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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在凉州城都不会乱跑的,谁知道今日是怎么了。”
必勒格听后一把拽过一旁瑟瑟发抖的店小二,指着问:“这间屋子的人呢?”
店小二哆嗦着答:“这我、我也不知道啊……”
男人怒气冲冲地把全店的人喊出来,却都低着头收瑟着胆子,没有一人知道勃律的去向。
必勒格怒喝:“你们这么多人,就没人看见他出去?”
店小二这时眼珠子转了转,忙喊:“掌柜的!掌柜的肯定瞧见了!”
必勒格问:“你们掌柜的在哪?”
可是店小二却回:“他被带走了啊。”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了不对劲来。阿木尔急道:“被谁带走了?”
“应该是官府的人。”店小二闪躲着,“今日来抓人,我们都躲在后院,只有掌柜的在前面。”
“抓什么人?”必勒格追问。
“这我们也不知道……”店小二缩了缩肩膀,欲哭无泪。
阿木尔想了想,说:“我们有路引,官府应该不会发现我们。”
必勒格脑中飞快思索,松开揪着店小二衣襟的手,对另二人说:“既然这件事涉及官府,我明日一早去找额尔敦塔娜商议此事,你们再去附近找找,他不熟悉上京,应该不会走远……若勃律当真被带走了,就去找官府要人。”
谁曾想翌日一大早,他们客栈的门都没迈出去,就被一个生人找了上来,带来了勃律的消息。
这件事安安稳稳睡在别人府里的勃律一概不知,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时半会儿还没想起来自己在哪。
他感觉有些冷,下意识缩了缩,下刻就觉盖在被褥下的手被一股温热攥得更紧了些。他眼睛还没瞧过去,祁牧安的嗓音就从他榻边落下来。
“燎炉在换火,一会儿就暖和了。”
勃律的目光从他脸上飘下来,默了许久,久到祁牧安以为他又睡过去了,这才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算是作了回应。
祁牧安在榻前陪他等炉子重新燃起,屋子内再度火热起来,这才允许他下榻穿衣,自己则去外面端饭食。
府中小厮少,丫鬟也没几个,主院更是看不见几个人影。少了阿木尔替他束发,勃律只能穿好衣服披着发坐在铜镜前,搓着自己的头发纠结。
他正努力寻思怎么去扎中原的样式,脑海里转瞬即逝过几年前阿隼在草原上替他扎过的几种发辫,却如何都想不起来该如何上手。
祁牧安端着饭菜走进来的时候,一偏头就看见勃律倚在铜镜前出神。沾着透过窗棂扬下来的日光,浅发上像是镀了层金辉,好看的紧。
他轻放下碗碟,走过去拿起木梳,自然而然的替勃律梳发,一切都像曾经一样理所应当,丝毫没有因为这几年的时间消逝而变化。
祁牧安细细滑着勃律的散发,轻声对他说:“我府上都是些常年上战场的将领亲兵,不经常回府,时常宿在军营里,所以用不了人来服侍。府上的那些人都是洗扫的,来主院每日也只一次,且笨手笨脚伺候不了人,下次这种事你直接唤我来就行。”
勃律在心里默默不屑——下次?没有下次了,他今天绝对逃出去。
但很快,勃律看着映在铜镜里的男人,疑惑道:“主院?我现在这是在主院?”
祁牧安站在他身后轻笑一声:“对,这是我的屋子。”
勃律皱起脸,敢情他昨夜是霸占了人家的地盘,还把原主人从榻上轰了下去。
他随即说:“我不要住这了。”
祁牧安断然不同意:“后面是苏俞他们住的地方,回来就操刀,一整天尘土飞扬的,不适合你养身子。剩下几间都是府上未打扫的客房,较为偏僻,更不适合你。”
“苏俞是谁?”勃律抓住一个人名,偏首好奇问。
“是我昌王兵的副将,也是我的亲兵。他这几日在城外军营,过几日回来了你就可以见到了。”说到这里,发辫梳好,祁牧安带着勃律坐到桌前用饭。
今早比较清淡,勃律面前摆了一碗粥,几碟小菜。青年拿勺子搅了搅,就听坐在身边的人邀功似的说:“这是我给你做的甜粥,你快尝尝好不好喝,好喝了日后我常给你做。”
勃律抬眸不屑瞥了祁牧安一眼,没作声,低头慢悠悠吃了起来。
祁牧安盯着他,见他尝过粥的眼睛亮了几分,分明是喜欢的。他偷着乐,但还是想从勃律口中听到一句赞赏。
他凑过头来,小心翼翼地问:“好喝吗?”
勃律的勺子刚放进嘴里,冷不丁耳边听到这么一句话,他动作顿时一僵,急忙收了眼色,不紧不慢地咽下去后,用勺子敲敲碗沿,厌烦地说:“你能不能闭嘴,吵死了。”
于是祁牧安真的乖乖把嘴闭上了,看他一点一点把粥喝完,接下来一整日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他也开始喝粥,可是原本浮上来的心情在余光瞟到勃律缩回裘衣下的手后,重新沉了下去。
前日勃律昏迷的时候,他借此看到过其身上青蓝色的脉络,就像是体内流着冰川。
祁牧安的舌头抵住下牙,嘴抿成一条线。
他想到昨日勃律说他现在和穆格勒没有关系了,这句话若是换旁人似是在觉得这位天生就是穆格勒最受人敬仰的小王子在开玩笑,但他了解勃律,他这么在乎穆格勒,能说出口这种话,那便是真的没关系了。
这几年,他在勃律死后再次从战场上听到穆格勒的名字,听到穆格勒有了新可汗的消息,一度猜不出这个人是谁。在他离开草原时所得知的消息里,还能坐上这个位置的,貌似只剩下活在小叶铁铊部的海日古。
可无论这人是谁,终究违背了勃律的意愿,竟是在草原一战战败后转头和大庆以及其他部一起出现在对战东越的中原战场上。
草原这场混战胤承帝都清楚个大概,所以在看到勃律还活着的时候,他也难免一度怀疑这个三年来从未露头的新可汗是勃律。
祁牧安到底还是想知道这几年勃律的事情,但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略显笨拙地先找了个较感觉合适的开端。
他问;“穆格勒现在……怎么样了?”
勃律没看他,淡声说:“你现在是在用什么立场来问我穆格勒的事情?”
祁牧安微微张开嘴又合上。
勃律顿了几息,忽而续道:“不过你问了也没用,我至今都未回过穆格勒,和现在的穆格勒一点关系都没有……”末了,他眼帘一抬,加了一句:“你和它更没关系。”
祁牧安落下眼睛,很快又抬起来,握上青年的手臂急迫问:“你当时没死,是被带去了哪?又是如何回来的?”
“谁说我没死?”勃律光天白日下睁着眼睛开始捉弄人。他身子猛然斜倾,反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