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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索片刻后, 按需分配, 把两个热乎乎的雌虫幼崽塞到恭俭良的怀里。

“雌雌。”

“狗狗。”

崽言崽语和基因库研究员们的质问声起飞, 禅元在兵荒马乱中还不忘去部门点到、完成分内的工作、把雄虫幼崽安静安顿好、抽空研究下医学书。

对他而言,学习是一种习惯。

恭俭良一口气睡了足足36个小时后, 睁开第一眼看到禅元拿着电子笔, 坐在自己身边写学习笔记。小扑棱和小支棱分别贴着自己的咯吱窝, 两个幼崽热乎乎宛如小火炉, 不一会儿就闹得恭俭良出了汗。

“宝贝。”

还不等恭俭良开口, 禅元麻利送上温水、热毛巾,同时给恭俭良量体温,关切道:“怎么样?先喝口水,不着急。我们慢慢说。”

恭俭良抿一口温水, 果然喝到了甜滋滋的味道。

他松懈下来,睡醒后耸立着的肩膀也耷拉下来, 配合那一头漂亮的白色长发,就像是垂头丧气的绒毛兔子。

禅元心疼地上前,在把两个崽提溜出来丢到床脚后,自己凑上前,亲昵道:“宝贝。”

“嗯。”

“再睡一会吧。”禅元扶着水杯,目光温柔, “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恭俭良没动静, 懒得动, 他睡眼惺忪, 赤瞳半眯着,打半个哈欠,靠在禅元怀里,用脸蹭了蹭禅元的衣服,意味不明地哼哼唧唧两把。

他梦见禅元小时候了。

哼。

恭俭良听雄父说过,精神力强大的雄虫有时候会做一些预知梦。但基因库的人说这是目前还没有科学依据的事情,大多是雄虫们之间的传闻,现实生活中还没有任何一个雄虫蹦出来说“我梦见了什么什么事情”。

恭俭良便也觉得自己不会做什么预知梦。

可他又偏直觉自己梦见的人就是年少时的禅元——在他没见到禅元之前,他幻想中与自己对话的雌虫,应该是帅气的、强大的、果断又冷酷、有一种恭俭良认知中变态该有的残忍。

但实际上,与禅元的初次见面,恭俭良只觉得这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雌虫。

禅元长得不出挑。

禅元能力也不强。

禅元还出生一个普普通通中产都勉强的家庭。

可除了禅元,恭俭良思索许久,又想不出自己能和谁在一起。当他醒来的时候,对梦境里的印象只有一个更加年轻、更加普通,除了每天收集电影外无所事事的普通雌虫。

“禅元。”恭俭良偷偷用被子包裹住自己,低声问道:“如果我们早点见面……”

梦境里,好像不是这样的。恭俭良努力想,想了好久。只觉得梦境里的禅元牵着自己的手,两个人去宾馆未遂后,直奔网吧通宵,两个人可怜兮兮团在一把椅子上,吃着廉价的面包喝着免费的热水。

哈。

开什么玩笑。

他怎么可能会陪着禅元吃廉价面包呢?

一定是禅元之前给自己看的破电影,恭俭良把所有的错都怪在电影上面,推脱想道:都怪这些电影,没事就喜欢谈什么纯情……呸。才不是纯情呢。禅元说不定就打着这样的注意,用什么奇奇怪怪的方法催眠了自己。

恭俭良才不相信,禅元是这样的雌虫呢。

他嘀咕嘀咕,禅元将水杯接过去时,恰好听见雄虫抱怨“面包好难吃”之类的话,诧异之余又觉得不理解。

“宝贝想吃面包吗?”

“哼。”

哦,是不想。禅元已经能够从恭俭良不同音量、不同音调的“哼”声中听出恭俭良的意愿。他乐于宠着雄虫,正如他乐于匍匐在雄虫脚下受到凌虐,乐于探索恭俭良奇奇怪怪的心理想法和难以言说的拧巴。

“怎么了。”

“哼。”

不太想说啊。禅元想着,决定把恭俭良劝回到床上,再休息一会儿。他把两个半睡半醒的幼崽抱过来,当做暖袋塞到恭俭良怀里,轻啄下他的嘴唇,道:“先睡觉。起来给你做甜汤,好不好。”

“哼。”

嗯,这就是同意的意思。禅元得了确定的音调,满心欢喜恭俭良能多吃点东西,喊来军医代自己看护后,蹦跶着去准备。

能吃下东西,就是好事。

能吃下东西,说明身体就开始恢复。

禅元这几日已经抓紧在看基因方面的医学书了。可惜时间还是太仓促了,他只潦草读了一遍大学三年的课程,更谈不上仔细研究恭俭良基因上的问题。

“小兰花醒了?”

“醒了。你们最好叫他恭俭良。别喊他小兰花。”他在去的路上遇到了基因库的人。双方基于“恭俭良生病”的情况做了一番良好沟通。

“别那么紧张。”基因库的研究员笑道:“我们和小兰花关系不错。”

禅元笑了,“被温格尔阁下轰出去的关系吗?”

“哈哈。彼此彼此。你之前经常被恭俭良打,对吗?有考虑过离婚吗?”

“没有。”

双方不欢而散。

等禅元端着甜汤回到医护室时,基因库研究员们正围着恭俭良轻声细语,用科学的目光注视着他和他的幼崽们。

“是隔代遗传的虫种。”

“雌虫幼崽遗传到温格尔式崩溃的概率比较小。”

“那也是有概率。”

“比起这个,你们难道不好奇这两个孩子的身体素质吗?小兰花可是不到一岁就能踹飞沙袋的体力。要不是他这种基因会随着时间推移影响到情绪和脑发育,早就被列为机密基因了。”

“可能是迭代不正确吧。沙曼云就没有这种问题。”

“沙曼云又不是我们引导下的产物。”

“小兰花也不是啊。谁知道会发生那种事情。”

禅元微笑。禅元放下甜汤。禅元有一个算一个,别管基因库研究员有多大牌,有多年长,统统摔出门,连带着放他们进来的军医也被禅元赶出来了。

世界安静了。

禅元却屏住了呼吸。

他连坐在床上都不敢,只能半蹲着靠近床铺,轻柔地拉扯下被褥,道:“宝贝。”

被窝里传来雄虫的闷哼声。

这是不开心了。

禅元的心窝窝得疼,他想难怪温格尔阁下不喜欢基因库。如他这样不明白过去发生了什么的雌虫,都能听出基因库一群人对小兰花的态度、对温格尔一家的姿态,以及他们做过的极为过分的事情。

他的恭俭良。

他遇见之后,好不容易要捧在手心。

他挨了打,他遭了罪,好不容易才吃到嘴里,含着怕化掉的宝贝。

怎么可以被人用那种“有缺陷”“不过如此”“不如沙曼云”的语气评价呢?恭俭良——恭俭良和沙曼云也好,和温格尔阁下也好,都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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