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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拉罐不久前刚被专职保姆喂了零食罐头,正餍足地窝在一只蓝丝绒脚凳上洗脸,门口动静由远及近,影子一闪,进来两个两脚兽。
前边儿那个它认识,这两天经常抱它给它梳毛的,虽然技术不怎么样。后边儿那个似曾相似,好像之前给它进贡过食物,这些天不见,难不成是捕猎的时候遇到了危险才脱困,真是愚蠢又不中用的两脚兽啊……算了,就奖励你摸一摸本王的肚皮吧。
橘猫朝白桦翻起肚皮撒欢,李济州挑眉笑道:“没想到它还认得你。”
白桦蹲下来,掌心贴着猫咪柔软温热的肚皮轻柔抚摸,右边光线一暗,是李济州挨着自己也蹲了下来。
“是不是挺会享福的?”他话里有话:“猫比人聪明。”
白桦沉默须臾,开口叫他:“李少。”
他破天荒喊了李少,像是妥协,也像是一种暗示,“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其实是骗你的。”
李济州侧头看他:“哪些?”
白桦一下一下地拂着猫的尾巴毛,道:“说我在考虑要不要答应陆家明,之所以那样讲,其实是想让你觉得我是个庸俗又肤浅的人,从而失去兴趣。”
李济州不由失笑:“……你把我看得真高尚。”
白桦也笑了:“是啊。”
李济州抓住重点:“这么说,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跟着陆家明?那你那天为什么会陪他一起去丽笙公馆?”
白桦一五一十道:“他直接从俱乐部把我叫走,经理说算出外勤,有提成,一天五百块。我没法拒绝,会丢工作。”
李济州道:“既然你为了五百块提成肯就跟他走,又为什么要拒绝他包养你的提议?”
白桦蹲累了,撑膝站起,垂眸看着他,似乎没注意到自己是在居高临下地同对方说话,双眸清澈纯净,“我们这样的人,哪怕身不由己,也是有底线的。”
“是吗?”李济州缓缓起身,眸色幽深且耐人寻味,直直看进对方眼睛里。
“你每天都会照镜子吧?顶着这样一张脸,在云巅俱乐部那种地方上班,难道没有预设过会招来什么?”他唇角噙着笑,讥诮的,嘲弄的,像看一只陷入笼中而不自知的雀儿,“你太知道了,之所以拒绝陆家明,哪里是因为什么狗屁底线——”
他踱步欺近,抬手扣住白桦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让被戳破后惊慌失措的目光无从闪躲:“你只是看不上眼。”
白桦面色僵了僵,嘴唇翕动两下,却听他又说:“先别急着狡辩,揭穿你并不是我的目的。”
他放开对方后撤半步,暂时按下心头绮念,笑着把威逼利诱说得坦荡:“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以后就跟着我,要么谁你都捞不到,考虑清楚,我不会强人所难的。”
第五章 “我答应你。”
黑色宾利缓缓开进主屋正门前停靠,车灯照亮前庭葱郁的草坪,惊了丛中虫豸,也让客厅里的林迟宴暗道不妙,忙朝一旁佣人使了个眼色,“快去跟少爷说,夫人回来了。”言罢疾步走出大门迎接。
廊下,秘书绕过车头拉开后座的门,方凝矮身下车,迎面看到林迟宴走过来,心下了然。
“他还没回来?”
林迟宴滴水不漏道:“少爷已经回来了,这会儿应该在自己房里,我差人去叫了。”
进客厅,佣人奉上茶,方凝端起抿了一口,不远处户内电梯叮咚一声,李济州姗姗来迟。
“大半夜的,你跑我这儿查岗来了?”
方凝搁下杯子,不疾不徐道:“你爸今晚在家,我就不回去了,在你这儿住一宿。”
李济州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前坐下,长腿交叠架在旁边脚凳上,一派吊儿郎当:“他又怎么惹你了?”
方凝面无波澜,像是说着别人的事:“没怎么,我跟他啊,这辈子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上一辈的感情纠葛李济州管不了也没兴趣管,耸了下肩说:“反正我这儿房间多,随你住得开心。”
方凝看他一眼,“不嫌我打搅你?”
“你是我妈,我什么时候嫌过你?”
“嘴这么甜,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瞒着我?”
李济州笑得无奈:“……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方凝最晓得自己儿子什么德行,撂下一句:“没有最好。”言罢起身要回房休息。
“妈。”李济州破天荒把她叫住,正经八百道:“咱母子俩也很长时间没在一起说话了,再陪我聊两句呗,正好我也饿了,”他抬头看向林叔:“让厨房做点宵夜送来。”
方凝觑着他:“怎的?你往家里藏人了,怕我发现,所以找借口绊住我?”
李济州:“……”能不这么会猜吗?
方凝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就知道你耐不住,跟你爸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说完,没给李济州反应的机会,转身径直往户内电梯走去。
某人坐不住了,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弹起,大步流星追过来:“妈,真没有,你这样怀疑我我可要伤心了……”
电梯门感应开启,方凝抬脚踏入,对门外的李济州面无表情道:“有没有,我看了才知道。”
门很快要合上,李济州侧身挤进来,事到临头,他脸上却看不出太多即将被抓包的紧张,刚刚那一下仿佛虚晃一枪,也不知是太有把握还是太猖狂。
抵达二楼,母子俩一前一后走出,提花羊绒地毯铺就的走廊一路通到开了扇拱形窗棂的尽头,两侧房门或掩或敞,猜不出哪间被藏了人。
“给你机会,”方凝说:“现在招供,我不会计较太多。”
李济州抱起膀子:“诈我呢,都这副架势了,说不计较谁信啊?”
方凝瞪他一眼,撸起袖子真开始挨个房间搜了起来。
李济州没挪步,抱臂倚墙八风不动。
等方凝一鼓作气搜完二楼的所有房间,也渐渐冷静下来,折回来站在儿子面前问:“你把人藏哪儿了?”
李济州放下胳膊,“说了没有,你偏不信。”
方凝盯着儿子,却仿佛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想让别人信,也要问心无愧才行。”
李济州敛了戏谑,深目幽沉:“妈,你在说谁?”
方凝陡然回过神,仓皇撤开视线,一声叹息,“……我真是昏了头了。”像在说她方才过激的行为,也像是在叹她刚刚那句莫名的话。
李济州知晓他妈因何伤怀,当年李方两家结亲,对外宣称是商业联姻,方凝也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下一代的颜值,难道真的仅仅只有这些?
凡尘俗世的爱恨嗔痴,说不清道不明,一张情网落下,罩住许多人。
气氛凝着,冷不丁一声猫叫,将走廊上二人的注意力同时捉去。
李济州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