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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电般的悸动,不确定他这会儿是醉着还是醒了,想靠近摸摸他的脸,又怕把感冒病毒传染给他。
那边秀姨从厨房端来醒酒汤,搁在茶几上,心里又惦着自家少爷,却听李济州道:“先照顾他。”
秀姨只好走过去伸手欲扶黄净之坐起,下一秒却见他自行撑身坐直,并很有礼貌地对秀姨道:“谢谢,我自己来。”
李济州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已经醒了酒。
那边秀姨跑去翻药箱找退烧药,只剩下两个人的客厅突然安静下来,黄净之喝了两口醒酒汤,转头看着李济州问:“你感冒了?”
“嗯。”李济州笑了笑:“所以你得离我远一点。”
黄净之收回目光,轻飘飘道:“那刚刚抱了一路怎么算?”
李济州:“……我以为你醉了。”
黄净之:“我确实醉了。”
“为什么突然跑去喝酒?”
黄净之放下汤碗,“就当是以前拘束太久了,想放飞自我吧。”
“你想放飞自我的仅仅只有喝酒这一件事吗?”
“当然不止。”黄净之再度看向他,头顶灯光落进那双清澈如洗的眼眸,里头翻涌着诸多情绪,“但只有喝酒这件事,要付出的代价最小。”
“我突然理解了,”高烧让李济州肉体受着煎熬,思维却在这一刻愈加澄明,“当初确实是你甩了我,因为你本来就没打算能和我长久。”
“对。”黄净之说:“我不可能当一辈子白桦,但是,你有权去找寻真正属于你自己的白桦。”
心脏遽然痉挛,一种鲜明的钝痛顷刻间蔓延全身,远比高烧来得更加迅猛,李济州闭了闭眼:“只要不是你?”
“嗯,只要不是我。”
“如果你说的那个代价,我付得起呢?”
秀姨翻出退烧药端着水出来,丝毫未觉察出客厅里突然凝滞的气氛,她看着李济州将退烧药用水送服,稍稍放下心,又扭头对黄净之道:“这位小少爷今晚要留宿吗?”
“不。”黄净之摇摇头,“时间很晚了,我先告辞,谢谢你的醒酒汤。”
秀姨哎哎了两声,看着黄净之起身往外走,表情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忍不住说我去送送,接着快步跟到了玄关处。
黄净之余光瞥见,投来疑问的眼神。
秀姨走近了压低声音道:“先生,您跟少爷是朋友吧,如果方便的话,今晚能不能留宿?”她或许也觉得自己这要求过分,忙解释:“我怕夜里少爷的烧退不下去,万一烧迷糊了需要送医院,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而且看少爷表情,也是想留你在这儿住的,只是拉不下脸,那我就替他开这个口。”
黄净之抿了抿嘴,心说真烧迷糊了打个120急救不比我好使,但身体却鬼使神差地转了过来,“好。”
就当还他从酒吧把自己带回来的人情好了。
看他去而复返,李济州愣了愣,以为自己高烧出了幻觉,“你……”
黄净之面不改色地走回沙发前坐下,端起面前的醒酒汤,编了个蹩脚的借口:“这汤挺好喝的,我回来再喝一碗。”
李济州嘴角忍不住勾起,稍稍压下方才充斥了满腔的苦涩,“你可以慢慢喝,不着急。”
黄净之咽下第二碗汤,扭头看着仍旧靠坐在沙发上抱臂静静盯着自己的人,“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退烧药多少起了点作用,李济州此刻确实困意袭来,却仍要强撑着,就是为了看他吃瘪,什么破男朋友,不过是个幼稚鬼。
“客人还在,我怎么好意思睡觉。”
那边秀姨张嘴欲解释,被黄净之一个眼神逼了回去,他可不想让李济州知道自己是心软答应了留宿,只想等对方赶快去睡,明天一早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客人不会跟一个病人计较。”
“病人有这么好的待遇吗?”
好鸡贼的人,明显是想挖坑给自己跳,黄净之把勺子往碗里一撂,木着脸站起身道:“那不耽误你睡觉,我先走了。”
秀姨一下就急了,这先生怎么出尔反尔,却有人比他更急,李济州立马缴械投降:“别走,我睡,现在就去睡。”
言罢猛地站起,却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朝前倒去。
秀姨吓得大叫:“哎呀!”
黄净之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冲过去架着胳膊稳稳将他扶住,好在李济州并未完全昏迷,只是高烧带来的短暂眩晕。
“不用扶。”他还惦记着自己会传染给黄净之,抽出胳膊推他离开,“别靠我那么近,万一是流感呢。”
“要传染早传了。”黄净之拉起他胳膊绕到自己肩上,不容拒绝道:“你卧室在哪儿,我扶你过去。”
“这边这边。”秀姨忙带路,这套房子比黄净之那套更大,上任屋主是个七口之家,三代同堂住起来都绰绰有余,如今只住了李济州和秀姨俩人,难免空旷寂寥,穿过一条长而深的走廊,尽头处是主人房,实木门推开,先步入的是个半书房半起居室的空间,再左拐才通往卧房。
毕竟男女有别,秀姨没跟进来,黄净之架着李济州将他放倒在床上,立在床畔抿了下唇角问:“你要洗澡吗?”
李济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没力气了,怎么洗?”
黄净之扭脸往外走,“那就不洗,晚安。”
“等等。”
黄净之回头。
李济州靠在床头定定望着他:“你今晚是因为关心我才留宿的吗?”
黄净之显然还在坚持:“我没有要留宿。”
李济州也显然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的神智,恳求:“明天早上用过早餐再走好吗?秀姨厨艺很好,你也知道的,想吃什么跟她点。”
黄净之默了须臾,终于妥协:“好。”
他走出主人房,顺手将门掩上,后脑勺抵着墙壁深吸一口气,秀姨从旁边客房出来,她手脚麻利,已经将被褥什么的都准备好,轻声对他道:“先生,谢谢你今晚能留下来。”
她这样诚恳,到让黄净之有些难以应对。
夜很深了,秀姨回了自己房间,走廊的灯一盏一盏熄了下来,四周坠入黑暗,只剩主人房虚掩的门里透出一线光。
黄净之倚墙抱臂站着,听周遭万籁俱寂,整理心头层叠的思绪,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过身重新推开了那扇门。
脚步踱在提花羊绒地毯上静寂无声,卧房的床上,李济州躺在那里算是和衣而眠,大抵也是不舒服的,英挺眉峰微微蹙着。
黄净之搬了张椅子在床畔坐下,手从被褥边角伸进去抓住那只仍旧烧得滚烫的手掌,大拇指抵住掌心摩挲,睡梦中的人似乎有所觉察,收拢五指紧紧攥住。
他是那种很容易喝醉,但清醒后就会持续精神亢奋一连好几个小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