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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

他抱着霍小饱走了进去。

钟息关门的前一秒,霍司承冲过来,用比钟息大十倍的力气,拦在门边。

门缝里能看见钟息漠然的侧脸。

“小息,你的七周年纪念礼物我已经收到了,对不起。”

提及七周年礼物,钟息心中更加难受。

可他的沉默让霍司承误以为自己有机可乘,霍司承立即说:“跟我回去,好不好?”

钟息怔了怔。

他没有问,你在这里过得开不开心,你的心情有没有好一点?现在还会做噩梦吗?

他只是说,跟我回去。

钟息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更失望了。

好像失望到顶点之后都不会感到难过了,反而生出一种无奈。

他看着低眉顺眼的霍司承,终于明白身份差异巨大的两个人仅靠爱意支撑的感情有多孱弱,爱意稍减,感情就会随风动摇。

霍司承从门缝里看到黎非明抱着霍小饱坐在沙发上,他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一步,隔着门板的僵持瞬间变成霍司承单方面的冲撞,钟息无力抵抗,只能低声道:“霍司承!我的意愿就这么不值得被你尊重吗?”

霍司承愣住,手臂悬在半空。

“我有没有说过,我想离开,请你不要来找我,我不会剥夺你的抚养权,等我安顿下来之后会让我爸带着孩子去见你,我有没有说过?你为什么永远都学不会尊重我?”

“我只是——”

“你只是爱我,我知道,”钟息慘然失笑,“你的爱太珍贵了,交给我是我的荣幸。”

“我没有这个意思,息息。”

“不要这样叫我。”

这几个字仿佛一盆冰水迎头浇下,让霍司承僵立当场。

钟息说过的,他永远比不上从前的霍司承,所以连昵称都不许他篡用。

房间里暖色调的灯光依然不能软化钟息,他的脸上有一种平静的冷漠,不似从前的郁结神伤,像是冬夜无波无澜的海面,不管霍司承的情绪有多激烈,他都不为所动,仿佛霍司承在他眼里只是一个莽撞冒失的陌生人。

霍司承后知后觉地发现,钟息离开蓝岩基地之后变化很大。

钟息的气色好了些,两颊有淡淡的红晕。

头发好像长了些。

他穿着鹅黄色的棉服,棉服的口袋上绣着绿色的卡通字母,整个人看起来灵动又可爱。

现在的他和在基地时判若两人。

他想起盛煊说的:和你在一起,他出行都不方便,去哪里都被人跟着,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所以,钟息以前是这样的吗?

眸子亮晶晶的,整个人都被注入了活力。

霍司承往后退了一步,门缝就只剩一指宽,钟息松了口气,耳边传来霍司承低哑的声音,“小息,我想和你聊一聊,这些天我一直很后悔,也很想念你和孩子,我知道你现在在这里过得很好,但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钟息感到厌烦,他不想看见霍司承,不由怒道:“你的失忆真的很严重,霍司承,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你懂不懂?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霍司承心里一惊,立即反驳:“没有离婚!”

说完又觉理亏,喃喃道:“……没有离婚,是我的错,我那时太冲动了,太冲动了,我根本不想和你离婚。”

“是我想和你离婚!”

霍司承语塞。

“是我,”钟息加重了语气,“是我想和你离婚,跟你冲不冲动后不后悔没有关系!”

霍司承的瞳孔猛地缩起,脸色愈发的差。

“小息,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我不该以身犯险,我——”

霍司承话说到一半,电视机里忽然传来新闻播报声:【距霍理事长前往红蓝边境视察已经过去一周,赭石基地办公厅发言人在今早的例行记者会中表示将全力配合接下来的总督竞选,这是赭石基地原理事长岳立泉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捕之后,赭石基地办公厅首次公开回应记者提问……】

距霍理事长前往边境视察已经过去一周。

钟息冷笑一声。

所以霍司承还是这样,他的轨道不会因为钟息而发生改变,他的爱很多,都给了钟息和霍小饱,但爱从来不是霍司承生命的全部。

其实俞可钰早在七年前就提醒过钟息了:

“侵略、挑战、反叛,领袖型人格。”

“很难不被他吸引,是不是?”

“但……说实话,未必适合做恋人。”

钟息尝试着磨合,最后只把自己磨成了没有棱角的圆石。

新闻播报瞬间推翻了霍司承刚刚的悔改承诺,霍司承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哑然失色,用力推开半扇门,急切地解释道:“小息,你听我说,这次的边境我不能不去,武装部署已经完成了,如果不去,会给赭石基地错误的信号,反而更危险,但是……但是我带了替身,我真的带了替身,而且我在边境交火地带只停留了二十分钟,我……我可以保证我的安全,小息……”

钟息疾声打断他:“好了,霍司承,我不想听你说话了。”

霍司承只能噤声。

钟息有时候会很讨厌自己的温水脾气,从小被教育得太乖太温顺,就算气极了,也说不出什么狠话,但凡他从失忆的霍司承那里学几句伤人的话,也不至于如此憋闷。

霍司承望向钟息的侧脸,依旧清秀温和,睫毛纤长,此刻他真的很想把钟息抱进怀里。

前两个月他为什么不多看几眼呢?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

这些日子他在家里找寻所有他和钟息相爱的痕迹,他在书房里找到一沓道歉信,都是他写给钟息的,有“不按时到家的道歉”、“回到家不脱外套就抱钟息的道歉”、“喝得醉醺醺还要亲小饱的道歉”……落款都是霍司承的名字。

钟息曾经将这些无聊的道歉信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放进一只精美的笔记本里,但他没有带走,只随意丢在抽屉里。

感情原是最坚牢又是最易碎的。

他可以坚持七年,却不能再坚持两个月。

“小息,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样冲动的事情了,之前是基地理事长,和其他基地有利益冲突,必然有危险,之后我成为总督,就不会有这些事了,你看霍振临,他——”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钟息烦躁地打断霍司承,他用力推门,“你走不走?”

霍司承不能和钟息对峙,只能寄希望于不远处的霍小饱。

还有霍小饱。

这是他和钟息的孩子。

钟息说了,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这些日子他想孩子都快要想疯了,一入睡就梦见霍小饱在他怀里软软糯糯喊爸爸的样子,他急切地喊了一声:“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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