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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眉,攥住他的手腕说:“你手上的血哪来的?”

“去地牢沾上的。”说完,勃律白着脸咳嗽起来。

祁牧安面色难看:“你去地牢做什么?那种地方又阴又冷,你这样把你身子往冰窖里冻有何无异?你能不能爱惜点自己。”

勃律沉眸看着他没说话,似乎并不像和他就此这个话题说些什么。

祁牧安注视了会儿勃律,无奈重重叹口气。他拉过勃律的手替他擦拭着,放轻了声音问:“他让你去地牢干什么?”

“见了一个延枭的人。”勃律淡道,“他们无用,抓了人什么都问不出来,就找上我去问话。”

祁牧安蹙眉,忽然就知道勃律手上的血是从哪来的了:“他让你去审人了?”

“我现在还不至于一个人都问不出话。”勃律嫌弃地甩甩手,想把上面还没擦掉的血迹甩掉,却被祁牧安重新抓了回来,摁上了湿帕子。

祁牧安一腔闷气无处发,气得梗着喉咙说:“下次我不在的时候再遇到这种事,他说什么你都不用听,直接让人去找我。”

勃律笑一声:“他现在下个令就能让你脑袋分家,你和他作对丢的是你的命。”

“我只是和他达成了交易,利益相等,并不是他的臣。我的兵就在城外,随时都能压城,胤承帝不会蠢到这时候动我。”祁牧安抬头认真地看着勃律,“所以不要小看了我,我现在有能力护你,不情愿做的事就算他是皇帝我们也可以不答应。”

“以后不要进宫了,我的手伸不进宫内,你在宫中一刻我就一刻不能得知你是否安危。胤承帝这人心思深得很,我怕你受他要挟。”

勃律静了一息:“抓人这事儿我已答应了东越皇,我明日就会去见必勒格,让他们动身。”

祁牧安握紧他的手:“你可以不答应,让他们自己去抓人,或者我去抓也可以。”

可青年说:“草原留下来的烂事儿理应还是由草原解决。”

祁牧安闭上嘴,心道他嘴上虽逞着强,心里到底还是放不下。他理解勃律,于是思索了须臾点头道:“好,你有需要,我府上的亲兵任你调遣。”

两人身边回归平静,男人细心地把他的手掌上下都擦了一遍,期间青年就一直看着他。

“祁牧安。”勃律仔细凝望男人一会儿,忽然唤了声:“你这名字,有何寓意?”

祁牧安一愣:“我这姓,是义父用义母的姓氏取得,他们希望我禁中颇牧,随遇而安。可我做不到。”

勃律问:“那你遇到你义父之前叫什么?”

“当时流落在街头巷尾,早就不记得原本的名字了。”

他声音低弱了几分:“那可有人叫过你‘玄’这个字?”

“从未有过。”祁牧安奇怪,“你为何这么问?”

勃律垂下头,手指翘了翘,把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没什么。”

男人把帕子撂进水里,胳膊向上一抬,飞快地将勃律刚缩回到半空的手复握住,似是一刻都离不开。

手指间互递的温凉让祁牧安猛然想起一事:“你今日的药是不是还未喝?”

勃律回想了一下,摇头。

祁牧安二话不说带他起身要离开侧殿:“走,回府吃药。”

勃律凝视他们紧紧交握的手,在出殿之前突然开口:“你怎么就来皇宫了?”

祁牧安在前头也没回,声音拐了弯落进勃律的耳中。

男人说:“我来带你回家。”

勃律怔愣住,被他牵出殿门的时候才回神。殿外的月光正巧洒在祁牧安的身上,让他的背影轮廓镀上了层好看的银辉。

他是从天飞来的苍鹰,带他找到迷途回家的路。

勃律抿住嘴,用不易察觉的力度回握住祁牧安的手掌。

他们二人出了偏殿,还未走上宫廊,路过炀清殿殿门的时候,自身后从明亮处传来一道声音:“这就要走了?不妨今日直接和朕长久合作如何?”

他们回头,只见胤承帝背着手站在殿门内,也不知在那里立了多久。

胤承帝阶上居高临下道:“你如今有家回不去,何不亲手夺回来。”

“你想要我的狼师?野心不小。”勃律这次一眼看穿了元胤的计谋:“我不会打大庆,更不会打草原,你们的事儿你们自己解决,我的族人只要能平安度日就好。”

元胤笑着叹气:“真可惜。”

勃律道:“不过看在这件事上,我或许可以向你提供日后我们得来的情报,只要你铭记答应过我的事就行。”

元胤展开笑:“勃律王子放心,朕能答应保他们百年,就能让他们安稳百年。”

勃律收回凝睇的目光,和祁牧安并肩要向宫廊延伸的远方离开。

胤承帝又叫主他们:“别急着走啊,把他带回去。”

祁牧安不耐烦地回头,就见元澈畏畏缩缩地跟在中官身后,从殿内缩着脖子走出来。在抬头看到祁牧安的一瞬间眼前一亮,然而转到勃律的时候,害怕地又耷拉了回去。

——他怎么知道他这些天是和敌人同住屋檐下,还畅所欲言什么都说!害得他在皇兄这里生生被帝王之道磨了一晚上的耳根子,幸亏太傅不在这里,不然两个耳根都要断了。

但很快,元澈转念又一想,这事儿还得怨那人太会骗人,满嘴胡话,实属祸害。

祁牧安打眼望过去就知道元澈脑袋里没想些好东西,不是在腹诽他皇兄就是在腹诽他。他顿时头疼,对胤承帝还留着一口无处发泄的气:“他是姓元不是姓祁,既然都回家了你这做兄长的还把人赶出去?”

元胤笑吟吟地反问:“这十年之期还未到,你就想撒手不管了?”

勃律听闻看向祁牧安,心里对此话猜出个大概来。

祁牧安对此咬碎了一口银牙,让中官跟着元澈走在他们身后。

快走到宫门口的时候,祁牧安才问身边人:“你们交易了什么?”这语气像是生了气,气他做事之前不先告知自己一声,轻易做决定。

勃律慵懒道:“都是有谋之人,只许你和东越做交易,不许我做?”

“没有……我是怕你被这个狐狸套进去。”

“我在你眼中就变得这么没心眼了?”

祁牧安回首看了他一眼:“我是担心你。”

勃律拉长声音道:“担心多余了,我还没冻坏脑子。”

说着说着二人就被中官送出了宫门。公公和气地向他们拱了拱手,就返回了宫中。

苏俞站在夜色下已经等了多时,见将军和另一个公子出来,他赶忙上前关心道:“将军,您出来了,胤承帝没有为难您吧?”

“没有。”

苏俞这才松口气,对着站在另一侧的青年打量了一番,估摸着这就是那位在草原上勾了将军心魂的人。

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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