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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拼想必只是下下策;再者,梁萧尚且不能清醒,必须考虑如何连带病床一起将他转移……

“嘎啦”一声,身后吹来一阵微风,紧接着,防护门压过滑轨的声音响彻整条走廊。

不知为何,林清感觉到心脏“砰”地一跳,一股没来由的心悸蔓延至全身。他急忙转身,正撞见周医生那一张波澜不惊的脸。

周医生一看见林清,便不再移动目光,片刻,闭上眼睛,缓慢地摇了摇头:属必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第二十六章 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尽力了?

林清能清晰地解释出这三个字中每个字的意思,却怎样都读不懂它们拼凑在一起时的意义。他在很多地方听过这句话:电影里、新闻里、偶尔路过的急诊室里……

但在那些时候,他都只是一个与之无关的过客,而现在,医生口中那沉重如山的三个字,终究还是压在了他的身上——伴随着一个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承认的事实——

梁萧死了。虚

那个一直缠在他身边,会笑,会害羞,会吃醋,会生气的小学弟,再也不会动了。

潜意识里最固执的一部分认知涌了上来,瞬间就占领了林清的脑海。

梁萧怎么会死?梁萧不会死。那样一个偏执、疯狂,却又缜密、勇敢的人,不可能就这样死在一颗不明不白的子弹下。。

所以,梁萧肯定活了下来。医生在骗他。

林清笑了笑,礼貌地询问主刀医生:

“辛苦医生,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出院?”

周围陷入一片死寂。周医生不再言语,只是淡漠地凝视着他。其他医护人员也都略微低头,似是在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林清不解地眨眨眼睛,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见仍旧无人回应,便又补充道:

“他的家人都去世了,他出院以后就由我来照顾。周医生,有什么注意事项也都告诉我,我一定做到最好。”体”勿

周围人依旧不发一言。空气仿佛凝固成了一个无形的玻璃罩,将他与其他人隔绝成了两个世界。玻璃罩外,无数双眼睛正默默地盯着他,眼神中无一不流露出一种像是悲伤,又像是怜悯的情感。

怜悯?

他们在怜悯谁?我?

为什么怜悯?有什么可怜悯的?梁萧不是还好好地活……无

“患者已经死亡,”周医生微微躬身,似是在向林清致歉,“请节哀。”

刹那间,视线内的一切事物都土崩瓦解,在剧烈的震颤中坠入无底的深渊。眼前一片惨白,整个世界都失了色彩,唯有手术室前那两扇厚厚的防护门,还在这无尽的崩溃中维持着形体,仿若一具无情的铁棺。

于是林清便突然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用自己的肉身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冰冷的钢铁,仿佛只要将它砸开,里面死去的人就会重新站到他的面前。式,t,

“梁萧!”他边砸门边大喊,“梁萧!”

“先生,您冷静一下!”

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手臂被拽住,肩膀被抓住,林清却拼尽全力挣开旁人的阻拦,执意拍打着手术室的防护门。

理智湮灭,唯余内心深处的最后一丝对奇迹的渴望在驱使着这具身体。

“让我进去,医生,求你让我进去……”

“抱歉,您不能进手术室,请您冷静……”

“求你让我再见他一面,最后一面……”

令人猝不及防地,门“唰啦”一下开了。惯性使然,林清向前猛一趔趄,摔倒在地上。身体磕碰地板的感觉并不好受,但他无暇顾及自身的疼痛,迅速爬起来,急切地寻觅着梁萧的身影。

金属轮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哗啦哗啦”声。一张病床被推了出来,病床上面盖着一层墨绿色的布,布下隐约显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只消半秒,林清就认出了轮廓的主人——就是他心里挂念着的小学弟。小学弟一动不动,被一块长布从头盖到脚,简直就像是——

像是一具死尸。

大脑“嗡嗡”直响,眼前阵阵发黑,心脏更是一抽一抽地痛着。林清几乎支撑不住身体,只能跪在病床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半晌,他终于鼓起勇气,抬起颤抖着的手指,缓慢地揭开了绿布的一角。

梁萧的面容平静,安详,宛若童话里睡梦中的王子,但林清知道,那双眼睛再也不会睁开,那两片嘴唇再也恢复不了温软,那颗心脏再也不会因为他的亲近而“砰砰”乱跳……那个疯狂迷恋他追求他甚至囚禁他的小学弟,永远都回不来了。

咸涩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流下,“啪嗒、啪嗒”地滴在梁萧已微微变硬的脸颊上。林清低下了头,趴在病床上,枕着梁萧的胸口小声抽着气。

一只大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起头,发现是纪城。纪城的目光温和而坚定,除了安慰他以外,似乎还在向他传达某种不为人知的讯息。

旁边响起陈建睿的一声长叹:

“小梁他……他母亲走得早,他一直都没过过安稳日子,现在又不幸卷进那样的意外,就这么……也走了……”

陈建睿边感叹边走到梁萧的床边,伸出手指探了探床上人的鼻息,又掐了掐颈动脉和腕动脉。

林清咬紧牙关,死死瞪着陈建睿,眼神好似要化作凌迟的利刃。他想站起来,想喊出声,想立刻叫来警察和法官,把这个装腔作势的杀人犯送上死刑台给梁萧偿命。

但是不知为什么,按在他肩膀上的力道愈来愈重。纪城那只原本是在安慰他的手掌,此时竟成为了压制他的枷锁。

“冷静,”脑中回响着纪城的叮嘱,“还不是时候。”

陈建睿亲自上下检查一遍过后,便收回手,闭上眼睛摇摇头:

“唉,可怜的孩子……不过别怕,叔叔这就带你回家。”

陈建睿摆摆手,几名黑衣人就走了过来。他们围到梁萧的床边,伸手抓住床栏,意欲拉动梁萧的病床。

就在这一瞬间,林清感觉到肩膀上的压力骤然减轻,于是几乎想都没想地,他猛然向前一扑,用自己的身体压住整个病床。事

“不行!”

或许是因为这一声大吼太过骇人,黑衣人的动作停顿了,陈建睿也愣了几秒。林清缓缓抬起头,睁大瞪红的双眼直视着陈建睿,咬牙切齿道:

“他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只有我能带走他。”

霎时间,陈建睿的脸上闪过了诧异、悲悯、厌恶,但很快就转为一如既往的平和。他面显苦恼,恳切道:

“林同学,我理解你的感情,可小梁到底是陈家的孩子,让他魂归故里,也是对他和他家人的一个交代。”

“我就是他的家人,”林清的嗓音近乎嘶哑,“我是他的Omega,他的伴侣,我所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陈建睿用看疯子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而后似乎觉得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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