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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的,”他稍稍倾了下杯子,是一个干杯的动作,“还是要和气生财,你说对不对?”

李济州定定看着他,好像从进门后到现在的几分钟时间里,黄净之的内心经过了一轮他无从知晓的变化,抑或是更早,追溯到生日宴那天马场上的相见,在父母出现后与他刻意拉开的距离,黄淮笙锐利而又意味深长的眼神,一切都有迹可循,是他太蠢,总要迟一步才能幡然领悟。

但这真相太残酷,就像那晚顾西恩再直白不过的话,他现在面临的不仅仅是求得黄净之的原谅,还有,怎么都越不过去的现实。

玻璃杯底磕在大理石台面上笃地一下,李济州伸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掌心下的皮肤颤了颤,却并未挣脱。

“何必说这种话呢?”他从眼底涌上一抹赤裸的悲伤和心疼,“如果在我面前你也要装得这样辛苦,那我宁愿离你远远的。”

黄净之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片刻后撤走视线仰头将剩下的酒一口干掉,甩开他的手,也拔高了音量:“随你的便。”

李济州没让他轻易得逞,绕过吧台大步流星地逼近,双手握住肩膀将人困在自己和酒柜之间,咄咄逼人地看进他眼睛里:“那你又何必放我进这道门?你内心深处又在期待什么?是遵从父母的意志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结婚?你真的想么?”

黄净之面色刷地一白,抬手用力搡开他,李济州后退两步,臂肘撞倒了水吧台上的红酒杯,砰地一下炸开刺耳声响。

这一声也让李济州醒过神,他确实在努力改变,满腔难以消解的情绪被竭力压了回去,绷紧的双肩陡然卸下力道,颓然抹了把脸,嗓音涩涩道:“抱歉,我……”

剩下的话哽在喉头,听见黄净之冷冷地甩来逐客令:“滚。”

李济州仓促移开视线,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抬脚走过去蹲下身,将碎掉的玻璃酒杯捡起,须臾间已恢复了平静,又或者也在伪装。

“你家有垃圾袋吗?”他若无其事地问:“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免得割到你。”

屋子都是钟点工定期上门打扫,黄净之自然不知垃圾袋的去处,身后响起开橱柜的动静,接着一只浅口盘递到李济州眼前,“用这个装吧。”

李济州终于失笑,单手支着膝盖仰头看他:“你们家用盘子装垃圾啊?”

黄净之木着脸道:“那你别管了,明天有钟点工上门处理。”

李济州直起身,自行走到厨房区域,拎过角落里洁净如新的垃圾桶,又挨个橱柜翻过来,最后找到一包未开封的厨房用纸,想必也非黄小少爷置办的物件,大抵是物业管家或者家里佣人准备的,但好歹聊胜于无。

黄净之冷脸立在旁边像是监工,看着一身西装革履的李济州手法娴熟地将地上那摊碎玻璃和红酒汁处理了。

甚至还点评:“活儿干得不错,万一哪天破产了,可以去应聘钟点工。”

李济州浑不在意地笑了笑,“那我可贵得很,一般人请不起。”

“因为还附带其他服务么?”黄净之抱臂倚着酒柜:“比如暖床?”

李济州深深地看他一眼:“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

第七十一章 他的前男友

拉起遮光帘的会议室里坐满了方申分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因前几日总裁又回了趟N市总部,述职会议便推到今天才启动,这些素日里无组织无纪律惯了的人揣着忐忑,同僚在前方投影幕布前述职,他个个噤若寒蝉,连李济州的脸色都不敢看。

只有做会议记录的助理卢敏莉注意到了李济州时不时掩嘴咳嗽的动作,好在分公司本身业务量不多,一个小时结束会议后,卢敏莉收起电脑亦步亦趋地跟在李济州后面,走了一段路才试探着问:“李总,你是不是感冒了?”

话音落,李济州又以手抵唇咳了一声,带着很浓的鼻音道:“嗯,小感冒,已经吃过药了。”

“去医院看了吗?”卢敏莉建议:“这季节是流感高发期,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看过了。”李济州随口搪塞,疾步走回办公室。

坐进办公椅,李济州长长出了口气,脑海里过着方才会议上的内容,分公司作为办事处一般的存在,业绩向来是锦上添花里的那朵无足轻重的花,但他既然敲锣打鼓地来了,就不能单是个摆设,必须得做出点成绩,堵住董事会那帮老家伙的嘴,也为不久的将来他要做的那件事夯实基础。

?

一直捱到晚上,李济州从逐渐昏沉的大脑和呼吸间愈加灼热的气息中觉察出,他可能是发烧了。

在N市一个电话就能叫家庭医生上门解决的问题,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李济州也只能上网搜了个就近的医院,准备挂个急诊吊水。

司机把车开出来在公司楼下等着,出了电梯一股凛冽寒风吹得人快要窒息,发着烧的人更加惧冷,李济州裹紧外套坐进后座,手机却在这时震动起来,他掏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顾西恩的来电。

“李总?”

“嗯,什么事你说。”他待人接物向来绅士,即便先前受过不少顾西恩的奚落。

“你最近在B市吧?”

“对。”

“那太好了。”顾西恩松了口气,接着说:“你现在有时间去净之那儿看看吗?”

李济州心头一跳:“他怎么了?”

顾西恩叹道:“唉,他下午原本是回去看望黄董的,却不知怎么的父子俩又吵起来了,我猜应该是跟催他尽快成婚有关,因为我妈打电话过来也提了这事,还说净之被当着来做客的几个亲戚的面儿挨了黄董一巴掌,然后开车走了。但这事说来也奇怪,净之以往也不是没被催过,怎么这次反应这么大……”

这句话像巨石重重撞击在李济州心口,为什么?怎么想都是因为他昨天在故意激将的语境下说出的那番话,他没料到自己的口不择言会在黄净之内心掀起这样大的触动。

“那他现在?”

“我不确定他在哪儿,也许是回了市中心那套房子,也许在其他地方,我人不在B市,他也一直不接电话,所以——”

“交给我。”李济州沉声道:“我在路上,现在就过去他那儿,另外麻烦你把B市他可能会去的地方列一份清单发我。”

挂了顾西恩电话,李济州让司机改道回住处的小区,对方一愣,“老板,不是要去医院吗?”

“先不去了。”李济州哑着嗓子道:“有更重要的事。”

二十多分钟后,李济州摁响了黄净之家的门铃,楼下保安经过这两回都已经眼熟了他,又知道他是另一栋楼的业主,直接免登记就给放行了。

等了三五分钟,里头无人应答,手机也持续不接,李济州心慌意乱,又跑下去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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