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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不应该推你的。”

男孩低下头,腼腆一笑,“没事,反正我也没有受伤。快去找你阿娘吧,这么久没回去她恐怕等急了。”

少女含泪道过谢,匆匆跑开了。男孩轻轻叹了口气,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馒头。那馒头生冷梆硬,表面发黑,让人怀疑是否能下咽。

男孩把馒头撕成两半,一半喂给小狗,一半自己吃了下去,“抱歉,粥没有了,明日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心头微颤,我想着再取一碗粥给他。但等我匆遽赶回来时,街角已空空如也。我懊悔莫及,方才应该直接喊住男孩。

再一次见到男孩,是在伽蓝寺的庙门。他在寺庙外徘徊许久,似乎是想要进来躲避风雪,但又面露犹豫之色。

我透过门缝瞥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心下欣忭,将人带进禅房。他那颗至善之心,难能可贵。我怜他年幼,第一次存了私心,想要留下男孩。

我去请求师父收留男孩,可当我回到禅房,男孩又不见了。他就像一根蒲草,被风儿无声无息地吹走了。

“濯灵?”师父捻动念珠,目光邃密地看向我。我垂下眼眸,敛去眼底的落寞,“……没什么师父,是濯灵妄言了。”

我没想到我在多年后还能遇到他。那日大雨如注,他蜷缩在伽蓝寺的墙角,浑身被雨水打湿,仿佛一只可怜的猫咪。

我也不知自己怀了什么心思,将猫咪捡了回来,悉心照料。在把猫咪放回去后,又在猫咪身边安插了一只白鸽。

玲珑是我安插在紫宸殿的密探,每日向我汇报他的行踪。我看着他与李棠亲密,又和闻时晏交好,内心忧烦。

猫咪生性单纯,把毒蛇错认成了白兔。还有那花里胡哨的红鹦鹉,亦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总怕他被人骗了去。

闻家意图谋反,被太后下令诛灭,随后李棠也露出了獠牙。我看着众人为了皇位厮杀,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动荡不安的局势中保下他,送他离开京城。

我没想到三年后他还会回来。

见到他的那一刻,我欢欣若狂,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随后又忧心悄悄。这次我没能护住他,他被抓了回去。

玲珑传来的密信,字字诛心。有时我甚至在想,不如起兵谋反,把他抢回来。可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引得兵戈扰攘。

最后我与陆昭明联手,救下了他。可我来得太晚了,他已经被折磨得神智不清。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底泛疼。

他时而清醒,时而痴傻,清醒时勉强能认得人,痴傻时则如同提线木偶,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盯着空气。

情毒发作,他抱着我求欢。我深知他对此事深恶痛绝,但对上他那双水光楚楚,仿佛饱含深情的双眸,我动摇了。

我吻上他绯红的唇瓣,触摸上他白润的皮肤。他在我怀中如同娇艳的花朵般绽放,我极尽所能,想要让他感受到欢愉。

我知道自己很自私。

裴家人丁凋敝,我让陆昭明继承裴家。我知道陆昭明喜欢他,但当我发现陆昭明背着我碰了他,仍怒不可遏。果然我还是放不下。

可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清一大师暗示我时日无多,也许是明日,也许是后日,不知哪日会突发心疾。以前总觉得生死由天,但现在我贪心妄想长命百岁。

现在是阳春,我可以邀他去山间踏青。等到了朱夏,我可以约他于湖畔泛舟。若是我能侥幸活到素秋,我可以带他到枫林赏叶。还有玄冬,我可以与他在檐下堆雪。

我把以后想和他一起做的事情,都写在小册子上,写完又感觉自己好像深闺中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哑然自笑。

本想把册子扔入火盆烧了,看着写了厚厚一叠,又舍不得,最后藏在了箱笼底部。待我处理完所有事情,便带他先去踏青吧。

不过京城的名山那么多,带他去哪一座好呢,还是去京城外的地方?我又取出册子,执起墨笔,开始涂涂写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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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改了一下。

裴家的军队是镇守边疆的,小裴能调动军队,但他不敢调,因为邻国西凉虎视眈眈。这也是小皇帝虽然很讨厌小裴,但不敢动他的原因。小皇帝自己也在筹备军队,军费是闻小公子抄门阀的家,给他筹集的。

第68章 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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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理寺的一名狱卒,刚任职不久。爹娘说这是官家饭,稳当。就是这大理寺最近关进来好多人,搞得我心里发怵。

半夜地牢里押来一人,听说为抓那人费了老大功夫,折损了许多羽林军。同寅皆不愿同那犯人接触,我抓阄输了,被派去送饭。

地牢内漆黑一片,仅有手中的灯笼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掌心不断渗出冷汗,我握紧了灯笼杆,缓慢挪步,向地牢深处走去。

一阵冷风袭来,我打了个哆嗦,灯罩中火苗晃动,墙壁上黑影叠现。背后陡然响起窸窣声,我瞬间寒毛倒竖,僵硬着躯体,一点点转过身。

随着火光照亮面前的木栏栅,我对上了一双黑黢黢的眼睛。

“啊啊啊———!”我大叫一声跌坐在地,吓得六神无主,顾不得被打翻的食盒,正欲爬起来逃跑,脚踝被一只手抓住了。

那是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指甲盖都被剥落了,看起来血肉模糊。手的主人生了张艳丽的脸,一双丹凤眼死死盯住我。

“为我办件事情。”

我本不想帮他办事,但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我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金锭,咬了一口,发现是实心的,心中百感交集。

他委托我去城郊取一封密信。我按照他告诉我的方法,成功取回。只是瞅见信封上,写着“太后親啓”几个字,眼皮一跳。

年长的狱吏曾提起过,押在地牢里那人的身份,他捋着胡须,唏嘘不已,“那闻小公子当年也是个鲜明人物,可惜世事无常。”

“闻宰相糊涂啊,明明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如此显赫,还是不知足,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听说太后本来下令斩草除根,但不知怎么的,当年带兵去灭门的羽林军统领,没杀闻小公子。”

这朝堂隐晦之事,我不敢细想,只偷摸摸溜回了地牢。闻时晏一身红衣,黑发落在胸前,倚靠着墙壁,坐在茅草堆上。

我凑近了才发现,这人并不是穿了红衣,只是浑身鲜血淋漓,血液不断从伤口流出来,将白色的囚服染红了。

他的琵琶骨被铁链贯穿,牢牢钉在墙壁上。锁链上血迹斑斑,我看着都疼,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住一声不吭的。

我递给他密信,他却没有接。那双凤眼浑浊不堪,无神地看着空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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