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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阶上,明明是那样耀眼恣意、天?之骄子一般的人,盛鸢却莫名从?他身上感觉到一些些失望和落寞。

那股情绪太?浓烈,以至于,盛鸢感觉自己也被他影响了。

她独自坐在吧台边喝东西,法蒂玛招呼完客人,穿着?一条五颜六色的裙子走过?来。

法蒂玛其实长?得很美,但大多数的时候,她都会隐藏起自己的美。

她的头上包了条头巾,身上有着?很浓郁的香精味。

埃及的香精很有名,虽然浓,但不会给人廉价的感觉,反而有着?一种穿越年轮的厚重感。

盛鸢揪住法蒂玛的一截衣襟轻轻嗅了口,随口问她:“你又去调香了?”

“嗯。”法蒂玛说,“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换一种气味,这样就?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又可以崭新地开?始了。”

法蒂玛说话总是神神秘秘的。

盛鸢点了点头。

法蒂玛问她:“你今天?心情不好?”

“有一点。”盛鸢说,“我今天?见到盛洵了。”

“我知道。”法蒂玛说,“今天?他祖母回中国。”

“对。”盛鸢说,“法蒂玛,你说,如?果一个人看到另一个人难过?的时候,自己心里也觉得很难受,是因为什么?呢?”

法蒂玛看着?她的眼睛:“盛洵今天?心情不好?”

“……嗯。”

法蒂玛:“你因为他心情不好,所以心情不好?”

“……算是。”

法蒂玛在她旁边坐下来:“Iris,你还喜欢他,对吗?”

盛鸢神情微怔,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也说不好。”

她端起面前的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我就?是觉得……”

盛鸢斟酌道:“你知道吗?刚刚看到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一个瞬间,我居然有一种冲动,好想?去抱抱他,让他不要难过?啊。”

“我觉得我这种想?法很危险。”

“幸好我忍住了。”

盛鸢心有余悸。

法蒂玛两脚支在高脚凳的横梁上,转头看她:“就?算去抱他了,又会怎么?样呢?”

“欸?”盛鸢愣了愣。

法蒂玛说:“天?会塌下来吗?你的世界会完蛋吗?”

“……不会。”

法蒂玛说:“那不就?好了?Iris,你太?压抑自己了。”

她说:“我认识你好多年,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很洒脱、活得很轻盈的那种人,为什么?一遇到盛洵,你就?变得这么?优柔寡断呢?”

盛鸢沉默了片刻:“我也说不好,可能是因为,每当我面对他的时候,我总是会忍不住想?起,我当年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样子。”

她会忍不住想?起——

当初分开?时,暴风雨来临之前,路灯下清浅却落寞地朝她微笑着?的盛洵。

跟她说“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的盛洵。

说着?“我不会恨你,但也不会再爱你了”的盛洵。

盛鸢低下头,努力压住眼眶的酸涩说道:“其实这些年,我时常会想?,我所谓的新的人生,是不是其实是建立在伤害了他人的基础上的……”

“所以我看他后来过?得挺好,我也很为他感到开?心。”

“但同?时,我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再靠近他,不要再打乱他平静的世界了。”

她的语调平静,这些话像是已经在她心里酝酿很久。

法蒂玛说:“这些都是你的想?法,盛洵呢?你确定他也不希望你再去靠近他吗?”

“如?果是你,”盛鸢没?有直面她这个问题,只是问,“你会接受一个曾经放弃过?你的人吗?”

“不会。”法蒂玛回答得很快,“我从?来不吃回头草。”

盛鸢笑容很浅地看着?她。

法蒂玛转过?头望向门外,不知看到了什么?,她的神情微微一顿。

不动声色地转回头来。

“但是盛洵不是我。”法蒂玛停顿了会儿?,说道,“你不能这样类比。人是最不能拿来做类比的生物,因为人有思想?,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但是我不想?再扰乱他的人生了。”盛鸢垂下眼。

“盛洵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她忽而说,“是十八岁以前,我遇到的所有人里,对我最好的一个。”

她转头,朝法蒂玛弯了弯眼:“所以我也希望,他能够得到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爱,而不是再和我这样一个……曾经辜负过?他的人纠缠。”

“……”

与此同?时,Sonder Bar二楼。

盛洵百无聊赖地坐在半开?放包间的卡座里。

周明甫走到哪儿?都是那种很热闹的人,才在开?罗待了一个多月,基本上已经把本地华人圈子基本上摸得熟透。

今天?过?来玩的都是在开?罗念书的留学生。

先前他们玩游戏,周明甫输了,惩罚就?是将他在开?罗认识的最帅的男人叫出来。

周明甫认识的最好看的男人——

虽然他不想?承认。

但他的确不认识比盛洵更?好看的人了。

给盛洵打电话时,本以为以他的性格,不会搭理自己。

没?想?到他那边几乎没?有犹豫就?应下了。

搞得周明甫还有点不适应,怀疑盛洵是不是想?坑他。

但盛洵过?来之后就?一直坐在卡座里独自饮酒,今天?过?来的人里男女都有,不乏那种长?得特别漂亮的女孩子。

自信,从?容,又大胆。

看见盛洵那张脸,一个两个都蠢蠢欲动。

虽然周明甫挺乐意看他被人围着?问东问西一副不耐烦的样儿?,但今天?大少爷明显心情不好。

周明甫怕人家小姑娘哪句话没?说好惹到他。

盛洵刚一落座他就?直接挤过?去抢占了他身边的位置,身体几乎严丝合缝贴着?他,不给人留一点空。

盛洵眼睫轻垂翻着?面前一本酒水单。

察觉到周明甫的动作,他轻啧了声,薄薄一层眼皮似有些不耐烦地撩起,觑他:“你暗恋我?”

“?”

周明甫被噎住片刻,似是感觉到了奇耻大辱:“老子是直男!你他妈自恋也要有个限度!”

“噢。”盛洵眼梢轻抬,不怎么?相信的样子,“哪个直男会这么?粘人。”

他后一句话讲得实在引人误会,周明甫能明显感觉到周围人看他的眼光开?始怪异。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停了好半晌才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草,我就?不应该管你!”

盛洵轻嗤了声。

周明甫盯着?他又看了几眼:“你来之前吃炸药了?”

盛洵眼梢轻耷,似是觉得无语:“你吃完炸药还能活?”

“……”周明甫是真的无语了,“比喻懂不懂,能不能有点儿?语文?素养?”

盛洵合上酒水单,脸不红心不跳地睨他一眼,语调散漫:“不好意思,没?那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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