫捉老鼠一般的场景,不由得微微牵动唇角:“怎么,为来年春蒐做准备,在家演习骑射呢?”
林琢玉嘴角抽抽,下意识地将鸡毛掸子藏到身后:“殿下说笑了。”
林彦玉如遇救星,刚倚着回廊的柱子喘了口气儿,就听到了林琢玉下一句话:“这种级别的猎物,守株以待就是了,遣几个人在后面追一阵子,都用不着弓箭,他自个儿都能把自个儿累趴下。”
林彦玉:……
这可真是亲妹妹!
秦灾似笑非笑地看了林琢玉一眼:“话也不是这么说,逐兔还需上等鹰犬,靠你这两条小短腿怕是不行的。”
林琢玉眉梢一挑,微笑:“太对了,这不是正等世子爷您来呢吗?”
秦灾眉头一拧,沉声:“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敢拿他这个忠颖世子开玩笑。
林琢玉一脸无辜:“哪敢?只是世子爷长于骑射,一定豢养不少上等鹰犬,可供鞍前马后,我们兄妹都是柔弱文人,家中哪有那等猛禽。”
真正的柔弱文人林彦玉当场无语。
秦灾显然也对林琢玉这种大灰狼愣装小白兔的行为非常无语:“林大姑娘铁齿铜牙,锋利异常,胜过无数猛犬。”
林琢玉捏着鸡毛掸子,微笑:“忠颖世子闻风而至,耳聪目明,赛过上等猎鹰。”
秦灾:……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来意,秦灾也不兜圈子,直接了当:“皇上让我来问问,你今儿跟老爷子说什么了,怎么他回宫之后跟丢了魂儿一样。”
林彦玉适时出来缓和了一下气氛:“那个……正堂里已经准备好了茶点,请世子爷移驾。”
按道理来说,秦灾上门,林琢玉是不用作陪的,但上皇是跟林琢玉单独交谈的,秦灾去问林彦玉肯定是一问三不知,也只能拉上林琢玉一块去。
路上,秦灾故意落后一步,和林琢玉并肩:“你真是一刻也不得安生,总要掺和进一些与你无关的事,偏偏又不长脑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皇上家的事少管,一着不慎,命都得搭进去。”
林琢玉默然,其实这话她也在心里回答过无数次,秦灾的话是好话,但说得太晚了:“身不由己的人,原也不止你一个。”
秦灾没再答言,只是微微冷笑。
也罢,皇上家造的孽多了去,多林琢玉这一个不多。
到了正堂,秦灾也没兜圈子:“皇上和太后都想知道,你这给老爷子灌的什么迷魂药,他这一下午连个甄字儿都听不得,皇上要跟他商量甄家的案子,他也不听,扭头倒是跑到太庙去了。”
林琢玉叹气,拔出萝卜带出泥,不说吧,难为了自己;说吧,上皇那边也没那么容易开交:“其实你大概也猜得到,何必非要来问我呢。”
“话是这么说,但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