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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手腕慢慢滴落在土里。

很快,他们周身就滴落了两滩血水,红的刺眼。

勃律看着他不断挣扎的样子,慢慢俯身,手上的力气却不减,弯着背脊小声对其念道:“这段日子你藏得真好。”

“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

“就连我都以为那一刀要了你的命。”

哈尔巴拉努力张着嘴可仍然说不出来话,他不停地去掰勃律的手,然而男子却像是好不容易有一次把他的命握在手里的机会,玩弄他似的让他继续残喘着最后一口气一样。

他嘴里再一次开始往外溢血,延着下巴往下流,最终和脖子上涌出来的血流交汇,一滴一滴落入血洼中。

勃律这时终于稍稍抬起了点头,手掌间的力气也随之不知不觉小了几分,给了身下人一个喘息的机会。

他仿若是自言自语的在责备自己似的,念道:“是了,怪我下手轻了,没有一刀把你送走。”

也就在这时,哈尔巴拉不知为何忽然颤着唇角诡异地扯开一个笑容来,眼睛看清楚勃律后睁得大大的,就像是和每一次看见少年时兴起的兴致一样,让勃律陡然瞪圆双目,盯着男人绷直了背脊,一时间神经绷到最紧。

这个神情他最熟悉不过,哈尔巴拉每一次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天生要被他驯服的小兽,令人感觉刺激又兴奋,却让他感到厌恨。

勃律微昂起下巴,睥睨着哈尔巴拉,说:“我真恨你。”

男人却并没有因他这句话而改变神情,仍然津津有味的自下而上笑看着他。

勃律的右手缓缓搭在刀柄上,动作极慢又细致地把刀贴着刀鞘壁抬起,但没有发出任何本该相剐蹭的声音。

他死死盯住哈尔巴拉那张不知是挑衅还是有其他意味的面容,但他根本不想细揣这个男人想干什么,或者想引导他干什么,他现在只想用自己的刀狠狠扎入哈尔巴拉的心脏,让人在自己手里也体会一遍生不如死的感觉。

他语气冷漠,却句句透露着无边憎恨,继续说下去:“我恨你杀了我阿娜,恨你给我的耻辱。”

哈尔巴拉的嗓子这时候突然发出细微的声音,似笑非笑,像是想笑但因为喉嗓中全灌满了血水所以只能发出噜噜声。他动动嘴唇,无声描摹了片刻,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小、勃、律……”

勃律猛然抬起执刀的手,像是被这几个字刺激了一般,朝着身下人低吼:“哈尔巴拉,你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

话落,刀毫不犹豫的刺入哈尔巴拉的胸膛,不知是不是勃律有意为之,这一刀离心脏仅差了一寸。哈尔巴拉这时候不知哪来的力气,蓦地抬起胳膊握上勃律拿刀的手,咬着血沫想要阻止。

可下刻,勃律就无视他的力量,握着刀柄轻而易举的狠狠往下一划,哈尔巴拉的胸前瞬间出现一道豁口,血争相从皮肉里层翻涌出来,依稀还能瞧见内里不断剧烈颤动的血肉。

他的刀边稳稳在男人的身上划动着,边面无表情看着哈尔巴拉。

第一刀下去并没有直接要了哈尔巴拉的命,反而让他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接下来刀子每在皮肉里划动一下,他就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仿佛被勃律一分为二一样。

直到心脏被刀完全劈成两半,哈尔巴拉带着胸膛上豁然敞开的血口,直勾勾凝视着正上方的勃律死不瞑目。

勃律屏住呼吸,握着刀柄的手颤了又颤,确认哈尔巴拉真的没了气息之后,他攥紧刀柄将刀迅速抽离男人的身体。飞溅带出的血液溅到他的脸上,一双掩藏在冷然下掀起惊涛骇浪的眼睛,在此刻沾染到大片血红,像极了一头危险到随时都能厮杀的猛兽。

——他杀了哈尔巴拉。

——他终于杀死了哈尔巴拉!

勃律瞪着地上死不瞑目的男人许久,这才重重喘出粗气,逐渐淡去眼底的血色,须臾之后摇晃着从地上缓缓站起身子。

彼时乌兰巴尔部军营内的混战已经停止,誓死反抗的士兵们一律被就地格杀,剩下的则被绑了起来全部集中丢在了一片空地上。

乌兰巴尔部的二王子眼睁睁瞅着这方远处的场景,看到哈尔巴拉的身下蔓延开一大滩血水,看到他再也不动。

——哈尔巴拉就这样死了?

男人猛地意识到了这个事实,顿时害怕地低垂着头蹬着腿往后蹭。他眼带惊恐和畏惧,躲避着狼师的人,试图将自己埋在一众族人之间。

有将近一盏茶的时间都无人敢靠近勃律,他们驻足注视着这位年轻的狼师主帅从流出的一汪血水里站起身,利落地合上刀,之后带着染了快有半身的血离开哈尔巴拉的尸体,朝着远处的符燚走去。

勃律有些异常的冷静,这让符燚也忍不住紧张惧怕起来。他咽了咽,视线往地上已经死了的人多瞅了两眼。

他想,那滩血迹染红的地面怕又是几年洗刷不净。

怎料这一瞅的功夫,勃律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符燚赶忙侧身让开一步,看了眼不远处人堆里还在不断往后缩的男人。

“勃律,他怎么办?”他点着地上的男人问,“是杀了还是留着?”

一听这话,二王子反应剧烈的露出脏兮兮的面容,不停摇摆着头,神色惊惶地对勃律喊道:“勃律!勃律!你别杀我!别杀我!我降,我降!”

他坐在地上往后恐惧地又蹭了两下,惊恐地看着远处地上断了气的人,咽了咽,紧张小声宛如喃喃般复说了一遍:“你别杀我,我降……”

勃律居高临下瞅着乌兰巴尔部的二王子,须臾之后冷淡地下了命令:“让人带到草原丢给必勒格处理。”

第三百三十一章

乌兰巴尔部的军营经历了一场混战后到处都是尸体和混着浓稠血迹的腥味儿,原本明朗的天空也因沙土尘扬而阴沉的环绕在人的头顶。嘈杂的空地上时不时响起狼的低吼和挣扎铁链时相互碰撞的叮当声响,一声接着一声敲击着任人宰割的乌兰巴尔部士兵们恐慌的心。

狼师就此在乌兰巴尔部的军营里扎营,搜刮着这里的兵器和粮草。符燚还有军命在身,并没有在这里久留,不多时就带着大批人马再一次出发,这次的目标是距离乌兰巴尔部不远的穆格勒部营地。

两方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起初扎营的时候表面互相道称盟友,实则到底还是顾忌对方的心思所以没有把营地设在一个地方。但无论如何,乌兰巴尔部军营里今日发生的事情勃律估摸着不出半日就能传到延枭的耳里,他们想要趁机将延枭也一举拿下,行动必须要快。

勃律接过一旁士兵递来的帕子,随便擦了擦脸上快要干涸的血。他把帕子团起来握在掌心,扫了眼正在被人拖走的哈尔巴拉的尸体。

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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