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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似是被他吓了一跳,手中正要取出信件的动作狠狠一顿,不久之后才在祁牧安的注视下缓缓抽出来,递予面前人:“这是殿下交予您的信。”
祁牧安忙接过来,展开信件匆匆看起来,头也不抬地答谢:“多谢你。”
驻守在他帐外的士兵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主动开口,请这位狼师来送信的将士前去军帐休息。
祁牧安快速扫完信上的内容,无非是说狼师这一战十分顺利,占了乌兰巴尔部的军营,杀了哈尔巴拉,把延枭赶入草原必勒格的手里……但简简单单的陈述却没有让祁牧安看到只言片语关于勃律自身的内容。
这不是他最想看到的。
他抬头,忙不迭唤住即将离开前去休息的狼师将士,焦急出声:“这信上没有——”说了一半,他快速转音,不再解释,直言了当问:“你们殿下如何?有没有受伤?”
“殿下一切都好,没有受伤。”狼师将士被叫住立足后,想了想,告诉祁牧安:“不出意外,殿下明后日就能抵达这里,与你们会和。”
第三百三十四章
他们没有在乌兰巴尔的军营内等待太久,黄昏时分,阿木尔就为勃律送来了刚到的密信。
“乌利瀚部来信了。”
勃律在将需要的东西一件件往马背上挂,听到阿木尔的声音,拍拍手上的灰尘,转过身,接过递来的密信。
阿木尔在他对面看他看的仔细,等了会儿到底还是忍不住,询问:“怎么样?”
勃律一声不吭地读完信上写的内容,抬起头对阿木尔淡淡道:“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他慢条斯理地把信纸重新折叠回原状,塞回信封。他扫了眼密封处乌利瀚部的族印,之后抬眼看向眼前的男人。
勃律陈述道:“这个时候,延枭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已经废在了必勒格手里。”
阿木尔却想起一事,不由感到疑惑:“奇怪的是我们传予特勤的信并没有得到回复。”
勃律沉默了许久,才意料之中地吁出口气,闭了闭眼眸。
“表兄不会出手的。”
青年把信收起来,转身继续扣马鞍,让它牢牢固定在马背上。
他边抽紧皮革边对阿木尔说:“他于穆格勒来说只是旁支,属于左贤王的一脉,这时候他要是掺合到我和延枭这种亲手足相杀的戏码里,草原上的人恐怕都会以为他是向着可汗的位子去的。”
阿木尔噤声,半响之后才堪堪道:“他们应该都知道依特勤的性子不会追求什么可汗的位子……”
勃律冷笑嘲讽:“可那些人听风就是雨,不然也不会见风使舵,背信弃义。”
阿木尔瞅着勃律左右来回忙活的背影,终究还是心有不甘。
“总觉得还是便宜延枭了。”男人烦躁起来,来回踱步:“特勤也知道你和延枭的恩怨,一直以来与你的交情最多。自打草原被迫陷入战乱后他就不再怎么出面,可都到这时候了,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继续顾虑这些非议不出面,而是应该出面告诉草原所有部族,他——”
阿木尔越说越激动,但他还没说完,就被勃律厉声打断了话音。
勃律停下手中的动作,冷眼回头看着他,说:“阿木尔,表兄是向来和我交往最多,那是因为在那几年我是被父汗重任的最小的儿子。”
“他是穆格勒的特勤,是左贤王的儿子,是未来的左贤王、辅佐可汗的人。”
“于他而言,我们都是他的表兄弟,可他身处大帐,却在可汗三个儿子里面独独和我交往密切,你真的以为只是因为他和我相投相契吗?”
阿木尔看着勃律哑然。他自然知道不单单只是因为这些,但在整个穆格勒里,特勤和三殿下比三殿下和两位亲兄长还像亲兄弟这件事,是人尽皆知的。
所以或许不止他,甚至很多人都自认为特勤无论如何都会支持勃律,陪在勃律身边。
可是最近几年海日古露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勃律说的太急,说完后猛吸了一大口气,全部幽幽吐出来,缓和了一下,才平稳语调继续道:“我不是想要忘恩负义离间我和表兄的关系……”
“他能把鹰师交付于我,已经暗自表明了态度。”
必勒格听他嗓音落寞的从前面传来:“更何况,他现在身后有整个别勒古惕部,还有其其格……”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虽然没说完,但阿木尔听懂了勃律这是什么意思。
二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凝固。
阿木尔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青年。他没想用一封信引发和勃律的争吵,但好像自从勃律中毒改了性子后,他们之间争论的次数就越来越多。
阿木尔哑然许久,最终叹口气,觉得应该回去和符燚好好谈论一番这种情况。
待东西全部安置妥当,勃律直起身子,取过一旁小半身高木桩上的湿帕子仔仔细细擦了擦手。擦着擦着动作却是慢下来,最终停顿住,似是斟酌了一会儿,下了决定,他才背对着人,令人出其不意地重新开口:“你告诉符燚,明日准备领兵回家吧。”
阿木尔从中听出了别的意味,当下心底浮出不妙,皱眉:“什么意思?”
他见勃律没有立刻回答,飞快思索片刻,疑虑道:“不打岳城了?”
勃律淡淡摇头:“攻破岳城的主要兵力在于大漠那支兵马,这个办法我有信心助元胤破开城门,让他举兵直逼大庆京城,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阿木尔担忧:“你不是和他之间做的有交易?他跟狐狸似的狡猾,能轻易放过我们?”
勃律再度冷嘲:“什么破交易,互利互惠罢了,当初不过是权衡之策——现在狼师已经替他清扫了障碍,他没理由再使唤我,这时候我就算翻脸又如何。”
“更何况,没有我相助,他元毅怕是连岳城都摸不到城门。”
“这几场战役中狼师已经牺牲了许多英勇的将士,但那些荣誉是他们应得的。现在草原的战事已经落幕,之后都是中原纷争,我不会让他们的命丧失在这种战场上。”
“元胤想利用狼师,成为他的坐下兵,手中刀,那他这辈子都不可能。”
勃律捏着帕子的手垂下来,随意地甩了甩,隔着一段距离撂回木桩上。
这时候夜色已黑,他们在帐外站了许久。勃律低着头理着微乱的衣衫,有些心不在焉。
两个人都没有先开口打破突如其来的安静,直到勃律深喘了两口气,把木桩上搭的帕子重新拾起来,换自己坐在上面。
他背对着自己的战马往后仰靠,像是想找一个支撑,可还没挨到马身就重新折了回去。
勃律无意识捏着手里的湿帕子,半响之后极轻地对阿木尔重复一遍:“带狼师回家吧。”
阿木尔闻声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