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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野种”,如何不态度大变?
当下便见众人三五成群地凑在一处,窃窃私语着不知在说什么,有人还时不时偷瞄秦煜两眼,目中露出鄙薄和不屑之色,忽听一个姓庄的学生道:
“这鸠占鹊巢四字何解,王兄知不知道?”
大闹学堂
闻言,秦煜正在翻动书页的手一顿,随即便浑若无事一般,继续翻阅下去。
那姓王的学生听了这话,故意提高声音,道:“我才疏学浅,还需庄兄好生解释一番呢。”
那庄小公子闻言,愈发得意起来,先是看了秦煜一眼,方道:
“其实也不难,说的就是有些人原本出身微贱,也不知哪里来的大运过了这么多年不属于自己的富贵日子,如今真相大白,不说赶紧收拾铺盖,却还跟没事人一般摆着少爷的款儿,你说可厌不可厌?”
此言一出,就是傻子也能明白他是在对秦煜指桑骂槐了,原来自打秦煜在这里念书,因他身份尊贵,不知多少人讨好他,偏他从来都是爱理不理的。
从前碍着他的出身,众人自然不敢理论,而且还要加倍讨好。如今既知道他是个私通所生的“野种”,哪还会再给他一分脸面?反倒连从前被冷落的旧怨也发作起来,便故意在这里阴阳怪气。
当下那庄小公子一说完,众人便哄堂大笑起来,还有人故意道:
“不止可厌,此人可谓是不知廉耻之极!”
“正是,这麻雀就是麻雀,一朝掉进了凤凰窝,还真以为自己是凤凰了。识相的,赶紧回自己那腌臜的麻雀巢里去罢!若被人扫地出门,又有什么趣儿?”
秦煜坐在座位上,却是充耳不闻。
方才烨哥哥更衣去了,不在此处,他知道这些人就是故意趁机说给他听的。
从前,他或许还会因为这种话伤心,还会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无耻之徒,但上次烨哥哥的那番话他始终都记得——
他们是一家人,他们之间的感情、回忆,从来就不是血缘二字可以概括的。
旁人都以为他会惶恐不安,流言一传出来时,秦沄和蕊娘就特特来宽慰他,还骗他说外头那些歪话都是假的,他自然是秦沄的亲生骨肉。
秦煜是何等聪明,更何况他早就知道乐氏私通一事了,见父母还在言之凿凿地骗他,分明说的是谎言,他心里却说不出的感动熨帖——
哪怕他真的不是爹爹的儿子,他知道,在他们彼此的心里,他们就是最亲密无间的父子。
所以不管这些人讥嘲得有多难听,秦煜也只当个笑话看罢了,也只有自己无能,才只敢嘴上占便宜。
偏众人见他神色静淡,只专心致志温习着功课,这般旁若无人之态,倒好像他们不存在一般。那庄小公子原就是个沉不住气的性子,便抬高声音,道:
“秦煜,你说我解得对不对?”
——从前,他们是从不敢直呼秦煜名字的,秦煜闻言,眉峰微微一抬,庄小公子被他扫了一眼,不知为何竟心口一突,气势顿时弱了大半。
……不,不对,不过是个野种,有什么好怕的!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庄小公子心头一动,猜到是秦烨回来了,便故意道:
“要我说,你以后也别跟烨兄弟同进同出的,人家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也是烨兄弟好心,秦家也没想着把你赶出来。你自己倒是识趣些,日后出来进去地给烨兄弟打打下手,牵个马递个茶什么的,日后就做人家的小厮,倒也能名正言顺留在秦家了。”
话音未落,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庄小公子心中得意,想到自己这番话定然被秦烨听到了,他可是听家里人说过,秦烨在家中不及秦煜受宠,且他去岁才被秦家认回来,真凤凰在外头过着清贫日子,假凤凰却打小儿锦衣玉食,如今秦烨知道了真相,怎么可能不心存芥蒂?
自己这番话,却是既出了气,又拍了秦烨的马屁,由不得他不看重自己,正想着,忽觉面上一股劲风袭来。庄小公子犹还未反应过来,只看到秦烨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忙下意识挂起谄笑。
只听砰的一声,他眼眶上一阵剧痛,众人的惊呼还未出口,他已经被秦烨揍翻在地,且左右开弓,顷刻间脸上就开了颜料铺。
想这庄小公子也是年轻气盛,虽说自家权势不及秦家,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且他原本是替秦烨说话,如何反倒被揍了?又疑又气间,便也叫嚷起来:
“好囚攮的,你敢打我?!弟兄们,一齐动手!”
秦沄教子
霎时间,整间屋子都乱将起来。
只见那拉架的,助拳的,吓呆了站在原地的,想偷溜出去叫人来的……四周殴打辱骂之声不绝于耳,一会子是豁朗一声砚台被掀翻在地,一会子又是砰咚一下碗碎茶流。
不止是庄小公子这边,秦烨这里自然也有助拳之人,秦家的那些小厮原候在外头,见里头闹将起来,也都涌进来帮着主子。又有旁人的小厮亲随,学堂里的书童……到了后来,众人已不知是为了什么打起来,整个学堂直闹得天翻地覆,直到郭钧赶来方才喝止住。
秦烨自不必说,脸上身上都挂了彩,秦煜虽说一直在劝架,却也挨了几下子,衣裳下摆还有几个灰扑扑的脚印。
不过他兄弟二人的景况却是最好的,混乱之中,那庄小公子已经被揍得动不得了。又有人半张脸肿得老高,有人额头上磕青了一块,有人脚踝折了……如此种种,不一而足,真真是又凄惨又好笑。
郭钧见状,自是气恼非常,当下便至各家传话,请众人来将各自的子侄领回去。
一时众人赶来,待说明原委后,训子的训子,道歉的道歉,不消细说——
今日之事,原是庄小公子惹出来的,虽说是秦烨先动的手,到底也算是还击,且秦家又势大,众人自然不敢争论,那庄老爷还又压着儿子给秦烨秦煜赔礼道歉才罢。
一时事毕,郭钧原与秦沄是好友,自然听说了近日京中的流言,因叹道:
“如今你家里也乱着,依我看,暂且不必让两个孩子来上学,也少了许多是非,你意下如何?”
秦沄也不想两个孩子再受委屈,便点头应允,及至到了车上,秦烨犹还气呼呼的,见秦沄来了,方才垂下脑袋,闷声闷气道:
“人都是我揍的,煜儿没动手,爹爹要罚,就罚我一个罢。”
秦沄还未开口,秦煜又抢上来赶忙道:“哥哥是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