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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时日无多了。”

“啊?”元澈大吃一惊,“他要死了?”

苏俞道:“将军这几日一直陪着穆公子,心情也不大好……您还是别过去了,最好这几日都别去将军那里。”

元澈愣了愣神,恍惚地答了句“好”,而后猛然道:“皇兄说他神乎的很,在草原上是跟常将军一样厉害的存在……这么厉害,怎么就要死了?”

苏俞摇摇头,不知是惋惜还是对此不待见地无法开口,总之不再答话。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上京城今年的初雪降在寒月里的一个夜晚,大雪纷飞,顷刻间就白茫了一片,映着漆黑的天地折出淡淡的白色素晦。

外头朦胧亮的时候,屋子里的旖旎才停歇缭乱。祁牧安披着衣衫,把勃律从水里捞出来裹回榻上,下地又去为他倒了杯水,回来后覆在他耳畔说:“外面下雪了。”

勃律睁开酸沉的眼皮,从被褥下伸出印着红印的胳膊,越过祁牧安的肩膀想去撩床帐,

祁牧安捉住他的手,上了榻躺回被褥中,对他低声道:“冷,就在这里待着,我给你暖着,睡醒了再去看。”

他顺势抱紧怀中人,怀里的人儿瞬间抖了抖。他手掌抚在勃律背后,温热的热源不断流连在背上,让人想逃却前后哪里都逃不掉。

勃律慢慢适应了身前的热源,舒服地长长舒口气,正困得想安安稳稳睡过去的时候,后背上盖上来的那只手扰得他心烦意乱,在他昏沉的意识边缘反复拉扯。

这手还不老实,偏不待在一个地方,在他半梦半醒间滑过背脊撩起痒意就跑,一路贴着跑到胳膊上,再由胳膊跳到耳垂上,随后他就感觉祁牧安附着茧子的手指在他耳垂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

他的耳垂上面有一个细小的耳洞,是曾经穿过耳串留下的痕迹。

捏了会儿,祁牧安似是觉得捏够了,又把手悄无声息地伸回褥子下。他刚想握上怀里人的腰,谁知勃律实在是忍无可忍,强撑着一爪子挠上祁牧安身上一块肉,瞬间留下了一道血红的印子。

祁牧安当即倒吸口凉气,立马抓住勃律的手将其紧紧攥在掌心,生怕这会露爪的狼崽子再一爪下来,自己身上便没有一块好地方了。

勃律力气散尽,手被他软绵绵地拖住,嘟囔着吐出一串熟悉又陌生的草原语。

祁牧安一愣,忽地轻笑开。他埋头拿鼻尖蹭了蹭怀中人的颈项,嚅声问:“你说什么呢?”

勃律懒惰地闭着眼不答话,呼吸逐渐悠长,似是要睡着了。

然而对方偏不让他睡,锲而不舍地又问:“嗯?问你话呢,是不是又在骂我?”

“我没有。”勃律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闷声答,蹙着眉不太高兴。

“真没有?”祁牧安不信,覆在他后脑勺上的手要去拔他的面颊,被人无情地啧了一口,避开了。

祁牧安吃吃笑了好几声,声音就轻飘飘拂在勃律的耳边,搔痒的他直皱眉。

“一晚上了,你除了骂我可不可以说些别的?”

勃律不耐烦地推搡着他的胳膊,闭着眼睛喑哑道:“你睡不睡?不睡就滚下去。”

眼见着怀里的人被惹炸了毛,祁牧安见好就收,将人在臂弯里收紧了许多,心满意足叹喟一口,说:“睡,这就睡,抱着你睡。”

此话落下,他便发觉勃律的呼吸逐渐变得悠长,已然是陷入睡乡中。

不知他睡了多久,外面停了有半刻的雪重新落下,冷风飕飕的从何时敞开的窗子外灌进来,激得祁牧安猛然睁开双眼,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醒来后发现,原本蜷缩在他怀里的人儿不见了踪影,怀中早已失了温度。

“勃律?”祁牧安起身下榻,在屋中唤了一圈却没得到回应。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他心中突然焦躁不安,仿佛这段时日所经历的全是他空凭想来的一场梦。

外面的漫天飞雪大到就好像是他初来东越的那一年,冷的渗人心脾。

祁牧安赤脚站在屋中,正慌神无助的时候,忽地听见屋外传进耳熟的人声——

“离我远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祁牧安一怔,顾不上穿戴别的,随即不假思索的大步走到门边,用力把门推开的一刻, 他整个人被定在原地。

屋外连着长长的走廊,走廊下连着石阶的地方,背对着他坐着一个被厚厚的衾被裹起来的人影,从后头看圆鼓鼓的一团,软和和的。

离人几步远的两名侍女低着头拘谨地不敢上前,看到将军从屋中出来,立即抬眼求助般地落过来,。

祁牧安在看见勃律的那一霎,提溜起来的心就好似重新有了重量,沉稳地落回实地。他屏住呼吸,渐渐松懈紧绷的神经,冲侍女们低声道:“且先退下吧。”

两个侍女唯唯诺诺地应着:“是。”

待周围没了旁人,祁牧安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躯身跪在长廊地上的木板上,从后面紧紧将人拥在怀里。

男人的手臂很有力,锢得勃律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被下的手也没法拿出来,只得憋红着脸骂骂咧咧道:“刚醒来,发什么失心疯,你要闷死我了。”

“我以为你又不见了……”

“我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勃律感觉勒在身上的力道散了几分,白眼一翻没好气道。

“会的……”祁牧安埋首长长叹息,往他裸露出来的脖颈里吹入绵延的暖意:“我做了一个梦……醒来你就不见了,外面和此时一样,下了好大的雪……和我刚入东越时的景象一模一样。”

“我一个人在雪里走,走啊走啊,走了好久好久,可是哪里都找不到你……”

“在梦里,我感觉失去你了……”

勃律扬头向着白蒙蒙的天哈口热气,水雾将他眼前的一片白皑雾蒙蒙地笼上。他心疼地在衾被下反抓住身上男人的胳膊,一声声安慰他:“不会的,永远不会的。”

祁牧安平静下来,也不知发的哪门子疯,就着勃律的脖子就一口咬了上去。不算轻,疼的勃律咧嘴直吸气,也不算太重,一口牙印并没有出血。

勃律恼羞成怒,被子下的脚施劲蹬踹,想把身上惹人厌烦的男人挣下去。

——这厮是越发的疯了!

祁牧安咬了一口很快就撤开牙齿,讨好的在他咬出来的牙印上舔了舔亲了亲,责备他:“好端端的,跑出来作什么?”

“来看雪。”勃律躲避着歪头,不想让他抱自己了。可祁牧安如今不再是从前顺从草原小殿下的奴仆,看怀里人要躲,他手臂往怀中收拢,就让人逃不出这四方天地。

他抱着勃律顺势坐在他身后,说:“怎么不多穿点再出来?你的手炉呢?”

“手炉凉了,衣裳上面也是凉的。”勃律不情不愿地开口,中间停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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