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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俭良腮帮子都没消下去,拳头冲过来,暴打禅元,含糊不清骂道:“干嘛干嘛。你干嘛。”

禅元早退休了, 翡翠玉家那一堆破事也丢给柏厄斯和乖乖去料理。他每年拿着丰厚的退休金, 只思考三个问题:和恭俭良去哪里度假, 吃什么东西, 怎么做/爱。

自恭俭良第五次延迟换牙后,禅元就有意识控制他的甜食摄入量,力求让恭俭良死前还有一口好牙。

“忍一忍, 等换牙结束。后面八十年你爱怎么吃怎么吃。”禅元说这话,将检测单拆开,轻声安抚, “你看,我们两的基因能活到三百五十年左右。”

恭俭良扫一眼, 看不懂。

他生气禅元把自己的点心零食都丢在地上,禅元后续捡起来哄他,到家围着他说好话,端出无糖小饼干哄他,恭俭良都在生气。

“怎么真生气了?”

“哼。”

禅元觉得好玩,故意弯腰低头看看恭俭良的表情,被雄虫抄起瓷盘打得头破血流,两个人在屋子里玩闹起来,恭俭良连自己拿到的“犯罪克星”奖杯都抄下来,追着禅元打。

接着大做特做。

做到禅元跪在地上对天发誓,他绝不再继续克扣恭俭良的甜食,等换牙期过去,恭俭良爱怎么吃就怎么吃。

恭俭良还是生气。

他两百八十岁,按照基因库的推断,最快也得到三百三十岁,才会进入真正的衰退期,长出点皱纹和褐斑,变得像是一个老人。禅元跪在地上,用脸贴在他的脚背上,微微抬头还能看见他身上界限分明的肌肉和腹肌。

“宝贝。我错了。我错了。亲一个好不好。”

恭俭良“哼哼”好一会儿,还是没耐住禅元的水磨功夫,把自己交代出去,两个人从沙发滚到地上,滚到阳台,接着滚到床上、书房、私密的花园。

禅元喘气之余,感慨把孩子们丢到柏厄斯手底下,真是他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之一。

满屋子都是崽的时候,想做点什么都得把那群小崽子从窗帘、橱柜、床底一个一个揪出来,丢到门外去。

“听说第四代的崽超多了。”

“超多。”

恭俭良浑身洗干净,等禅元清洁完屋子,坐在床上打哈欠。他有些困顿,禅元爬上床,他就拱着脑袋钻进被窝里,被禅元捞过来抱在怀里。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胡乱说话。

“扑棱说要把那定成老宅。”

“你听他胡说八道。”禅元以手作梳,把恭俭良的头发梳拢整齐,中途亲亲恭俭良的眼睑和额头,嘀咕道:“谁知道他们这么能生。”

扑棱孤雌生育,只有乖乖一个雌崽。

支棱xp特殊,也只生了雪斯一个雄崽。

唯有刺棱!被雅格拐骗到床上好多次,崽一窝一窝地生,如今快冲着30个去了。

禅元恨不得把“雅格与狗不得入内”贴在刺棱脸上,一度动了把雅格阉掉的可怕想法。

第三代的孩子太多了。

多到禅元购买的第一套房产完全装不下那么多崽,家里带孩子都和批发一样,来一波去一波,年底过丰收节,光找凳子找位子就能打出腥风血雨来。

翡翠玉家族需要更大的房子,更广阔的土地。

柏厄斯亲手打下来的那块就很合适,三兄弟在上面大兴土木,诚邀雌父雄父监督并入住。

禅元一整个拒绝,直言就算是亲生崽也别想白嫖他的劳动力。柏厄斯还想曲线救国,先拐雄父再拐雌父。禅元连夜打包行李,带着恭俭良出去旅行。

他们把虫族境内所有好玩的地方玩了个遍,过足了二人世界的瘾,再回到自己购买的第一套房子里,没事出去走走亲戚,看看翡翠玉家族有没有什么需要自己活动手脚的事情。

打孩子。

教育孩子。

中老年雌虫和雄虫的生活就是如此朴实无华。

“禅元。”窗外的太阳已经落下大半,酒红色的余光涂抹整个屋内。恭俭良的脸被照出一层颓红,显得嘴唇更艳,瞳孔更透。他中午没有睡觉,听禅元念叨,脑袋点点抬抬,胡乱蹭着撒娇要抱抱。

“禅元~”

禅元赶快抱住他,又亲又安抚。

“我爱你。”恭俭良忽然说道:“你亲亲我。”

禅元惊讶半秒,接着笑起来。他揽着恭俭良的半身,嘴唇温柔触碰,接着舔抵。

恭俭良很少说爱。

他很少如此温柔平静地说爱。

“晚饭我要吃甜的。”恭俭良闭上眼,困得声发毛,软乎乎团在禅元怀里,“要吃布丁。还有焦糖。”

“好。”禅元自作主张,计算甜分,商议道:“你睡一觉。等饭做好,我叫你。再加一点水果好不好。”

“嗯。”

恭俭良得到保证,终于睡下去。

他被禅元精心养了多年,美貌被时间酝酿出更丰厚的滋味。禅元临走前拉上窗帘,还不忘在屋里把热水烧好,好让恭俭良起床后第一时间喝到蜂蜜柠檬水。

要选什么水果呢?主食要少放点糖,可放少了恭俭良又会生气。禅元看着页面上的食材,挑挑拣拣许久才下单。他边寻思找二子禅让多搞点代糖的食物,又想要不要多带恭俭良去走走亲戚,让他别把注意力都放在一块两块糖果上。

上次去看牙医,还说恭俭良最后一次换牙期要格外重视。

这可关系到他们余下八十年的吃饭幸福。

禅元叮叮当当做了一桌子菜。他已经不再是20岁时,对烘焙一窍不通的年轻雌虫了。当年为了哄恭俭良跟他去旅行,禅元还特地报了班,把市面上主流的甜点学到专精。恭俭良无论在哪里,永远都能吃到点心和蛋糕。

“接下八十年,学一下无糖烘焙?”禅元琢磨自己是不是又要报班。

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了。

禅元决定把恭俭良叫起来,吃点东西再休息。

“宝贝。”他推开门,轻轻趴在床头对恭俭良吹气,“宝贝。布丁做好了。”

恭俭良毫无反应。

“宝贝?”禅元连着三四声后,伸出手去抱雄虫。他手指触碰到肌肤的一瞬间,熟悉的来自战场的直觉蹿过脊骨。冰冷的温度与柔软的肢体,反复交织成一团,胡乱地毫无节制地大叫。

一切声音都远离了禅元。

他掀开被子,撕开恭俭良的上衣,发疯一样给对方做急救,命令电话给急救打电话——中途又撤销——转给禅让。

恭俭良死了。

毫无征兆地,在一个午后,死掉了。

*

“雄父死于基因崩溃。”禅让拿着检查报告,对自己的雌父道:“崩溃方式是……温格尔式。”

恭俭良是幸运的。

他并没有和他的雄父一样饱受基因崩溃的反复折磨,只是在一场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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