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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

往前, 好歹还能看得出木拱桥这一条路。

若她要选择两边，她却连一条像样的路都看不出。

甚至她的直觉告诉她, 她要往两边走, 一定会死得很惨。

那就只剩一条路可以走了。

但这木拱桥，也无法带给她任何安全感。

桥下翻涌的黑水，更仿佛积聚着世间所有负面东西。

她都还没踏上那座桥，没有给桥增加任何重量，桥已经不时咿呀地响一两声。

如果她踏上去了, 那这座桥会不会因为承受不住重量而塌掉？

诸多念头在脑海一掠而过。

楚明瑶还是走到了桥上。

反正都只有这条路了。

虽然她进入九绝秘地后看到的东西，和其他人看到的似乎不大相同, 但九绝秘地同样有随机传送，她可能就是运气那么好地被随机传送到一个以前没有人去过的地方吧？

咿呀——

她只是一只脚踩在桥上，桥就发出了类似于不负重荷的声音。

她下意识提气，准备飘过河。

然而，她才刚刚离开桥面，立刻感觉到从桥的上空传来沉重压力。

那股巨力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压垮。

她赶紧重新踩到桥上。

只有她的脚与桥上的木板保持着接触，来自上空的压力才能散去。

这下，她可不得不老老实实走过河了。

一步、两步、三步……随着她在桥上走出的距离越远, 桥发出的声音就越明显。

她脚下的木板轻轻晃动, 仿佛随时都能断裂, 然后将她摔到河中。

她试过加快速度, 希望尽快走完这座桥。

然而只要她稍微快一点，桥上的木板就会晃动加剧。

有好几次，她都能透过木板和木板间的缝隙，看到桥下翻涌的黑水。

在她前面，桥上的木板还晃动得更加激烈，更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慢一点都是小事，要是真的掉下去了，可就麻烦了。

她还在缓慢地从桥上走过时，穿着一身金边黑袍的宁妄来到水牢中，俯视着被关押在地下水牢里的苏可儿。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磨，苏可儿还剩着一口气。

只是蹲在苏可儿肩上的小老虎这时候都变得有气无力了。

小老虎和苏可儿有契约在，当苏可儿的生命岌岌可危，苏可儿就会汲取小老虎身上的生命力。

宁妄就挑着这时间来。

他看了好一会儿苏可儿，水牢中的小女孩才在昏沉间意识到了什么，稍稍抬抬头。

可小女孩实在太虚弱了，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这抬头的动作，连让一缕湿润的发丝动一动都难，更别说真抬头看到上方的宁妄了。

倒是小老虎的情况好一点，能看得到周围发生的事。

小老虎立刻在苏可儿耳边说：“是宁妄来了。”

之前它跟苏可儿叫过宁妄尊主，但自苏可儿被关入水牢后，它再提起宁妄，都是直呼其名。

小女孩不费劲了，继续低垂着脑袋，一副等死的样子。

上方的宁妄轻啧一声。

“苏可儿，你还真的准备继续这样和我犟下去吗？素姬应该和你说过吧？你想帮着的楚明瑶，可是一点都不在乎你生死，明知道你为了她经受着什么，现在都还没半点帮你的打算，自顾自逍遥快活。”

苏可儿全无反应，甚至连点心理活动都没。

这段时间，素姬来看过她很多次，每次来都是希望让她给楚明瑶带一句话，好劝楚明瑶也投向宁妄，哪怕楚明瑶和之前的她一样，假意加入宁妄，实则抱有当卧底的心都没关系，反正素姬自称自己最想的，只是打压向晴云的嚣张气焰。

以前的向晴云在人界，先在无影门待过，后来又去了剑宗，没机会时刻跟在宁妄身边，素姬在宁妄身边，才没有感觉到什么竞争。

但随着向晴云回来，而且还将剑宗的楚明南都给带了回来，向晴云在宁妄这边的地位往上提了不少，素姬就感觉到危机了。

严格意义上说，她和向晴云，其实都不是自身天赋有多高，又或者实力已经有多强，这才得到宁妄重视的。

她俩能有今天，依靠的都是宁妄的兴趣。

素姬跟在宁妄身边的时间长，宁妄对她的兴趣就淡了不少。而且现在的她实力已经卡到了洞真巅峰，始终都找不到突破到大乘的关键，宁妄愈发不爱留她在身边，而更倾向将她打发出去执行任务。

素姬清楚自家事。

她如果一直跟着宁妄，得到宁妄更多关注，那她还有一点突破到大乘的机会。

一旦她只能出外执行任务，那她现在就是她终生的巅峰实力了。

她还不敢不好好执行宁妄交代的任务。

只有她将事情办妥了，她才多一点回来的机会。

如果没有向晴云，她还能沉得住气，继续做任务，在做任务期间，多找几个气运不错的人，设计害了这些人，然后吸食他们的气运，就像她对启国皇子祈宁珩那样。多一些气运加成，她突破大乘的可能性也会提高。

然而，向晴云带着楚明南回来了。

楚明南是剑宗天才弟子之一，还特别擅长炼丹。

一名炼丹师，当然不该在外跑动，而该留在老巢专心炼丹。楚明南又必须得时常能看到向晴云，才能好好炼丹，向晴云自然无需执行出外的任务。

若向晴云安分些，素姬虽然心里不满，但意见也不会太大。

偏偏向晴云也极其在意宁妄的关注。

过去向晴云看着素姬几乎充当了宁妄的代表，她就对素姬有了敌意。那会儿她没机会和素姬争，现在有机会了，她怎么都不肯放过，不时就来素姬面前表现一下，引得素姬恼怒，素姬才一心要在别的方面压向晴云一头。

正好，素姬知道，向晴云现在最不甘的，是宁妄总爱注意楚明瑶。

只要是和楚明瑶有关的事，都能轻松得到宁妄关注。

亦因此，素姬才主动要用苏可儿的消息，来引楚明瑶上钩。她即便一次又一次地在苏可儿这里碰壁，得不到苏可儿的帮助，也没能从楚明瑶那得到回应，她依旧不肯放弃。

苏可儿则在素姬反复提起楚明瑶的事后，就知道楚明瑶现在还算安全。

她也只需要知道这点。

至于素姬说的什么楚明瑶看她受苦无动于衷的话……她根本没感觉。甚至她也觉得，楚明瑶这样做才对！

自被宁妄抓走后，苏可儿有幸见过宁妄另一面。

彼时的宁妄，盘坐在一个祭坛上。

无数魔气被宁妄鲸吞进体内。

宁妄的身体像一个无底洞，源源不断地吞噬着魔气。

之前祭坛周围的魔气都浓郁得化作了雾气，地下还铺了一层精纯魔气凝成的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