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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瑶心神一阵恍惚。

她眼前仿佛出现山海仙人的模样。

她也听到了山海仙人的声音。

“你好啊，后来者。

“我不知道你是谁，只知道你在我之后，开启了老祖留下的传承。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在看到我以前留在石壁中的记录后，因为得到了老祖传承，而觉得压力很大。

“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因为什么事才进入绝谷，但我还在时，我已经看到剑宗内部分割成大大小小若干个派系。而这些派系又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断争斗。门派的氛围，早已发生变化。也许你进来前，同样在宗门内感觉到过压抑吧？

“老祖留下的传承，能为剑宗续上这么多年命，已经很难得了。

“事物的发展，总要由盛转衰，一如我的山海剑术，山之剑势，或者海之剑势，单独一种，叠加到九十九重就是极限，这已是它的极盛，无法再叠下去。

“所以，后来者，不要有心理负担。

“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无论你是希望改变剑宗，还是希望离开剑宗，都没关系。

“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不要觉得自己得到了老祖的传承，就背负了什么责任。

“说起来啊，我得到了传承，我又做过什么呢？我只是创立了山海剑术，只是短时间地让宗门内没有那么瞧不起一些看起来是异想天开的弟子。

“但别说我飞升后了，连我当着太上长老时，我闭关继续钻研，宗门内就又有人觉得，天赋足够的弟子更不应为了创立新法门而浪费自己的修炼时间，哪怕有心钻研，也该到了洞真期，甚至大乘期，修为已经很难提升，再慢慢去想。

“呵，可笑！

“自己的道，如果不早早确立，只知道走前人的路，到了后来，还说什么再创立新道？

“我理解他们的想法，但我不认同。但我……我觉得我改变不了什么。我的天赋只是修炼，不是管理宗门。我能用我的事例，让宗门的氛围短暂有变化，就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我想，在我前面，得到过传承的那些人同样如此。他们也许短时间内让宗门有少许变化，但这变化，并不会持续太久。

“能开启传承的人都天赋绝伦。既然有这样天赋，哪怕再不将精力放在修炼上，都不需要太长时间就能飞升。

“而留在门派内勾心斗角那些人、那些家族、那些派系，他们谁不是修炼天赋欠缺，飞升无望的？他们可以慢慢等，慢慢耗，一直耗到那个短暂带来改变的人飞升。可我们哪怕刻意压制自己修炼速度，都不可能耗得过他们！

“所以我说，老祖留下的传承，只是续命。只是每过上一段时间，让宗门内的情况短暂改善。但之后，该回来的，还是会回来。给宗门续上一段时间的命，又能如何呢？腐朽的东西，续命，不也只是让腐朽继续腐朽吗？

“所以，后来者，别有心理负担，不必觉得得了传承就背负了什么责任。一切遵循本心即可。

“如果宗门还有你的牵挂，你就留下。如果没有了，或者你觉得离开更适合你的发展，你也可以走。

“对了，这段话，是我飞升前留下的。我还将我对山海剑术的最后构想都留了下来。

“盛极而衰，否极泰来，阴阳互换。也许，这就是山海剑术接下来的演变方向。可惜我来不及在这世界将它再完善了。

“也幸好我来不及完善，所以我的剑道，应该不会对你造成太大影响，只是给你提供一点思路。

“后来者，我们在仙界等你。”

第32章

山海仙人留给楚明瑶的传承是那两把交织旋转的小剑, 一把蕴藏山之剑意，另一把蕴藏海之剑意。

两把小剑乍一看去互不干扰，但彼此间又存在某种玄奥隐秘的联系。

楚明瑶猜测, 这联系应该与山海仙人所说但什么盛极而衰有关。

难不成山海仙人打算单一一种剑势叠到九十九重后, 就直接将剑势转化为另一种？直接以九十九重剑势强度当做另一种剑势的第一重？然后再度叠满九十九重后继续转化？

楚明瑶想想都惊心。

真能做到这样，那山海剑术不断叠下去后, 能有多强？

若非楚明北来了，还就在身后不远处等着, 她真想现在就仔细感悟一下山海仙人留下的传承, 看看她的思路是否与飞升前的山海仙人吻合。

楚明瑶再感应了下石壁，确定石壁上的剑痕都恢复正常，也再没什么仙人意志忽然冒出要给她传承，她收敛心神，回头转身, 往正低头看脚尖的楚明北走去。

“小师弟，你看到什么了？”

“剑气。”楚明北咽了咽唾沫, “好强的剑气，伤眼。”

他飞速抬眸，望了望楚明瑶，重新低头，缓了缓，大概是终于知道之前那些阻挡他观看的凌厉剑气已经散去，他才敢真正抬起头来。

“大师姐？你没事吧？这些剑气……”

楚明瑶听他说话，就知道刚才自己接收山海仙人留言的事没被楚明北发现。

楚明北看得到异常, 却不知道具体异常是什么。

她心念一动, 再度问：“你是不是之前第一次来这里是, 就觉得这里有些剑气很伤人？”

楚明北连连点头。

“对！不过……”

他想起剑气可以发现储物戒指中的身份玉牌并, 确认他的气息和身份玉牌中的气息一致后，就不会再伤害他。

已经在这里逗留很久的楚明瑶又怎会想不到这点？

她微微一笑。

“你说身份玉牌？但只是暂时的。随着你留在这里的时间变长，你感受到的剑气也会变强。你刚进来时，是受到我的牵连，所以只要抬头看看上面，就会觉得疼痛。现在应该好了，你和我要面对的剑气强度应该不同了。”

“这样吗？”楚明北半信半疑地往上空看了看。

这回，他目光与剑痕相碰，又一次感觉到自己被强横剑气锁定、攻击。

然而，这次的剑气强度果然远不如之前的。

而随着他低头不看，剑气带来的压力立刻淡去许多。

可他依旧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锁定了自己，那股无形的压力正以极慢速度增长。

他忍不住再抬头看了看。

这回，他视线瞄准的是同一个方向，同一道剑痕，可锁定他的剑气竟然变了。

随着他再低头不看，他感受到的无形压力再度增长。

楚明瑶满是笑意道：“感觉到了吧？要不怎么都传思过绝谷恐怖呢？它的恐怖，可不单纯表现在里面没有灵气。只要你一不小心看到的地方高了点，立刻会有剑气锁定你。哪怕你什么都不看，随着你待在这里的时间变长，依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