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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法?
许游消失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季家小少爷什么时候出现的?
一脑袋问号没时间消化,卢修斯无法接受努力那么多、付出那么多后许游说要放弃,但也明白许游心里什么都比不上季辞。
怎么办?如何才能打破僵局?
*
埃隆浑浊的眼珠转了转,似乎在衡量当下的局面。然后他借着森林的能量操控藤蔓———就像树精少女们做的那样———轻轻松松捆住了阿尔瑟,钓鱼似的把她拽到自己身边。
卢修斯下意识上前一步就要阻止,却被许游抬手拦住了。前者愤愤地垂下手,瞪着埃隆,恨不得用目光将他千刀万剐,却也只能耍耍嘴皮子:“你要是敢伤害她,我——”
“你就怎样呢?”埃隆将少女带到半空,原本同她合为一体的藤蔓再也不听她的控制,而是将她层层叠叠束缚住,越缩越紧,几近窒息,“我的哥哥,似乎我无论做什么,你也没什么办法吧。”
卢修斯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许游低声道:“你现在发怒,就是上他的当了。”
埃隆不会直接杀了阿尔瑟,更多的,是用她来试探他们的妥协是不是真。
他很聪明,阿尔瑟是森林主心骨具象的化身,若真动了她,龙们怎么反应不好说,但其他动物一定会爆./动。先前他还有一人对抗整个森林的余力,许游调整策略后将所有树灵堆积在他体内,埃隆感到几分力不从心,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所以他只是折磨阿尔瑟,并未真的伤及她性命。
阿尔瑟早就连呼痛都没力气了,看起来离昏迷不远。埃隆化出龙尾,尖端伸出淬毒的倒刺,画画似的在她无瑕的皮肤上留下不可愈合的伤口。
龙可以控制毒素的用量,能够在眨眼间杀人,也能慢慢地、长期地折磨。
明显有原住民看不下去了,然而在他们之前先一步进行阻止的,竟然是和埃隆一条心的耶利米。
少年遥遥望着他,好像在仰视唯一信奉的神明,语气里既有崇敬,尾音又软软地撒着娇:“我们早点回家嘛,好不好?”
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笑了,温柔地让其他人打了个寒颤:“我的小甜心都这么说了,那就不再这儿浪费时间啦。喏,还给你们。”
他手一松,依旧被藤蔓桎梏、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树精就这么被他从空中扔了下去,像一片凋谢的叶子。
卢修斯刚要去接她,有谁的速度比他更快,像道球形闪电———刺猬猪中最大的那一只疾驰而去,背上的植物纵横交织出缓冲的网,浅绿色的影子不偏不倚,陷了进去。
就在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时,季辞却感到手腕上的龙血珠串蓦地开始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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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串手链是十岁那年,许游和家人共同送给他的礼物。一共六颗,看起来是红宝石,实际上每一颗里都悬浮着一滴龙血,分别来自S级的季淳、季越彭、季悦栀,与A级的许游、季霖泽、加西亚,以他们的心尖血护着他成长。
十五年过去,珠串只剩下三颗,替他分别抵挡过三次伤害,地痞流氓,车祸,以及古堡的大火。
在他安全时,它们沉睡着,只是漂亮的装饰品;当危险来临,它们则是最好的警报,散发出不同寻常的温度。
而它们现在正在变得滚烫。
季辞感到蚀骨的慌乱与恐惧,只见唇边带着一抹淡笑、翩翩落下准备走向耶利米的埃隆,突如其来转变了方向,速度比闪电还要快冲到刺猬猪旁边,头部霎时间扭曲成龙的形态,张开血盆大口喷出金红色的火焰球!
刺猬猪保护森林守护神的反应完全出自下意识,它唯一拥有的时间就是将背上的阿尔瑟丢了出去,自己来不及逃离,怔在原地,像是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它感觉不到。
什么也感觉不到。
上万度的极端高温如同单独的隔离罩将它包裹其中,笨重的身躯扭了扭,还有几分滑稽。它的双眼茫然地望着他们的方向,脑袋以外的部位几乎是顷刻间融化———对,完完全全地融化于龙焰。
几秒钟后,火焰消泯,什么都不剩。
连残骸———不,连灰都没有。
森林死一般的寂静,景象之残忍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这是到现在为止,埃隆·赫定第一次直接用龙焰对付密林的生灵,而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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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最近的阿尔瑟忍不住呕吐,年纪小的树精低低地抽泣,连哭都不敢大声。
一滴泪从眼眶中滚落,季辞本人毫无察觉,颤抖地攥紧拳头:“够了!”
“哦?你又能怎样阻止我呢?”埃隆玩味地望着他,“小少爷,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那时候你才十岁。”
酒会走廊的转角,他埋伏已久,与年幼的孩子来了个偶遇,那时他就看见未来数十年命运的纠葛。
季辞不是毫无办法。开关就在他手中,只不过按下去,自己也要一同粉身碎骨。
那绝非轻易能做出的决定。
阿尔瑟孱弱的声音在季辞耳边响起:「那根线……我知道是什么。」
季辞扭头望向她的方向。同伴的死亡给了她很大打击,少女的眼神一片灰败空洞。
【在拔除之后,会有几秒钟的反应期。我会配合你用树灵堵住伤口,只要许先生能以最快速度带你离开去治疗、我相信他也做得到,你就有生还的希望。】
季辞睁大了眼睛。
「然而成功率并不是百分之百。」
「……来吧。」
他已有了决断。
巨龙养大的孩子,从来说不上多么高尚情操、伟大无私。但季辞的确看不下去了,今天放埃隆离开,世界并不会变得和平,未来的灾祸只会加倍,自己同样难逃一死。
可若今日,自己一人的牺牲能换来如此多生灵的继续存活,尤其是,能让许游好好活下去———
耶利米一直盯着埃隆,没有分半秒眼神给他。他的手指抚摸上那根透明的线,每一次微乎其微的颤动,都勾动着他的心脏一阵深深的刺痛。
只要拔掉它,是不是所有的痛苦都会结束?
如果可以,就让他做那个拉下帷幕的人吧。
人类不是什么都做不到。千万物种都做不到的事,只有人类做得到。
*
然而埃隆·赫定不按套路出牌,在季辞动手之前,低着头的他又发表新一轮演讲。
这回是对卢修斯的:“我一直想告诉你,我见过你的母亲。”
双眼因愤怒充血的卢修斯猛地愣住了。
出现又离开的伊迪丝是个讲故事的人,现在又轮到埃隆。
许游想,赫定家的人,废话真的很多。
“其实我对她好奇很久了,哥哥。你知道吗,在我的母亲受尽冷眼、欺辱之时,她在做什么呢?她是赫定家名正言顺的家主夫人,享尽世间荣华富贵。”
“她们有什么不同?好像什么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