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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压缩成和雪花一样的大小。雌虫必须眯着眼睛,在一片白皑皑的世界中寻找——
他找到了。
啪。啪铛铛铛!
来自他的双手,他手中的武器,那把拥有最佳坚韧度,可以承受星球酷寒的军长刃安静地破开一个豁口。
整把刀上,只有那么一个豁口。
在恭俭良毫无章法、毫无逻辑的攻击中,刀身上没有其他的划痕、刀刃上亦没有其他的损耗,就连最细小的毛发般的擦痕都不曾产生。
禅元脸色剧变。
他刚想要松开手,却已经来不及。从豁口处爆裂开的刀刃碎片伴随着雄虫最后的一击,精准对准他的脸颊、头颅和嘴唇。万般锋利的刀化为碎屑,每一片居然都被控制成针尖大小,刺入禅元的肉中。
爆裂无声。
恭俭良沉默地踹了一脚禅元丢弃的刀柄,走过来。他微笑着,那种平静而满足的微笑,在这一刻得到充分的释放。
他学着自己曾经见过的雌父录像那样,轻快地走到受害者中,轻声细语道:“这是军务吗?”
禅元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他合不上嘴。他的两颊,下颌骨和上颌骨之间炸入了无数的刀刃碎屑。整张脸密密麻麻看不见任何一个刀口,血液像是从毛孔中涓涓不断往外流淌。
“这是军务吗?”恭俭良蹲下来,用手指捏住禅元的下巴,仔细打量自己的战利品。
笑了。
“这不是军务。”恭俭良解释道:“禅元。老二丢失不是我的错。你没有听我解释,这是你的错。你没有理解我想要一起寻找老二的心,独断专横将我丢下,是你的错。你甚至还打了我。你打了一位漂亮的、想要和雌君解释的雄主。这还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禅元——都是你的错!”
恭俭良发疯时,比往常要有一点条理。
但也就一点。
不多。
“老二的事情是军务吗?显然不是。我的事情是军务吗?显然也不是。我们家的事情是军务吗?这更加不是。”恭俭良挥挥手,他身上始终弥漫着一层厚厚的雾气,运动产生的水汽一时半会消除不去。远远看去,他与禅元包裹在自己的世界里,私密的说着悄悄话。
“所以啊。禅元你为什么打我呢?”恭俭良抱住禅元的脸,手指在每一处刀刃扎过的地方狠狠按下,像是要将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变成实质性的伤害,“你。为。什。么。要。打。我?”
虫蛋没了可以再生。
他们已经有扑棱了,是扑棱不可爱吗?还是老二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恭俭良想到那个嘴臭小崽崽,内心是一千一万个不满意。他忍不住嘟囔起,终于露出一点禅元所熟悉的娇憨滋味。
“雄……哈雄主。”禅元无法闭合的口腔,勉强发出声音。
他血淋淋的手还有力气。恭俭良只是将刀刃扎入他的体内,却没有摧毁他的战斗能力。
“我。”
恭俭良将耳朵凑得近一些。
雄虫的嘴角咧开,带着不可查觉的笑意和胜利,“你什么?”禅元要认输了对吗?禅元终于要承认他自己是错误的。
“我……啊。我。”禅元的嘴难以发生,一些碎片不仅仅扎入他的皮肤,还切入他的声带,令他的嗓音变得晦涩沙哑。
恭俭良一点也不嫌弃。
他整个人抱住禅元,那些陷入雌虫皮肤的刀刃受挤压,反而压迫到雄虫的血肉中,连带着从禅元身体中飙出的鲜血,一块浸染了雄虫。
“我知道。你是不是知道自己错了?”恭俭良将脑袋贴在禅元下巴上,温温柔柔地说道:“禅元。我知道你,你和我是一样的。老二不重要,他一点都不重要。孩子,我们有扑棱就足够了。我们两个就当老二没有出生过。好不好。”
不要再计较孩子的事情。
老二死了。
事后就算没死,自己也会一手弄死他。
恭俭良轻声戳着禅元的胸口,“不答应我。你就要死掉哦。”他闻言猛地一拍禅元的胸口,叫雌虫一口血喷出两米远,咳嗽不止,整个口腔没有一颗牙齿是白的。
“禅元。”
“我……我。你。凑近点。”禅元终于断断续续说完了全部的话。他挥挥手,将雄虫揽入自己的怀抱,舔了舔嘴唇,“雄主。我……”
他张开口。
用力地咬住恭俭良的耳朵!活生生将牙关并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是熟悉的夫夫互殴环节。以及,这个家里没有人在乎老二吗?
——*——
问:老二本章在做什么?
答:在病弱小雄虫怀里睡得香喷喷!还不忘啧嘴巴吃别人的精神触角,把小雄虫疼哭了也不肯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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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禅元第一次咬雄虫的耳朵。
虫族的耳朵部分没有太丰富的血液循环, 反而是软骨更丰富一些,因而咬下去的一刻,除了少量沾染在禅元牙尖上的鲜血外, 多数是肉与磨牙的软骨, 伴随着禅元牙齿重重的摩擦, 恭俭良短促的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禅元!”
他努力扭动头, 却不想动作太大,反而拉扯到耳廓, 拉扯出淡淡的血迹, 一时间动弹不得, 只能瞪圆了眼眸, 怒视着禅元。
禅元被他瞧着来了动力。
雄虫脸上细腻洁白的小绒毛, 在雪地产生的反光下依稀可见。禅元曾经在扑棱这种小崽崽脸上观察到,像是一层细细密密的光圈,带着稚气和无害感。
“松开。”
恭俭良一开口就直接破坏这种感觉。
禅元死死咬住不松口,自然也不说话。他伸出舌头, 在口腔中悄悄□□了一把恭俭良被咬住的耳朵,得到恭俭良更加暴躁不安的反馈。
“松开。禅元禅元, 我叫你松——开。松开!”
不松。
禅元心中这么想着,也是这么做的。他咬得更加用力,在雄虫急促低呼片刻后,双手扣住恭俭良的脖颈,全身重量压下来,强迫两个人一并摔倒在雪地中。
“呼。你以为这样——”恭俭良话音刚落, 身上的军装陡然一紧, 脖颈处被一根弹簧绳死死缠绕住。雄虫低眉看去, 居然是自己披在身上充当披风的防护睡袋碎片。
禅元整个人滚到雪地中, 正处于雄虫背后。他牙关不放松,手上不松懈,恭俭良在痛苦中,双脚用力摩擦地面,挣扎产生的雪沫拍打在禅元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