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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有排队开火做饭的,有排队上厕所?的。

香的臭的什么味道都有,刮风下雨都得在外面?,条件非常恶劣。

一般这样的房子只?给出了问题下放过来的人住,后来下放的人要么搬到新筒子楼要么搬到思想学习班去了,这边多数都是?性格差、工作没建树、出了重大失误但不至于被开除的那帮人混日子住。

今年还有几个?分到这里的新人,听说一看?到环境就哭了,实在是?惨不忍睹。

每天都有吵架打架的事?情发生,上次方应看?带苏嫣走过一次以后,还特意跟她说了,没事?绝对不能往那边去。

唯一让苏嫣觉得有些安全感的,就是?这两栋老筒子楼被高耸的院墙围住,院墙上面?还浇筑上尖锐的玻璃,基本上杜绝了翻墙跑出去的可能。

苏嫣听赵楚江说了半天,等到大家聊完了这个?,又开始聊别的话?题时,苏嫣凑过去问:“你?说那位姓侯吗?”

赵楚江压低声音说:“他对象姓侯,他叫张怀井,你?应该挺熟悉的啊。”

苏嫣一下噤声,我的老天爷,他们俩到底还是?搅合在一块,结了婚啊。

赵楚江笑了笑,不以为然地搓着苞米粒:“这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们当初做了坏事?,就应该受到惩罚。”

苏嫣点点头,受到惩罚就好,对她而言也就是?听过一耳朵,不会让她的生活产生多大的改变。

而且她跟方应看?结婚,本来就是?一个?大变数。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只?能看?眼下。

不在意他们,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反击。

呸,活该。

当天下了班,方应看?骑着自行车到了。

苏嫣坐在自行车后面?,手里提着一包苞米碴子,这是?赵楚江分给他们的“好处费”。

苏嫣细声细气的跟方应看?打着商量:“咱们晚上就熬大碴子粥喝呀,就着我拌的萝卜条咸菜,怎么样?”

方应看?说:“就喝粥啊?你?看?我白天劳动晚上运动,能不能让我去食堂买三?两大米饭吃一口?”

四厂有了粮就有了底气,隔三?差五就弄点大米饭吃,可把别的厂子里的人馋坏了。

隔壁厂的人动不动就骑着自行车跑过来买馒头,同样都给饭票的,四食堂的人不好拦着,拦着不就生分了么。

没想到其他厂区的兄弟姐妹们吃了他们的大米饭都说好吃,甚至说比北大荒的大米都好吃。

于是?他们的大米饭越发的紧俏。

“行吧。”苏嫣勉为其难地说:“再?买两瓶汽水,今天我高兴,咱俩喝一个?。”

嘿,谁高兴喝一个?喝的是?汽水啊?奈何方应看?乐意陪着,顺着话?说:“那我要橘子味的,你?自己喝荔枝味的。”

苏嫣在后面?说:“荔枝味的最好喝。你?橘子味的全是?香精和色素。怪不得那么黄,全是?被色素污染了。”

方应看?被她的脑回路逗的快要握不住把手,在前面?抖个?不行。苏嫣掐了他两把,他才冷静下来。

方应看?为了快点去食堂,又从老筒子那边抄小路骑过去。

苏嫣今天剥了一天的苞米粒,小手酸疼。她也不扶着他了,就把身子微微靠在他的后背上:“你?骑稳点啊。”

方应看?反手伸了过来,苏嫣把小手搭了上去,方应看?捏了捏小手说:“受累了,晚上不折腾你?,好好睡一觉,我给你?搓澡。”

“呸,谁信你?的鬼话?。”搓搓搓就搓下道了,苏嫣还不知道他。

方应看?又乐了说:“得,我就让你?生在福中不知福吧。”

苏嫣的确觉得自己身在福中,不过她是?知道福的。她靠着方应看?,翘着脚尖看?着脚下的路,听到方应看?还在前面?嘚啵嘚啵,她忍不住笑了。

侯雨苗跟张怀井俩人一直在搬家,他们要把干部房的大一室一厅让出来,搬到这边的十来平的筒子楼里。

他们搬着张怀井从二手市场买的不知道几手的家具,累的满头是?汗。

张怀井满肚子的抱怨,对上侯雨苗满肚子的怨恨,顿时相顾无话?。

张怀井得知侯雨苗被学校开除,竟当场昏厥过去。他矢口否认自己教?唆别人,无奈已经在口供和处理书上签了字,一锤定音来不及了。

侯雨苗一直骂他很难听的话?,说他傻叉,凭什么要替她顶罪,这下房子没了,好工作也丢了。她又怪他跟苏嫣提过亲。这成了她心?中一根刺。

面?对她的喋喋不休,张怀井后来忍无可忍,就说了一句话?:“你?不也追过方应看?么?当我不知道?早就沸沸扬扬的了。”

两个?人就开始冷战。

熟料,冷不防见到方应看?跟苏嫣从这里骑着自行车路过,他们俩不约而同地放下木柜,跑到单元楼下面?躲着。

两人看?到方应看?和苏嫣感情和睦,甜甜蜜蜜地路过,心?里头不知道有多憋屈。

他们不想成为别人的笑话?,偏偏活成了别人的笑话?。

*

十一月中旬,天冷的不像话?。

气温骤降,农场办公室里的门?窗闭的很紧。肖红梅带着大家正在数钱。

今年的奖金发了下来,肖红梅得了十八元、钱大姐和朱谷粒各十二元,苏嫣两元...

这是?按照一年工作时间十二个?月来算,肖红梅每个?月奖金一元五角,钱大姐和朱谷粒,包括苏嫣一个?月一元。

苏嫣捏着可怜巴巴地两元钱,亏得给她发的还是?角钱。她把二十张一角钱排成两排,眼巴巴地瞅着她们手里的大团结。

朱谷粒在她面?前显摆半天,然后把钱塞到兜里拍了拍:“我以后也要向?你?学习,开始抠搜着过日子。”

苏嫣说:“咋,你?要结婚了?”

朱谷粒“啧”了一声说:“明年再?说,马上冬天了不想结婚了。”

“不是?我催婚,你?俩感情那么好老是?往后拖个?什么?”肖红军说:“你?该不会就只?是?想挂着人家,不想跟人家结婚吧?”

苏嫣跟周桂喜接触了几次,知道是?个?有情义?的实在人,跟他结婚不会有错:“对啊,你?怎么一回事?,不是?说了今年年底有希望的么?”

朱谷粒说:“什么事?都没有,就是?觉得没到时候。”

有时候“没到时候”就跟“感情没到位”一个?意思。

苏嫣知道感情上面?的事?情冷暖自知,当外人的不好劝说,到底俩人相处的怎么样,他们俩才是?最清楚的。

肖红军说了她两句,然后站起来到柜子前面?拿出工作本,跟他们一人发了一本说:“这个?礼拜的例会还没开。今天天冷,没什么活,咱们就把会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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