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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澈大惊,挣脱着就要逃,奈何纪峥抓的牢,他挣了两下没窜动。
“不是见殿下,是见这位公子。”
“见他?”元澈听明白后就不动了,看着勃律满脸惊奇,心道这人到底犯什么事儿了,皇兄竟然指名要见他?
“见我?”勃律也感到意外,“他见我作甚?”
常衡看了元澈一眼,说:“我们抓了一人,皇上请你去辨一辩。”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宫道上。
元澈抱着手走在他们后面,探头探脑地去听面前常衡和勃律的对话,心说真奇怪,这两人怎么看起来好像认识似的。
他望望身后来时的道路,只有寥寥几个低头来往的宫女,便没了旁人。纪峥因为进不了宫,被独自留在了宫外,现在他后面没人,想到一会儿要见皇兄,只觉后脊发凉。
宫道宽广,稍微有一点风就激得勃律咳嗽。青年捂紧裘衣,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嘴角:“我杀了你那么多人,你看见我怎么还能这般心平气和?”
常衡揣着手,一点将军的样子都没有:“草原和中原的冲突又不是在你这辈才出现,何况和我交战过的又不止你,你看看祁牧安那小子,曾经战场上打的分外眼红,现在还不是要坐下来和和气气地下盘棋。”
常将军直视前方,咂舌感叹:“你们这些小子啊,一个个都是前途无量。虽处世不同,但道相同,就不该被困住。”
勃律想着他的话默了会儿,道:“祁牧安是谁?”
“祁牧安是我师父啊。”后头,元澈原本正想着逃跑,但听着听着觉得这二人的对话愈发奇怪,紧接着就听到这句,他便再也忍不住谴了出声。
少年往前并肩了几步,道:“你到底怎么认识我师父的,这么久了竟然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亏他还这么在乎你,白瞎了一番心。”
勃律这次没有怪气回去,反而怔住,手在裘衣下悄悄上移,摸上心口的位置。谁也不知道,他这几年在里面一直揣了片绣着字的香囊残布,想了就掏出来摩挲看看,始终不离身。
可那上面绣着的中原字并非这三个字中的任何一个。
“哦。”勃律恍惚地轻声出口,心虚空了不少。他偏了偏头,有些神游地说:“他曾经和我说过……说你同他讲过许多天下之道。”
常衡嘿一嗓子,感到意外:“他竟是连这事儿都同你讲过?”
“嗯。”勃律落了落头。
常衡感叹:“不过说来也巧,我这胳膊不仅在你身上栽一次,和他交手也栽一次,如今看到你,我便全部晓得了,终归绕来绕去,到底还是佛家常念的‘缘分’二字啊。”
元澈被他们这二人对来对去的话讲的一头雾水,好奇心渐胜,全然忘了自己要逃跑的事儿。
“他同我讲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是敬佩。”勃律淡道,“所以有机会了,也同我讲讲你的道吧,让我听听究竟哪里好了。”
常衡偏首瞧着身侧的青年,端详着他淡漠的面庞没有出声。当年战场上骑在马背,惹得他一眼就称赞的飒爽儿郎似乎早就不复存在,给世间独留下来一位被折断了爪子的濒死成狼。
这时,元澈才后知后觉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炀清殿外。巍峨的殿堂牌匾高挂在头顶,让少年情不自禁往后缩着脚步,抓住时机欲要逃跑。
常衡眼睛不眨一下就预判了少年的动作,先他一步大手一捞,把人摁钉在了地上。随后,将军向殿外候着的中官道:“还要劳烦公公先通传一声。”
中官哈着腰笑眯眯地进去通传,不多时便走出来,先是向常衡和元澈行了一礼,而后侧身让路:“将军,快些进去吧,皇上等许久了。”
“公公辛苦了。”常衡颔首,随后三人一齐踏了进去。
勃律踏入炀清殿,一眼就看到了殿中央地上用木头刻出的房屋和山川地形图,他留心打量了几眼,像是某个城的地形,但又不像城池内的布局。
这些木制的房屋交错,远处还有连绵的山脉,委实壮观。他视线落到远处,发现尽头相连的似乎还有一些,整块面积快要占据了一半的殿堂。
“怎么,小殿下喜欢朕这殿内的这些东西?”
忽然,侧方传来一声笑,惹得勃律闻声望过去,只见胤承帝头戴金灿高冠,身着一身明服,正坐在案后看着他。
勃律跟着人站在案前,就见一旁的男人忽地抬手划过半空,跪地朝着坐上的人行了大礼:“臣常衡,参见陛下。”
元澈揉揉肩膀,不情愿地晃着身子弯下腰跪地,也伸出手拱了拱,埋头小声唤道:“皇兄。”
元胤笑吟吟地目光从他们几人身上转过,转到勃律的时候,唯他一人仍旧笔直地站在桌案前方,冷着脸对上他的视线。
元胤呵呵笑道,扬手往上虚虚扶了扶,对常衡说:“爱卿请起。”
“谢陛下。”
元澈也想跟着起身,然而上头撞下来一道威严的声音直钻他耳朵里:“没让你起。”
元胤瞪着他:“胆子肥了,谁让你出来的?”
元澈哼哼唧唧地直起上半身,跪坐在殿堂的理士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手里还握着的面人儿,脑袋朝勃律的方向随便扬了一下,说:“他。”
元胤被他的动作搞得一愣,就听勃律朗声承认了:“对,我让他陪我的。”
胤承帝就此没说话,范苦恼。要是把这位草原的小殿下惹了,祁牧安那个家伙能和自己翻脸。
于是他选择先不管还在地上坐着的少年,笑脸相迎上勃律,第一句先嘘寒问暖:“小殿下这几日过的如何?”
元澈应声抬头看了看勃律,对这称呼更加疑惑了。
“还行吧,就那样。”勃律淡道。
“那不知小殿下替朕查出人了吗?”
“我何时答应你了?”勃律蹙眉。
“小殿下那日答应朕的话都忘了?出尔反尔?”元胤笑道。
勃律扬起头:“交易本来就该你来我往。我答应你的前提是你让我离开那里,可惜你没有做到,这件事就算作废了。”
元胤笑呵呵:“可朕方才还听你说这几日过的不错呢,既然过得不错为何想着离开。”
勃律冷漠道:“你听错了,分明是还行。”
元胤笑起来像极了一只狐狸,让勃律总觉得浑身不舒服,这种笑还跟哈尔巴拉的不一样,越看越能拉人不知觉就淌进水里,应付起来得打十二分的精神。
勃律厌恶地蹙眉:“你今日若是叫我来只是问候这些,我觉得已经被必要再讲下去了。”说完,他就要转身欲要离开。
胤承帝惋惜地叹口气:“小殿下,你应该清楚,你现在是走不出上京城的。祁牧安的府外有朕的人,只要你踏出府一步,哪怕半步,他们也会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