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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扬风卷尘的,车帘子被带动着上下翻卷。

纵马走在最前头的男子脚蹬乌色尖头靴,身着碧青翻领袍服,下颌线条流利,鼻峰挺拔。萧懿视线逡巡了几圈,男子突然侧身,目光直射了过来,须臾之间便又御马奔远。

萧懿从愣了愣神,好警觉的一人。但,刚才的脸也太完美了!

轮廓如雕刻,剑眉如星,双眼深邃熠熠,对视的一秒感觉心脏都停了下来,在现代肯定迷妹无数。长安不愧是国际化大都市,帅哥就是多。不过能在长安城外肆意策马且随从众多的,这帅哥非富即贵啊。

马车过明德门勘查公验后,一行人终于踏入了长安城,踩在朱雀街上。

第一印象,朱雀街真宽敞啊。它大致百米宽,作为长安城的中轴线,此刻车马如龙。长安被横纵交错的街道分成一百零八坊,据丁二说萧家在城东的亲仁坊,算是三环的好位置了。

“丁阿叔,我等先寻邸舍整顿一二,再登门不迟。”

萧懿看破管事径直拜访萧大伯的意图,先开口道。灰头土脸上门,看起来妥妥的穷亲戚打秋风啊,况且她还不想这么快认亲呢,谁知道萧家人是好是坏呢?

“喏”丁二随即和车队领头私语片刻后,一行人便去了邸舍。

待箱笼搬入室内,萧懿又道:“丁阿叔,现已到长安,儿自会拜见伯父。阿婶有孕即将生产,阿叔快回蜀照看一二。”

丁二有些犹豫:“奴应了阿郎,必稳妥送女郎至萧宅。”

“长安三百步一望楼,管理森严,且还有孙媪、阿田相随,阿叔大可放心。”萧懿宽慰他。

来回劝说了数次,可能也是有萧懿母亲高龄产子不顺的前例在,丁二终于答应第二日返蜀,恰巧能和载满长安紧俏物品的商队一同返程。

翌日一大早,用过了朝食,萧懿送出贺新生之喜的礼金,便挥别了丁二。

孙媪眼中含泪:“这一别,应是难再见了。”

萧懿沉默了,这时交通确实不便利,她在益州没亲人大概也不会再回去了。

三人惆怅了片刻,萧懿出声安慰: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莫伤心。昨日时间紧凑,尚且来不及看长安城,我们外出探探路去?”

阿田虽比萧懿大两三岁,但也还是孩子气的,立马赞同“喏”。孙媪还来不及再说什么,已经被阿田裹挟着走了。

萧懿提出逛街,不仅仅是对这个时候的大都市好奇,更多的是想做市场调研。

也不知道萧伯父一家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萧父这支算分出去的庶子,情分多少尚不好估量。而且就算萧伯父念着兄弟手足情,伯母要是不乐意呢,毕竟养一个未及笄的小娘子要贴一副嫁妆,算是桩麻烦事儿。

再说,凭着萧家的地位,要是伯母面慈心狠,随意将她发嫁了,那真的是叫天天不应了。

萧懿短短几步路已经脑补了太多狗血剧情,下定决心最好是能在长安买房置业,经营商铺保障稳定经济来源,后续再做其他打算。这可得好好劝说孙媪和阿田呢,后方必须要稳。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调研,倒是要好好看看长安的商业发展情况,创业只需成功不许失败!哎,毕竟荷包不允许......

第3章 长安

要见识长安的商业贸易,那必须去东市西市这两个CBD呀。出了邸舍,三人沿着东西大街连走三坊才到了东市,累的够呛。看来只靠腿当交通工具是不行的,必须把买车提上日程!

此时刚刚过午,开市鼓最后一下敲击完,东市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店肆一一开张,店家门外招徕客人,场面十分热闹。

可能周围坊间都是达官显贵,因此东市商铺买卖的货品中奢侈品很全,文房四宝、胭脂花粉、绸缎衣帽等应有尽有。买是买不起的,萧懿看过一眼就罢,转头研究吃吃喝喝的店肆来。

东市的大型酒肆、食肆比比皆是,小摊就少些。恰巧午间尚未进食,萧懿带着孙媪、阿田选了一间稍小的食肆坐下。本朝胡凳已经风行起来了,虽大多还是矮凳,但只要不跪坐她就谢天谢地了。

萧懿瞧了瞧孙媪、阿田,她两笔直站在两旁,丝毫没有落座的意思。以前在萧家,萧父萧母都是官宦人家出身,对于尊卑礼仪都是十分重视的。但是被盯着吃饭,她可不习惯。

“我已无爷娘,尔等于我胜似亲人,往后都同案而食也有伴。阿姆、阿田,坐下吧。”

孙媪看自己养大的孩子无父无母又如何不疼惜,眼角湿润。阿田觑着孙媪,听孙媪应“喏”才敢一同坐下。

店里的吃食挺多的,荤的有羊肉、驴肉、豕肉、鸡鸭鹅鱼肉和各类野生动物的肉,比如鹿肉、熊肉。不对,这时候鸡鸭鹅等禽类不属于荤,价钱可比羊肉便宜多了。菜的制作方式多以蒸、煮、炙为主。

三人点了水盆羊肉、蒜汁豕肉、秋葵和汤饼,和益州截然不同的菜肴征服了阿田的味蕾:“女郎,长安真好,吃食真美味哩。”

孙媪也很赞同,就是对花费有点忧虑:“长安物贵,当节俭以备不时之需。”

萧懿点头,她同感长安物价高,三菜一主食花了两百钱多点儿,但是这也代表消费水平高、商机多呀。

还得去西市转转,对比一下。但可不能再腿着去了,赁了一驴车,三人总算是能休息一下了。

西市相对东市更嘈杂些,来往胡人很多,沿街两侧许多小摊,各类物品一应俱全,但总体价格比东市要实惠一些。例如这里的汤饼、馎饦、胡饼、羹大多十钱以内。

走走看看,三人赶在日落封市前离开回邸舍。萧懿恨不得现在执笔写个《泰康十五年长安两市调研报告》,然而关于置业一事还是得以智图之。

夜晚熄灯前,萧懿拿出平生的演技,故作哀戚忧虑状。

“阿姆,伯父会不会不喜儿?”

“怎会?女郎明眸玉立,伶俐知礼,谁能不爱?”

孙媪对自己养大的孩子滤镜真的很厚,萧懿僵了下,又道:“如伯母不容儿呢?”

“这”,孙媪迟疑了,“女郎多虑否?”

萧懿泫然欲哭:“如伯父伯母不喜儿,忍而不发,待儿及笄随意许配一郎子,又如何是好?”

孙媪和阿田也逐渐焦虑起来,想不出个所以然。

阿田屋内踱步往返数次,眼睛一亮:“女郎,我们先打听萧家众人如何行事,再去拜访,可否?”

“可。但所需日久,邸舍吃住资费颇大......”

孙媪提议道“如赁屋自住呢?”

萧懿似茅塞顿开,“阿姆和阿田所言极是,但赁屋终究不如买屋,再经营一行当,似阿耶阿娘在益州一般,钱银上就无忧了。如萧家不慈,儿也有个私产做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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