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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人抓了抓衣角又松开,“说来我不完全算亲兵里的人,苏俞在军中替将军行事,我就贴身跟在将军身边处理些琐事。当年是将军看纪家就剩我和我弟弟两个人了,才让我跟在他身边。”

“你弟弟?”勃律诧异:“你弟弟如今身在何处?”

“在大庆。”纪峥道。

勃律蹙眉:“你在这,你弟弟却在大庆?”

纪峥再笑:“在那边有位熟人相照料,总比跟着我到处跑的强。”

勃律咀嚼的动作慢下来,沉默半响后问他:“你就不想他吗?”

纪峥回神,睁着眼睛点点头:“想啊,当然想了……等仗打完,我就能跟着将军回去见他了。”

勃律无声看了他会儿,叫纪峥被瞧得一头雾水。等他觉得浑身不自在想开口问缘由的时候,青年就把目光飘走了,静静坐在桌边忽地出声:

“会的,过不了多久你一定能回去见他。”

纪峥糊里糊涂地点头,还没等他再次开口,有人快速跑来,打断了二人之间接下去的对话。

来人是府上传消息的小厮,到了地儿给二位俯身行了礼,道:“公子,十一殿下回来了。”

话音将落,一道小身影出现在院口处,瞧见石桌边的身影,突然没憋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还边朝勃律这方向走。

勃律无奈,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发现好端端的,这才问他:“为何一见到我就哭鼻子?”

“我……我……”元澈哭的稀里哗啦,抽的一个完整的字都蹦不出来。

“行了行了。”勃律被他看着哭的大喘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青年脑子稍稍一转就知道这小子为什么哭,他往元澈混着泪的嘴里塞了个果子,堵上嚎啕大哭的哭腔。

“我没怨你,你不用愧疚,更不用自责。我对自己的身子有数,那点程度我死不了。”

“你骗人。”元澈指着他含糊不清道,“我师父说了,你就是心里没数,还非要逞能,才天天把自己作成这样,要不是你命大你早就死了。”

勃律额角气的一跳:“我那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元澈哭的更大声了。

“我既然说出口,答应你了,那就一定会做到。”勃律捂住耳朵,“再说了,现在快死的人是我,你哭什么哭。”

“你真的要死了?”元澈眨巴着还泡着泪的眼睛,听到这句话哭声停了一息,紧接着长音跟奚琴拉鸣似的,哭声更响了。

“你真的要死了啊,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师父怎么办啊!”

少年这哭声把旁边院子厢房里前夜喝酒睡到日上三竿的符燚都吵醒了,惺忪着眼睛打开屋门往外张望。

勃律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实在是受不了他定在自己身前哭嚎,连连对一旁不知所措的纪峥招手:“快给他拉走!关屋里别让他出来!”

纪峥听言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元澈从原地拔起来扛回屋,这才让勃律耳根子清静。

元澈这一嗓子,让勃律三天避着没敢见他。然而三日后,他却在榻上等来了意想不到的一人。

胤承帝在常衡的陪同下迈入祁府大门,纪峥往里通传了不下四声,才见到窝在榻椅上,半梦半醒的人。

听见声响,勃律睁开眸子,甩开手里的话本,打了个哈欠。

“看来勃律王子这几日过的很顺心。”元胤居高临下道。

勃律没答话,目光半阖着在这两人之间来回转,最后想起什么,落在常衡的腿上,似是在看他有没有被狗咬。

府上的人利索,那日他才吩咐下去,就从外抱回来一只狗,听说是在市上花了几枚铜板买回来的。

勃律一直以为这种大街上逮一只就行了,谁曾想还需要花银子。但既然买都买了,他就勉为其难叫人抱来看看,这狗威不威风,骇人不骇人。

待府上下人抱了一只奶声奶气的小狗过来,勃律沉默了数刻,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

买都买了,银子都花了,总不能扔了不管吧?小狗也是狗,他随即大手一挥,让人在离大门近的地方圈了片地,开始放养。

他的目光从常衡的腿上收回来,心里把纪峥和其他人全骂了一遍。

元胤以为勃律是顾忌有常衡在不好开口,思索之下觉得有理,便叫人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二人。元胤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动手倒了杯茶,润润嗓子。

勃律怪看他,率先打破双方间的安静:“祁牧安可到西北了?”

“还在路上。”元胤道,“西北偏远,还需用些时间。”

勃律舔了下唇,还是没等来元胤开口,不耐烦地主动再道:“你今日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他皱起眉,“你一个皇帝,屈尊来我这,应该不止说这些吧。”

元胤放下杯盏,冷不丁出声:“已经打起来了。”

勃律眼皮一颤。

元胤续道:“对面领兵的是你们穆格勒部的可汗。”

勃律掀起眼皮,望向他。

元胤看着青年,问:“这仗,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勃律不屑嗤道,“打一个没脑子的,你还问我怎么看?你们的兵不会连一个废物都打不过吧。”

“看来你这几年当真是对战事一点都没了解。”元胤肃起面孔,与勃律年纪相仿的他看上去却更加老练。

“你们可汗的打仗手法和排兵布阵,上一次让我们吃了一亏。”元胤往后靠住椅背,“不过那次我们还是赢了,但损失很大。”

“他不是我可汗。”勃律向前俯了俯身,冷眼视他,一个字一个字强调。

元胤闭上嘴,两手外摊,头微微一颔,算是道歉。

“那是因为你们之前从来没对上他,不清楚他的能力有多大,更不了解他的头脑,这才觉得他难缠,况且你们不清楚他背后支招的都是些什么人。”勃律冷道,“他是狐假虎威,背后最主要的还是哈尔巴拉。若单他一人,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青年回靠,嘶口气,疑道:“我同你们打了那么多长仗,你们竟然处理个延枭就这么费劲?那么些年的仗白练你们了。”

元胤没气,只沉声拎出了自己的话:“所以这才是朕今日找你的目的。”

勃律的眉头拧的更狠,一股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谨慎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元胤目不斜视地盯着他:“你知道你在跑马场废的人是谁吗?”

勃律先一怔,扯动僵硬的嘴角,偏头冷笑:“我管他是谁。”

“是凉阳王的世子,是凉阳王唯一的儿子,以后会承袭凉阳王爵位的人。”元胤越说声线越冷,“凉阳王于我朝有大功,他在朝堂上有无数拥护者,地位堪比容太傅。凉阳世子从小跟随凉阳王习武,踌躇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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