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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由分说,朝徐嬷嬷吩咐:“把甄嫔打入慎刑司,令人严加审讯,务必查出这西洋钟是从何而来!”

甄嫔吓得魂不附体,她至今仍不明白,自己的指印为何这么清晰地显现在了西洋钟的表面上,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由不得她反抗了。

等甄嫔被带下去之后,贾元春狠狠地瞪了一眼她的背影,这才转过头,看向那座沾满了指印的西洋钟:“真是神奇非常,那日西洋钟上面并无半分指印,如何过了这许些天,反倒映出指印来了?”

太后闻言,微微勾起唇角来:“皇家查案,自然有皇家的办法,岂是人人都能明白的?若是以为自己手段高明,能够瞒得过皇家,那就是猪油蒙了心了!”

贾元春心下微惊,总以为太后意有所指,但也不敢追问,只是低头而已:“臣妾受教了。”

……

元春将案子具结的消息传回了家里,贾母一行现在也搬回了原来的西府,老太太虽然还躺在床上,也不由得双手合十,喃喃自语:“老天保佑!”

王夫人拿帕子擦了擦眼泪,她是真心疼元春,这皇宫里头真不是人过的日子,甄家与贾家分明是通家之好,王子腾的妻子就是出自甄家,可是甄嫔害起元春来,竟是毫不留情!

贾母叹了口气,在床上揉了揉额角,忽然又问道:“娘娘信里提到的那种,能让指印显现的法子,可有什么眉目吗?”

王夫人也知道贾母的意思,如果她当初真的没有签下字据,那么字据上一定不会有她的指印:“媳妇这就去打听。”

贾母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疼了,缓缓躺回床上,喃喃道:“愿皇天保佑,贾家的苦也吃得够多了,总该苦尽甘来了吧……”

王夫人抿了唇,没有说话,只是退出了老太太的屋子,才一转身,就撞见了等候多时的李纨和探春。

见王夫人出来,李纨上前一步见了礼,叹气:“二太太,大老爷在那边闹着要分家呢。”

王夫人面色微沉,冷冷道:“老太太还在,大老爷就闹着要分家,也太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了吧!”

探春叹了口气,苦笑道:“回太太的话,大老爷说他又不是不要亲娘,只是要把家分开,省得以后受二房的连累,老太太往后还跟着他住,他加倍孝敬就是了。”

王夫人冷笑一声:“他还真说得出口,老太太看得上他哪一样!没了咱们看着,只怕分了家之后,老太太要让他活活气死!”

从前的贾家,虽然大房和二房之中也有矛盾,但一来王夫人心机盖过邢夫人,二来有王熙凤从中斡旋,三来家里日子还算过得去,并没有闹得这么大,但如今这些事接二连三地来,又没人能帮着劝劝,事情也就越闹越大了。

探春神色黯然,她当然不希望贾家变成现在这样,从前家里尚算和睦,都免不了日渐衰落,如今大老爷和二老爷兄弟阋墙,一旦传了出去,贾家的名声只怕更差,她们这些姑娘家也越发没了指望了。

王夫人抿了抿唇,沉声道:“他要闹,咱们就拖!反正老太太还活着,他要分家于礼不合,就是告到官府去,咱们也不怕他!”

李纨面上有些为难,叹道:“大老爷倒是没要去官府告,只是日日来找我们闹,说要他的衣物、银两和那些摆设家具,让咱们还银子。”

房子虽然回来了,但是里面的摆设被忠顺王搜刮一空,连镀了金的鼎都得把外面那一层金刮了去,因此西府虽然搬了回来,但除了身上头上的衣裳首饰之外,空无一物。

如探春迎春贾兰等小主子,现在每人身边只有一个跟着的人,还是东府匀过来的,即便受宠如宝玉,也只有两个而已。

回家当日,王夫人和李纨、探春迎春几乎把身上所有的首饰都拿了出来,这才当了几百两银子,算是暂解了这个月的衣食嚼用。

那些雇来的下人自然是早跑了,家生子也被卖了个精光,好在赎了几个回来,月钱自然是蠲掉了,能吃一口饱饭就不错。

王夫人思及此处,不由得又露出一丝冷笑,他们这边是这样,大老爷和大太太自然也是如此,而且大太太那边只有一个人,身上的首饰也有限,当不出几个银子来,虽然身上还有一件锦绣衣裳,但吃的用的已与贫民夫妻没什么两样了。

大老爷急又有什么用呢?只要拖上几天,等大房手里的银子用完,说不定他们还得找自己借银子呢!

王夫人微微一笑,眼底划过一丝得色。

就算落魄至此,但在贾家这一亩三分地里,大房永远别想翻出她的手心儿去!

……

王夫人的算盘打得极好,但这次的事儿显然是她没料到的,贾赦和邢夫人穷了三天之后,忽然手头又阔起来了,餐餐大鱼大肉不说,还花一百两银子买了好几个服侍的丫鬟,看得二房这边一愣一愣,贾母心下也奇怪,没听说邢夫人如此生财有道啊。

但等迎春哭着找贾母诉苦时,连王夫人都震惊于贾赦的臭不要脸了———他居然为了八千两银子,将迎春许配给一个年近六旬的地主老财当续弦!

贾赦自己也不过五十上下,居然找了个比自己岁数还大的女婿,贾母气得心肝都跟着疼了起来,抱住迎春,眼泪直流:“造孽啊,这是当爹的能做出来的事儿吗?!”

“传出去,我贾家还有何面目见世人,将来到了地底下,怎么跟国公爷交代!国公爷给咱们挣揣下这一份产业,是为了让咱们卖儿卖女吗!”

迎春擦了擦眼泪,楚楚可怜地靠着贾母,呜咽道:“求老祖宗可怜可怜我,替我想个法子吧!”

贾母喘了喘粗气,看向琥珀:“去叫大老爷过来!”

琥珀去了一会儿,含着眼泪跑回来,脸上还带着巴掌印儿:“大老爷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老太太也管不到他头上去,反正银子他已经收了,该花的也花了,这婚事绝无回旋的余地!”

贾母闻言,气得胸口不住起伏,眼前一阵阵发黑:“世上竟有这样畜生的人!”

迎春这会儿已经晕倒在李纨怀里,探春连忙张罗着给她喂了点水,迎春这才缓缓醒转,但仍是面如死灰:“老太太,恕迎春不孝,倘若真叫我……那我还不如死了干净!”

迎春一向是没什么主见,面团一般由着人拿捏的,可是贾赦的行为实在是让她也接受不了,谁又能心甘情愿地,嫁给一个素昧平生的六旬老翁呢!

王夫人虽然和大房不对付,但对迎春并无不满,这样老实懦弱的丫头,对她没有任何的威胁,甚至于倘若她真的嫁给那个六旬老翁,大房这八千两银子便是收定了,因此王夫人反倒希望这婚事黄掉:“老太太,要不进宫求娘娘做主吧。”

贾母叹了口气,恨声道:“大老爷虽然混账,有一句话是没说错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娘娘身为长姐,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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