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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死于我刀下的人不计其数，心里早就麻木不仁了，却偏偏反复梦到闻府的那一晚。

当年参与诛灭闻家的羽林军，后来都被闻时晏抓到丽景门折磨至死。太后身份特殊动不得，如今他把全部的恨意，叠加到了我身上。

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我从双臂间抬头环顾四周，惊觉头顶的帐幔上，以金线绣制着凤凰图腾，竟是御用的凤鸾宝罗帐。

我心下暗惊，抬手拨开帐幔，翻身下榻。没想到这番举动牵动了下体的伤口，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正欲伸手去扶床沿，后腰却被人环住了。

一具温热的躯体覆了上来，脖颈处传来暧昧的轻笑声，下一瞬耳垂被人含到嘴中，轻轻舔舐了一口，我浑身僵硬地定在原地。

“三年不见，知渺你有没有想我呀？”

撒娇般的甜腻话语落入耳畔，却如同春雨惊雷，震得我双耳嗡嗡作响，大脑中一片空白，心中方寸大乱。

我扣上对方的手腕，转过身攥起他的前襟，将人摁于榻间，跨坐上去压制住。又抽出他发间的玉簪，用锐利的簪尖，抵上他的脖颈。

“知渺你弄疼我了。”

身下的少年，哦不对，已经是青年了。身下的青年肌肤雪白，红唇轻撅，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此刻浮上了一层雾气。

墨发披散在榻上，胸前衣襟凌乱，配上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庞，小皇帝被我压在身下，倒像极了被霸王硬上弓的良家妇女。

若不是他当年以雷霆手段镇压了太后党羽，又满城发皇榜通缉我，我如今真的要被他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骗了去。

我咬紧牙关，指尖颤了又颤，手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尖锐的簪子刺破莹白的肌肤，渗出几滴殷红的血珠，如同雪中落梅。

“江念锦和裴……濯灵大师在哪里？”

小皇帝伸出手，往脖颈间一摸，见出了红也不慌张，反而笑盈盈地看着我，双颊泛红，用指尖去拨弄我腰间的系带。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没有穿亵裤，身上仅着一件单薄的丝质长袍。

丝袍很长，白色的衣摆长长覆盖至脚踝，但下摆开叉至大腿根部，若是走动的步伐迈得大了些，便隐约可见里面赤裸的双腿。

而此刻我跪坐在小皇帝身上，修长的双腿屈起，几乎是什么也遮不住，清晰可见雪白肌肤上的青紫指印，甚至还有红肿咬痕。

第31章 畸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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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最开始不是小皇帝，只是一个被众人遗忘在冷宫的小皇子。虽然是名义上的皇子，但是他过得连一个下等宫人都不如。

小皇帝的母亲是相貌美艳，出生低贱的歌姬。歌姬本以为能靠这个孩子，飞上枝头变凤凰，但这终归是她一厢情愿。

一夜迷情过后，歌姬被封为了宝林。然而自古帝王多薄情，红墙宫苑里年轻貌美的女子那么多，皇帝很快便忘记了她。

即便诞下了子嗣，她依旧只是一个正五品的才人。这与她梦寐以求想过上的，荣华富贵的生活，相去甚远。

于是她呕心沥血地培养小皇子。小皇子功课做得不好，骑射动作不到位，一定是因为打得不够多，打得不够狠。

烤得泛红的烙铁，烙在白嫩的肌肤上，发出滋滋响声，冒起缕缕白烟。小皇子痛得受不了，在地上左右打着滚，尖叫着喊疼。

女人俯下身，托起小皇子的脸庞，告诉他这是爱，因为太爱他了，所以才这么做。女人声音温柔，然而手下的动作却愈发残忍。

小皇子哭红了眼睛，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浸透。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份所谓的爱，会让他的身体这么痛。但他只能安慰自己这就是爱，不然对于年幼的他来说，现实就太残酷了。

女人很谨慎，不会当众打小皇子。虽然小皇子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白白净净，但是包裹在衣物下面的地方，没有一块好肉。

鞭伤，刀伤，烫伤，瘦削的身体上遍布各种畸形的伤口，即便是老练的狱吏看了，也会忍不住偏过头，道一声残忍。

以爱为名的虐待施加在身上，小皇子努力去接受这份爱。既然暴力与鲜血皆为爱意，那么就让自己喜欢上这些。

后来女人生辰，小皇子扒皮了动物的皮，将血淋淋的仍带着温热的皮献给女人，却反而挨了一巴掌，女人骂他是疯子。

再后来，女人被宫人带走了，听说因为谋害皇嗣被赐死了。小皇子不明白，女人明明是爱他的，为什么要说是谋害呢。

小皇子就像一个幽灵，独自在冷宫游荡。直到皇帝病重，他被仔细地拾掇一番后，被数名服饰华美的宫女带到了坤宁宫。

皇后美目低垂，掐着他的脸，左瞧右看，仿佛在对待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过了半晌，她向立在一旁的黑衣青年询问。

青年身着窄袖胡服，腰间配雁翎刀，身形高挑，面容俊丽，他沉默地看了一眼小皇子，又很快移开了视线，“尚可。”

就这样，膝下无子的皇后收了他当养子。

小皇子从破败不堪的冷宫，搬到了桂殿兰宫。殿内雕梁画栋，南海珍珠为帘，鲛绡宝帐悬榻，每一处陈设无不奢靡华贵。

但是小皇子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更感兴趣的是皇后派给他的那个黑衣青年。

那日小皇子爬到树上摘果子，脚下一滑从枝头跌落，青年衣袂翩跹，从天而降，一手揽住他的腰身，将他平稳地轻放在地上。

小皇子觉得这可真有意思，于是他开始故意爬到高处，再假装脚滑跌落，每一次青年都及时出现抱住了他。

直到后面次数多了，小皇子再一次往树上爬时，被青年伸手拦住了。

小皇子以为青年被他多番戏弄，终于要发火了。没想到青年只是半跪下来，小心翼翼地执起了他的手。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那轻柔的力道，好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青年双睫微垂，神色认真地开口，“殿下，您的手磨破了。”

第32章 血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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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子怔住了，有一股苦涩涌上心头，鼻尖一酸，眼眶一湿，他突然感觉很难过。

小皇子想撩起衣袖，给青年展示自己手臂上狰狞的伤口，告诉对方这点小伤没什么，自己比这重得多的伤都受过，但是对上青年隐含关怀的目光，最终还是作罢。

青年总是神出鬼没，身形如同鬼魅，只有在小皇子遇到危险时才会出现。平日里无论小皇子怎么喊他，都看不到半个人影。

直到有一日夜间突降暴雨，滚滚的雷声从天际打落，轰轰作响，震得人心头发颤。小皇子捂住耳朵，蜷缩在榻上，如受伤的小兽般小声啜泣。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