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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饶,都迟了。

黑枭静静站在门口,他掐着钟表,滴答滴答,正当他盘算着是不是可以去楼下茶水厅喝杯咖啡再上来等候时,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他精神一凛,立刻站直,看向走出来的傅闻安。

对方仍是一贯冷淡自持的做派,衣衫一丝不苟,连头发都没怎么乱。

“长官,接下来有什么吩咐?”黑枭问道。

“准备防爆车辆,通知押运人员,把他送到傅家祖宅,和那只猫一起关进主卧。”傅闻安指了指屋内。

黑枭愣了一下,转而向病房里看。

白炽灯明亮刺眼,照得病床上的谢敏额外苍白脆弱。

特工半倚在床头,头发蓬松散乱,被子斜斜搭着,没盖住的半边肩膀露在空气里,隐隐有牙齿咬过的痕迹。

他看起来很不爽,囿于钳制又没法报复,只能愤愤不平地叼着半张参差不齐的纸,像是从杂志上撕下来的,边缘呈锯齿状,隐有折痕,可见撕纸的人有多愤怒。

察觉到黑枭的好奇视线,谢敏抬起脸,很凶地瞪了他一眼。

黑枭吓得连忙缩回头,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再看整齐规矩,连军服都扣到最顶上扣子的傅闻安,黑枭突然觉得异常可疑。

就像是,在遮掩什么痕迹一样。

怪不得小吴医生跑出来的时候像是见了鬼,黑枭暗自感慨。

病房是关不住谢敏的,哪怕是铜墙铁壁也不能,但傅家祖宅可以,因为那是彻头彻尾的、傅闻安的地盘。

当谢敏被十几辆防爆武装押运车“护送”,并且关进另一个漂亮而精致的牢笼时,他就意识到了这件事。

因为傅闻安的家实在是……防守森严到无懈可击。

荒僻的位置,大到诡异的占地,天衣无缝的监视网络,处处需要权限才能登入的私人IP,封锁内外互通的出路,一个真正雕梁画栋的金丝笼。

唯一的好消息是,谢敏在家不需要被长长的手铐锁链束缚,他只需要乖乖戴着邮标项链,就能得到傅闻安的漠视许可。

至于剩下的,全是坏消息。

尤其是谢敏一进主卧,就看见大到令人咋舌的双人床中央,躺着那只他捡回家的暹罗猫。

猫成了无人区唯一的领主,见有人入侵,便立刻拱起脊背,朝谢敏龇牙咧嘴。

呵,这么快连爹都认不出了。

谢敏挑了下眉,轻哼一声。

傍晚,傅闻安收到一则简讯,附件有一张照片。

画面里,谢敏得意地蹲在花盆前自拍,家里娇生惯养天天睡小恐龙坐垫的暹罗猫被栽进花盆,只剩一颗猫猫头在外面,头顶还被人类的手指抵着,猫生无望。

配文是:

【一株名为猫猫头的新型植物】

第64章

傅闻安站在“零号”基地的行政楼前,罕见地因讯息而驻足,黑枭不明所以,他同样停住,不由得看向远处大门前如临大敌的特工们。

失去了自家长官的音讯,整个“零号”除日常工作外几乎停摆。徐里和姜琪站在最前方,隐隐摆出如临大敌的戒备姿态,陈石没来,怕他忍不住闹起来,其他人也不遑多让,肃然气氛中可见星星点点的火药味。

但很显然,群龙无首的特工们并不敢公然向执政官要人。

流言在几日前传开,据说久不露面的谢敏是因重伤而被执政官送去秘密疗养,但鉴于“零号”长官与执政官的政敌关系,另一种“软禁夺权”的说法甚嚣尘上,一时间安斯图尔政坛人心惶惶,疑云丛生。

没人能忘记傅闻安上台时对旧派进行的清洗,这位以铁腕著称的暴君在政坛令人闻风丧胆的程度达到了史上之最,尽管如今的“零号”基本算是温和派,但没人会确信执政官不会对“零号”下手。

气氛如同被挤压至极点的气囊,只要再施加一点压力就会将眼下的和平炸得粉碎,戒备与猜忌在紧绷氛围里不断膨胀,两方人互不相让,均力图在对峙中占据上风。

与此同时,执政官的手指在屏幕连点,他端详照片里的谢敏许久,而后保存照片,又发了条消息回过去,才抬起头来。

傅闻安收起通讯器,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被上位者的威严森冷取代,他迈步向前,从容不迫,瞬间打破僵局。

人流涌动起来,沉闷而有序的脚步声逼近,执政官的近侍陆续进入行政大楼。姜琪紧抿着唇,她看向徐里,似是要说什么,却在徐里隐晦表达制止的眼神中憋了回去。

擦肩而过时,傅闻安感受到了特工们暗含不满与质疑的目光,但他毫不理会,大步流星,将众人甩在身后。

宽大柔软的真皮沙发里,谢敏没形象地仰躺着,他一边欣赏自己的帅照,一边咬文嚼字地思考着傅闻安回复的信息。

【猫猫头以后会长成什么?】

“嘶——”谢敏轻吸一口气,不得不说,傅闻安的问题难到他了。他歪头,打量着已经从花盆里越狱,疯了一般在地毯上蹭泥土的撒泼小猫,思考猫猫头以后能结出什么东西来。

暹罗猫神经质地嗅着沾上湿泥土的毛,躬成一团,爪子舔不干净,它癫狂地在客厅里窜来窜去,整只猫好像要坏掉了。

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

谢敏犹豫一瞬,这点自我检讨的愧疚感又在下一秒消失不见,特工傲慢地秉持着自己一贯没错的处事原则,打开悬挂电视,换到新闻频道,打发闲暇时光。

女主持刚开嗓,只见一团脏兮兮的黑影从沙发下猛地一跃,扑通一下落到谢敏的肚子上。

猫的反击一向迅速又沉重,谢敏只觉得自己被人凭空捣了一拳,四只泥土味的爪子在他腹肌上垫了一下,爪尖圆乎乎的,又准备借力起跳。

谢敏龇牙咧嘴,动作快到无法捕捉,他猛地掐住突袭小猫的腰,把堪堪跃起的猫团子箍进怀里。

“长官,你想踩死我是吧?”谢敏恶狠狠地擎起暹罗猫,表情很凶,实际身体躬着,以此缓解被小猫当成跑酷跳板猛踩一脚的痛楚。

暹罗猫拒不认错,反倒朝谢敏龇牙咧嘴,并且蹭了谢敏一手泥土味的毛。

谢敏的表情微微扭曲。

他连新闻也不听了,扔下通讯器,夹着猫冲进浴室,没过一会,水声里夹杂着长官惊天动地的嚎叫。

偶然路过的刘管家不敢来阻止,他转悠到楼下,在沙发上发现一个眼熟的通讯器。

刘管家大惊失色,他一摸口袋,才发现自己的通讯器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了。

再看聊天内容,刘管家觉得自己五险一金的管家生涯到此结束了。

不过……刘管家在必死之心里悄悄惊诧了一下子。

执政官原来会说猫猫头的吗?

从浴室的阁窗向外望,能看清深秋傍晚时萧索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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