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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着答非所问:“好看。”
勃律眉尾一挑,还没开口,外头又传来一道声音:“殿下,您醒了吗?”
少年闻声再度从窗子往外看。宝娜站在下面,等了会儿没听到声音,抬手又敲了敲车壁。
“醒了。”少年懒洋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女子闻声望去,果然见少年半阖不阖的眼睛正懒散地向下瞅着她。
宝娜说:“殿下,帐子还要一会儿才能搭好。您饿吗?要不要先用饭?”
“不了,等会儿再说吧。”勃律抻个懒腰,冲女子挥挥手:“我再休息片刻,你且先去忙。”
宝娜闻声继续去吩咐人布置小殿下在犁堤居住的帷帐。阿隼下车找人给他温了壶水,拿上来的时候见少年抱着个果盘吃得不亦乐乎。
勃律正一颗颗往嘴里丢着蒲陶,阿隼的声音冷不丁自下而上从身边传进耳中:“不是说不饿吗?”
勃律吓得猛咳嗽几声,呛着嗓子急忙接过阿隼递来的温水润了润喉。
“真不饿?”阿隼见他咳红的脸,继续问。
“不饿。”这样说着,勃律又往嘴里丢了一颗。他刚要拿起第二颗的时候,腿被某一东西用力拱了一下。勃律寻着去看,见小狼崽踢着俩后腿拿鼻子使劲往他身上顶。
“它饿了。”阿隼说,“你不给它吃点什么?”
勃律看了眼手中圆滚滚的绛紫,搁下怀里的果盆,给小狼崽喂了个细心扒过果皮的蒲陶。
阿隼看在眼中,呵笑一声:“你就给狼喂这个?”
话音未落,他就见小狼崽哈赤哈赤地张开嘴把蒲陶裹了进去,用行动把他的话凝在了半途上。
“这个怎么了?这玩意儿可是西域来的,金贵着呢,你在中原都未必能吃到。” 勃律两眼对男人一番,摸了摸狼崽子的脑袋,低头对它说:“现在也只有这个,凑合着吧,等晚些时候咱们吃更好的。”
阿隼听着少年的话,嘴角牵强的扯了扯,没再说话自讨鄙夷。
不知他们二人在车上等了多久,宝娜的声音才姗姗来迟:“殿下,帐子已经布置好了,您要到帐中休息吗?”
勃律丢下手里把玩的杯盏,抱过手边的小狼崽,开口的话也不知是对阿隼说的还是对小狼崽说的:“下车,我们回帐子里再玩。”
第一百二十章
晚上,静了一年的犁堤重新燃起了生息。帐外四处都设置着点亮草原的篝火,竟是比族中还要明亮热闹。
阿隼往下搬行装的时候听到他们说今日到达犁堤的足有四五个部族,其余的会在明后日陆陆续续抵达。他侧耳听了听,听到里面有一个熟悉的部族。
他动作没停,继续从车上往下搬运东西。方才他看见阿木尔进了勃律的帷帐,许是为了告诉少年这件他想知道的事。
正寻思着,他耳边突然就听到了那个熟悉部族里的一道熟悉的声音。阿隼停下动作,刚抬起头,就看见一道蓝色衣裙的小巧身影伏在马车的旁边,向上瞧着他。
他一愣,放下手中的东西,从车上跳下去。
来人是他认识的纳曼部那位小公主。刚才他听到已经来到犁堤的有纳曼部,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其其格鬼鬼祟祟地不知是从哪里小跑过来的,大老远就看见了这人,也不敢大声声张喊人名,只好从人来人往中穿过来,离近了才敢小声叫他。
见人下了马车,小公主也不多叙旧,急忙紧张兮兮挨着他打听:“你有没有见到你们特勤?”
特勤?是在说海日古?
阿隼蓦然见到她在穆格勒圈起的住地里还有些诧异,但现在想起这二人的关系,只当是寻郎心切,便也没多想。
于是他实话说:“没有,他好像没有跟过来。”
其其格当即蹙起眉,飞快环顾了下四周,像是在警惕着什么人一般,末了继续语速飞快地小声问:“那你家殿下呢?”
阿隼正要回答“在帐中”,突然其其格的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嘹亮的嗓声:“公主,您怎么跑这边来了。”
阿隼闭了嘴,闻声看过去。
在他前方几步远的地方,走来一个持刀的男子。此人手上的那把刀他认得,勃律曾经对其甚为戒备,人他也记得,是那日来接其其格回族的男人,叫勃律更为提防。
如今人进入了穆格勒的驻地,却没人来拦,这让阿隼刹然凌冽起戾气。
其其格惊慌失措的看了眼身后的阿日彬,但很快镇定下来,在外人眼中只当是被逃跑抓到的心虚。
“我、我出来随便走走……”其其格尴尬地笑着,说罢立马换上可怜兮兮的神情:“阿塔把我关在族内这么久,好不容易说服他带我来那雅尔大会,我又许久未见海日古,思念成疾啊,这才想偷偷来见他。”
“特勤这次没有来。”阿日彬笑着看着小公主,似乎信了她的话,颇为遗憾的告诉她。
其其格的笑容立刻僵在嘴角,有些想闪避对面的目光:“你、你怎么知道?”
“王方才见过大可汗了。”阿日彬这样说,抬头却对上对面男人不知何时暗沉下去的眼睛。这双眼睛里饱含太多,有戒备,有冷然,亦有一名将士该有的敏锐和犀利。
阿日彬似是不以为然,冲他回了友好的笑后收回目光,转向其其格温和道:“公主,您不能擅自进入别族的驻地,赶紧随我回去吧。”
“好。”女子面色纠结地望了眼身后的阿隼,最终还是小声颓然地答应下来。她恹恹跟着阿日彬往回走,走了没三步又回头来看他,眼神中好像一闪而过一道光翼,下瞬还没让人抓住,便飞快消失殆尽。
阿隼盯着其其格的背影,觉得今夜的其其格很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等他搬完东西进帐,看见勃律正在里面逗着狼崽子玩耍,一手一嘴里分别拉扯着同一块绢布的两角,大有要比谁力气大的势头。
狼崽子拼了命的咬着布角不断蹬腿往后拽,勃律则在它对面笑嘻嘻地扯着另一头,稍稍一用力就把它拽的猛然往前滑。
阿隼顿时看笑了:“你跟它较什么劲。”
“它性子太倔,需要多挫挫。”勃律说的一副好像道理的样子,结果下一瞬手就松开了,导致狼崽子一不留意,惯性让自己跌坐在了地上。
“都妥当了?”勃律拍拍身子从地上站起来,问阿隼。
“妥当了。”阿隼看了一圈。犁堤的帐子布置的比族内要小,但该有的一应俱全。烛火燃了好几盏,让整间帐子灯火通明,甚是明亮耀眼。
他偏过目光,注意到搁置在几案上的饭菜没有动,问:“怎么不吃饭?”
“等你呢。”勃律懒洋洋的坐过来,亲自给他递了筷子。
阿隼说:“殿下不必等我。”他这般说着,坐到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