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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还未说完,他就断了音。

勃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从祁牧安地面色上一下子把思绪拽回当年,立刻想起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当着父汗的面罚了阿隼。

勃律咳嗽一声,狠狠咬了下嘴唇,低下头道:“之前在族中,必勒格遵父汗之意曾要送我一把回鹘匕首,那匕首是大漠财权的象征,他们所有人一直在寻找争要……只要我呈上这把匕首,我就有和大漠任何一个王谈条件的资格。”

祁牧安窒息一瞬:“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们不好交谈,不领你这个情怎么办?”

勃律默了会儿,才吐出这句话:“但就目前来说,也别无他法。”

“你真是,胡闹……”祁牧安闭了闭眼,颇为无言:“难怪元胤会答应你这个条件……这可比你的狼师要诱惑百倍。”

有了大漠的相助,东越可一骑压大庆,这仗打起来就快了许多,也轻松许多。

第二百二十九章

翌日一早,祁牧安起来的时候已经在帐中不见勃律的踪影。他坐在榻前觉得好笑,之前以往每每面对这情形的都是勃律,现如今风水轮流转,转到他头上了。

他环顾一圈,瞧着帐中略显寂寞的摆设,心笑道原来勃律之前起身看到的大抵都是这样。

这时帐帘被人掀开,段筠端着今早的饭食目不斜视地走进来,将食案放到小几上就要离开,是祁牧安下地叫住了他。

他问勃律去了哪里,段筠说,人去了狼师。

“这么早跑狼师作甚?”祁牧安不解。

“属下不知。”段筠面无表情地摇头。

“行了,你退下吧。”祁牧安笑着叹口气,叫人出去。

等段筠作辑出去后,祁牧安披好外衫洗漱完,慢腾腾坐在小几前,端起粥碗喝了一口,随后又夹起一筷小菜咀嚼,最后长长叹息。

——人不在自己身边,吃饭的时候果真索然无味。

而一大早就跑出去的勃律此刻正在狼师驻地内的空地上,他天微亮就把符燚从榻上踹了起来,让人拎着刀同自己比试。

“你这是要做什么?”符燚摊手抱怨,觉得现在的勃律虽然恢复了生气,但依旧改不掉这些年染上的某些叫人难以理喻的脾气。

勃律就当没听见他的埋怨,在对面摆好架势,呵道:“拿你的刀。”

符燚头大,只得依言把刀子在自己手上转了一圈,之后架好。然而出人意料地,就在他刚刚扎好步子还没回神的时候,对面的男子招呼也不打一个,就一个箭步便冲了过来,刀直抵他的喉咙。

符燚吓了一跳,赶忙甩刀挡住勃律的攻势,两刀相擦发出刺耳鸣叫,他也借势将来人挡退几步。

可还不待符燚喘口气的功夫,勃律就如一头闷头直撞的野兽,再次挥刀冲上来,二人在空地上打了起来。

符燚越打越发现不对劲,觉得手上的刀在勃律的招式下借机讨得太多,虽然对方没有让自己真正得逞,可若是放在战场上持久下去,勃律终有败在他手里的时候。

符燚利用自己的优势,面上渐渐游刃有余,可心里却愈发慌张。昔日他在勃律手下讨不到那么多好处,怎么如今再次对打下来,他竟能压过勃律?

符燚睁大眼睛,在勃律劈刀坎来的瞬间挥断他的招式,猛然后撤两步,定在原地指着他:“你……你怎么……”

勃律停下来重重喘了好几口气,而后静静闭上嘴直起身子。手中的刀子转到左手中,他抬起右手在眼下握了握力气,随后抬起眼睛,漫不经心地转动手腕。

符燚讶然:“你的刀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慢?”

“解完毒后身子倒是轻了不少,但仍旧比不上往昔,所以肯定会慢。”勃律似乎并不当一回事,只有符燚在对面震惊不已。他若无其事地垂下手,同符燚说:“我现在的武功顶多是之前的六成。”

符燚迷茫:“不是……你不是解完毒了吗?”

“去苗疆之前就说过了,这毒只能解七八成,解完武功能不能恢复到全盛之时并不好说。”勃律默了一下,“更何况,我现在毒只解了一半。”

“什么意思?”符燚狠狠拧眉,“敢情你昨日说解完毒了是诓我的?”

勃律说:“这是我和神医之间的约定,先解一半助我来西北,剩下的一半等带他进草原再解。”

符燚愕然说不出话,在原地来回踱步,焦躁地抓着头。

“我说呢……我说为什么这次比试起来你好像不在状态似的。”他来回嘀咕,最后看向勃律斥道:“那你还来西北干什么!你现在这样怎么上战场?”

“打延枭足够了。”勃律不以为然,“剩下的我慢慢习回来,没准多和你比试几场就找到感觉了。”

符燚对现在的勃律是又气又恨,瞅着勃律牙直痒痒。他重新把人端详了一遍,试探问:“那你只解了一半,毒现在还会发作吗?”

勃律一愣,想了想后抬起手臂转转:“倒是没有再发作,应该是已经解了七七八八,就差个根了。”

“那就好。”符燚松口气。

勃律低头看看自己手掌,这些日子他身上的热度一直持于平衡的状态,不冷不热,就算再怎么武动也不会升高。不过许言卿在苗疆里给他说过,这毒解完总归会有后遗症,他身上的热度已经低于常人,缓不过来了,夏日身上会舒服些,到了冬日仍会有些不好受。

勃律叹口气,收了刀子,走到符燚帐子外只有两节的长木梯上,解开水囊喝水。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默默离开了一道身影,若是勃律抬头望去,一准能认出此人是谁。

符燚捂着头觉得头疼,他看眼一脸闲适的勃律,道:“你在这坐着,我去叫人给你准备饭。”

勃律点头,客客气气说了声“有劳了”,把符燚吓得抬脚就走。

他一个人独自在帐外坐了许久,仰面盯着天上飘忽来飘忽去的云出神,身旁何时站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还是那人的唤声把他的神扯了回来。

勃律狠狠怔愣,过了一息才茫然地抬头闻声望去。只见他身边站着一个模样十八的少年郎,腰上别的是狼师的令牌,手上端着食案,正扬着笑脸冲勃律笑。

少年郎笑脸盈盈对勃律道:“殿下,该进帐用饭了。”

勃律恍惚了一阵,叫住少年的身影,让他把食案就放在木梯上。

“多谢你。”勃律笑笑,端起粥碗。

可那位少年放下食案后直愣愣地站在旁边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勃律疑惑望去,见少年突然笑地昂扬,满脸兴奋地询问:“殿下,我能坐在这里吗?”

勃律一愣:“当然可以。”

于是他就见少年喜滋滋地把木梯上的食案小心翼翼挪了挪,隔着它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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