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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呼吸间,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奶味。

陈石偏头,瞧见徐里脸上那道染血的伤口。

血液里的信息素非常浓郁,平时打过信息素屏蔽剂的特工,只有在受伤时才会溢出一点信息素。

“你是小孩吗,奶味信息素……呃!”

陈石调侃道,他呲着牙,只觉一痛,狙击手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搅进他的腹部。

“我靠。”陈石痛呼一声,倒在地上。

徐里松开拳头,象征性甩甩,神情高傲得很。

奶味怎么了,照样揍扁你。

谢敏站在那间封闭的信息管理室中。

飘有腐朽气息的房间里,没有被转移的纸质材料躺在火盆中,只留燃烧后斑驳的碎片。白色墙壁被黑布罩着,巨大显示屏被流弹炸穿,艰难运行的蓝光微弱,罩住谢敏的脸。

斑驳的屏幕中,一个蓝色进度条正缓缓读取。

【67%……71%……78%……】

“老大!”

通讯组的组员背着巨大的信号干扰仪冲进来,他们的目光仅在谢敏的背影上停留一瞬,紧接着,职业敏感告诉他们,目前有比与谢敏打招呼更重要的事。

带头的通讯员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他将插口接到即将报废的基地数据库上,飞翔的风雪羚羊标志在屏幕上一闪,硬生生阻遏了数值跳动的势头。

“老大,请您退后,基地的信息系统正在尝试自毁,一定是那些残党走前设置的。”

辅助通讯员语速极快,他伸手将谢敏拦在身后,一副英勇就义时的义愤填膺。

他的同伴陷入安静,手指却不停地在自身携带的干扰仪器上飞舞,雪花般的数据流导入即将自毁的信息系统中。

进度条停止,随着嘀一声响,进度条彻底消失。

他们成功阻止了自毁。

谢敏的视线落在那名面相稚嫩的通讯新兵身上,他看起来刚刚入队,一边羡慕前辈起死回生的水平,一边又与有荣焉。

“老大,敌方信息系统已经恢复,请指示!”

通讯兵道。

“任务执行时反遭埋伏,合理怀疑有作战信息泄露嫌疑,立刻调取其中信息追查。另外,我们自己的定位系统也清理一遍。”

谢敏一只手插入口袋,他压着眸子,冷声道。

尽管通讯员们都不明白掉过头查自己家的定位系统是何用意,但他们从不会对谢敏的指令抱有任何怀疑。

五分钟后,通讯员们皆倒吸一口凉气。

“老大,敌方信息系统中的数据有被清理与拷贝的痕迹,且在自毁程序启动前,有一个陌生地址的数据流先一步攻入。至于我们自己的定位系统……”

通讯员的手指搭着细长的扩音器,声音有些许低沉:“曾遭到内部数据流的入侵,我们的作战位置很可能是它透露的。”

“我们倒成了别人的诱饵。”谢敏冷笑一声,他抱臂,手指在肘部连点。

“零号”的特工很清楚,谢敏只有在琢磨着坏事时,才会有这样的小动作。

“是的,从入侵痕迹来看,对方比我们更了解敌人信息系统的构造,下手比我们更快,而且……”通讯员道。

“故意将我们的位置信息暴露给敌人,精打细算,借此吸引火力,好在背后玩这些花勾当。”谢敏扬起下巴,眸子里闪过杀意,他拖腔带调:“地址查了吗?”

“地址……对方没有隐瞒。”通讯员战战兢兢道。

“哪?”谢敏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来自……执政官城堡。”

通讯员刚说完,就感觉脊背一凉。

谢敏大步出了房间,他掏出通讯仪,略带怒意的声音在公共频道中听起来气势逼人:

“全体都有,立刻返程!”

谢敏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关节都发出呻吟之声,它们因愤怒而吼叫,压抑的暴虐侵占理智,不能被螺旋桨的轰鸣打断,也不能被安斯图尔和煦的阳光抚慰。

“老大看起来一脸想崩了执政官的样子。”

跳下运输机,陈石躺在担架上凝望气冲冲远去的谢敏,对身边的徐里道。

“是啊,老大像是要去炸城堡。”徐里感慨道。

陈石翕动鼻翼,突然犹豫道:“喂,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甜丝丝的……”

“是银桂。”徐里若有所思地看着谢敏离去的身影。“老大的情绪不太好,他的信息素……有些外溢。”

“他要这样去找执政官?”陈石想到了某个传闻,有些不寒而栗。

“也许?”徐里接道。

在军部中流传着这样一个可信度极高的八卦。

当今的执政官傅闻安理智冷酷、禁欲自控,是个连omega发情都不会影响到他的狠人。

但唯有银桂,他避之不及。

谢敏连衣服也没换,凝固的血污散出一股肃杀的血腥气,他的表情可怖,常有的笑意褪去,眉间拧着阴云。

他颈侧的青筋暴起,腰间的连发手枪撞击金属饰带,随脚步发出“叩叩叩”的声响。

一路上,无论高官贵胄、近臣内侍,无一敢与他对视。

佩枪进入执政官城堡是大忌,辉煌城堡的红毯一直从正厅延伸至执政官会议室。繁复的雕花烛台燃着白色雕花蜡烛,富丽堂皇的城堡内,唯有谢敏疾行的身影。

万物皆死,光芒熹微,直到谢敏来到执政官会议室门前。

比起“零号”被利用、被当作牺牲的棋子、随意就能被暴露的诱饵,更加令谢敏愤怒的是这次作战计划从头到尾,只是傅闻安自导自演的游戏。

一个关于“信任”的玩笑。

他宁可将“零号”置于重重包围的境地,亲自将自己的同僚送入敌人手中,也要借此检验“零号”的忠诚。

如果谢敏没有果断斩杀反叛的旧部,只要他流露出一丁点念及旧情的犹豫,傅闻安下一步就是借着这次行动直接埋葬“零号”。

用什么借口呢?串通投敌、任务失误、信息泄露……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换而言之,北部矿区从一开始,就是傅闻安为谢敏准备的坟场。

“上校,执政官正在与议员会面,您不能进……”

门口守卫的卫兵见谢敏迎面而来,立刻露出警惕姿态,尤其在瞥到谢敏腰间的枪时。

可他话还没说完,谢敏脚下一个发力,转眼到了他面前。

弱不禁风的特工此时显出如豺狼般凶狠的神态,他脚下发力,动作几乎快到看不见,当卫兵察觉时,自己已经被谢敏掐住了喉咙。

咚——!

连人带剑被毫不留情地猛砸进地毯里,厚重金属铠甲发出散架般痛苦的嘶鸣,谢敏的手指握成拳,只一下,卫兵便失去了意识。

他流畅起身,看向门另一侧守着的男人——代号黑枭,傅闻安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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