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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儿。他往前迈了一步,离牢车走近了一些,盯住里面的人压声质问:“我且问你,祁牧安和李玄度是怎么认识的?”
“你问我?”赵长辉觉得这个问题被他问的莫名又好笑,忙不迭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笑过后他猛然抬起身子,往勃律这方凑过来,险些就抵上牢车的木杆。
勃律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丝毫不惧怕他能斩断牢车冲出来。
他听赵长辉恶狠狠道:“还能怎么认识?祁牧安那个杂狗这一生就不配见到殿下一面!他当年不过是趴在地上装装可怜,就让路过的殿下心生怜惜多年,这些年眼里都是他,恨不得什么都给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殿下还给他留着昌王府,还盼着他能主动回去。他顶多就是殿下的一条狗!他凭什么让殿下这般用心?”
勃律倏然窜上前,隔着牢车把手伸进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攥上赵长辉的衣襟,眼露凶光吼道:“你给小王把话再说一遍!”
然而他话音降落,赵长辉还没来得及狂妄地再说上一边,不远处就传来一道喝声:“勃律!离他远点!”
紧接着,勃律的手就被快步赶回来的祁牧安用力抽了回去,把人拽到身后,警告里面的人:“赵长辉,给我管好你的嘴。”
“我呸!你还想管老子说话?”赵长辉方才差点被勃律用力勒死,此刻咳嗽着瞪着祁牧安啐道: “嘴长在老子身上,老子爱怎么说怎么说!”
“你就是个蛊惑殿下的,逃跑这么多年殿下还对你念念不忘,你还有脸回去面见殿下?”
赵长辉怒道:“我告诉你祁牧安,老子一回大庆,就要让殿下立马把你抓进地牢里,让你尝遍叛国的滋味!”
勃律实在忍不住,狠狠一脚踢上牢车,牢车瞬间剧烈摇晃,晃得里面的人一下子头怼在旁边的木条上,疼的他呲牙咧嘴。
一脚踢完,勃律头也不回地回到自己马旁,在马下站定平静了一息,对身后赶上来的人抢先冷声说:“赶紧出发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去大庆见见那个日日缩在皇宫里的大庆太子了。”
祁牧安眼睁睁瞧着勃律视若无睹地骑上马,扬绳先行一步,在马下的他狠狠蹙起眉,似乎在思索勃律的怒意从何而来。他瞥眼身后的牢车,心里突然忐忑,不知道勃律在赵长辉面前站了多久,二人都说了多久,都说了些什么。
然而这一路从东越到大庆他都没机会直言询问勃律,旁敲侧击也撬不出来。勃律倒是还和之前一样,但他就是隐隐感觉哪里透着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大庆前来接东越使节的人在他们抵达大庆城池的头两天就等在了城外。两方相见,祁牧安发现他在大庆时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心里猜测是这些年李玄度新提的鸿胪寺官员。
官员见到他们后让人感动诧异的是并没有过多慰问被关押半年的赵长辉,而是直接依照大庆太子的命令把他们带入大庆城池,走上官道直抵京城。
一路上没有大庆的伏兵,也没有任何危险,就让他们安安全全地进了京城,在城中的驿馆落脚。
东越的使节要求立即面见大庆皇帝,却被告知当今皇帝病重,由大庆太子代为把持朝政,而太子当日身缠事务无暇抽身召见他们,便让他们在驿馆中等待传召。可解下来一连相安无事等了两日,李玄度依旧没有任何传召的意思。
大庆的皇宫近在咫尺,祁牧安却揣测不出里面坐着的人的心思。他在时隔多年的大庆夜色下站了许久,才折身回到燃着明亮烛火的室内。
第二百八十六章
祁牧安刚踏进房间,突然里面的窗户被人从外打开,一个人影飞快闪了进来。
他立即警觉,不知来者是何人,心里一时间对这半夜偷摸从窗子进他屋中的人揣测了数种身份。
他看着里面的人影,脸色顿时冷下来——难道是李玄度的人?
李玄度放任了他们东越使节在京坐立不安了几日,终于忍不住要率先来找他叙旧了?
祁牧安神色暗沉下来。
自他拿到从元胤那里的议和书,看见上面书写的内容时就知道,李玄度一直都清楚这几年他在东越,所以这议和书不仅仅是议和书,他这是借此要他回来。
元胤的思量是对的,若是能说动李玄度,让两国这次真的议和上,东越这方有他这个熟悉大庆太子的人在,再谈判途中吃不了太大的亏。
为了还留在大庆的昌王军,他和李玄度不可能这辈子都不相往来,二人迟早都要再见上一面。所以他权衡之下才答应胤承帝前来,但在答应前,谁也不知道其实他心中纠结了许久。
他不愿意勃律跟他来,怕勃律和李玄度见面,可他来大庆的事儿是瞒不住勃律的,就勃律那个犟模样,届时就算一路悄悄跟着他也能跟来大庆。
而且,他心里离不开勃律,怕自己不在,胤承帝那条狐狸真就同勃律自己说出来的那般,以他为威胁,让勃律从西北到别的地方相助。
于是他心里既担忧又不舍,到底还是要勃律和他一起来了大庆。
或许想想,李玄度那个恨不得时刻守着龙椅的人,就算勃律在大庆,也不见得二人能见上面。
就从房门走到里间的这几步时刻,祁牧安想了很多。他想李玄度和他见面能说些什么,难不成真的“叙旧”?又想起李玄度身边遍布替他搜寻情报的暗卫,他还在大庆的时候就知道李玄度在他身边放了一人,时刻能知道他的去向和消息,不过在他离开大庆后那个人好像便也消失了,这时候想起这件陈年往事,让祁牧安不禁心里发怵。
他这时候想起当年在草原上遇见的玄七,一时间觉得那个女人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十分蹊跷。
——难道李玄度的人其实还隐在他身边?
他心里不禁凉了下来,突然后悔按照驿馆的安排让勃律睡在隔壁的房间。但很快,他又心惊胆跳地安慰自己,若是李玄度的人跟着他去了草原,早就被勃律察觉拽出来摁到他眼前杀了。
当他抽过佩剑轻手轻脚走进去要制伏来人时,在看清里面的情景后突然又刹住脚跟。
他意外地看见本应该在隔壁早已睡下的青年一副刚从窗子上跳下来的模样,正站在地上拍着身上不知从哪蹭上的灰尘,和夜归带回来的寒凉气。
祁牧安愣了愣,脸色骤然难看起来。
他站在原地不再靠近,隔着几步远冷不丁出声,语气严厉地质问对方:“外面已经宵禁,你这是去哪了?”
人影听到声音时身形倏然顿住,扭头看着认为本不该站在这里的祁牧安,皱了皱眉。
勃律张张嘴,没说出来什么话,眼睛在祁牧安的注视下朝着屋子的摆设打量了一番,之后舔舔嘴唇,局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