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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瑶, 忍不住多打量了紫穹两眼。
放在过去, 楚明瑶怎么都不敢信，这会是她熟悉的紫穹。
躯体有些残破，就连保留住的那部分躯体，都有着无数道伤痕。
那双眼睛依旧幽深。
可看着，楚明瑶总觉得这会儿的紫穹有些不同。
恒安则提着剑, 剑上还滴着血，剑柄旁似乎还缠绕着一簇头发, 应当是刚刚杀过了谁，还什么都没来得及清理，就来到了这里。
除了紫穹、楚明瑶两个洞真期，在场的就全是大乘期了。
各种法术光芒洒落，却没谁能奈何得了宁妄身旁那层薄薄光晕。
“这是天道对他的保护。”左许逸无奈收剑，转过身来给楚明瑶解说。
他担心楚明瑶不清楚情况。
但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楚明瑶剑上坠着的淬血石那。
当年的他既和玄阴圣女一起研究过淬血石，自然认得出这石头和宁妄有多深的关系。
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却千言万语无从说起。
倒是楚明瑶看着宁妄身外的光晕, 微微点头。
“我看得出。天道有损, 缺的那部分, 还应该和宁妄关系很大的，所以宁妄借此连天道都蒙蔽了，让天道选择护佑他。想打破这天道护佑，就只有一个办法。”
现在能穿透那层光晕护罩的，就只有和宁妄息息相关的东西。
正巧，她体内有宁妄的心头血，她手上甚至有对宁妄来说极为重要的淬血石。
其他人的攻击穿不透护罩，但她可以。
她体内的魔血开始沸腾。
当日白衣宁妄带着她进入镇魔小镇，领着她感知过要让魔血沸腾到怎样的程度，才最适合击杀现在的宁妄。
所以，不管能不能行……就按这办法来好了。
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魔气有些浓烈，浓得让在场的其他大乘期都不自觉地停下了攻击。
一袭红衣的小姑娘急得直跺脚，目光频繁在楚明瑶和宁妄间移动。
可她看楚明瑶时，看得更多的已经不是楚明瑶，而是楚明瑶身边的莲子娃娃。
小姑娘的身份很自然地在楚明瑶心头掠过。
火莲洞洞天之灵小辣椒。
然后这念头又很自然地退去。
现在根本不是关注这些事情的时候。
这还是和她有一点关联的人。
其他在场的大乘，就更不值得她关心了。
她只要让魔血沸腾，然后凝聚出自己最强一剑，接着看看那一剑，是否能穿透光晕，打破宁妄凝聚魔躯的状态。
宁妄现在的情况看着很好，但也不稳定。
只要有足够强的外力影响到他，那就无需别人再攻击，但是宁妄自己准备的还魂阵形成的反噬之力，就够让宁妄魂飞魄散。
光晕之内，一袭黑袍飞舞不已的宁妄深深看了眼楚明瑶，又将唇角扬得更高。
可看他身边黑气翻涌的剧烈程度就知，他也加快了重塑魔躯的速度。
他之前的身体看起来还有些虚幻，现在却凝实得很。
此前他的灵魂碎片被他一一回收，还会在他体内形成复杂至极的气息，但现在这些气息都愈发纯净了。
他的恢复速度确实很快。
楚明瑶凝聚出的剑，也在变化。
最初还有不同颜色混杂，渐渐地，只剩紫色雷光。
她的最强一剑，终于成了。
她低喝一声。
“极光！”
剑出！
她人不动，可本命长剑凭空消失——
不！
不是凭空消失！
只是剑的速度快到了某种极致，看着就像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那么多大乘期都无法撼动的护罩，还真没能拦住楚明瑶那一剑。
剑挡在了护罩中间。
就是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之前就在楚明瑶身旁默默站着的紫穹，忽然也化作了一道流光，冲到剑上。
楚明瑶的剑很快，紫穹的准备竟然差不多快。
借着楚明瑶的剑穿透护罩的一瞬间，紫穹化作的剑光还真的跟了进去。
两道剑光，本应一前一后和宁妄身外翻涌的黑气相碰，但最后发出的，却只有一声撞击声。
楚明瑶的心揪紧了下。
她的剑已经回到她手中。
淬血石不愧是让当年的宁妄都极为在意的宝物，这会儿还将她的本命灵剑保护得好好的。
黑气中，还有一团火光在燃烧，看着像天火劫的火。
火光跳动，连带着周围的黑气都翻腾，不再像之前一样，能被宁妄完美控制。
楚明瑶的剑，紫穹的命，合二为一，还真的将宁妄重塑魔躯的进度破坏了。
宁妄身体有了明显的崩碎迹象，他体外的护罩也有了不少修复不过来的裂缝。
其他大乘都已趁机攻击，只是看着还有点不妙。
楚明瑶暂时没再动手。
刚才那一剑已经抽空了她的法力。
她看着黑气中燃烧的天火出神。
紫穹根基受创，丹田内一直有当年化神天劫残留的天火燃烧……
然后呢？
刚才紫穹追着过去的那一剑，能赶上她极光剑的速度，凭借的完全是紫穹燃烧灵魂爆发的速度。
她固然恨紫穹，但眼看着紫穹竟然在她面前用这种方式死去，最后还将丹田内残留的天火都化作对付宁妄的东西……
楚明瑶还是觉得意外。
诸多大乘期联手，宁妄体外的护罩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裂缝。
然而宁妄修复的速度同样快速。
即便三界中，已经有很多人反应过来，开始对宁妄手下动手，但有些已经造成的杀戮，已经诞生的劫气，并不会这么轻易散去。
这些，依旧能充当宁妄的养分。
恒安忽然看向楚明瑶。
“你还能用出像刚才那样的一剑吗？”
楚明瑶轻呵：“……没恢复过来，不能。”
恒安面无表情点点头。
紧接着，从他身上，也传出自爆的气息。
楚明瑶沉默了下，然后默默后退一点距离。
又是一个玩自爆的。
可她觉得格外理解恒安。
她能在恒安的眼中看到了无生趣。
也许早在素姬给恒安种下某些种子之后，恒安的生命中就只剩一件有意义的事。
杀了宁妄。
此外，别的东西，都引不起恒安兴趣了。
修炼，是为了拥有更强的实力，然后杀宁妄。
收徒什么的，都可有可无，所以徒弟的管教也可有可无，教徒弟，大概都只是为了验证自己在修炼上的某些理论。验证完了，徒弟要怎样，那就随便。
所以恒安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徒弟间的事，更不会在乎徒孙如何。
他只想杀宁妄。
显然，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