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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房外,距离盛洵离开,已经有一会儿了。

虽然被带到这种地方来,在她的意料之外。

但桑妤其实挺喜欢这里的。

比起闹市区,她更喜欢这种地方。

隔绝开了人群,漫山遍野只余下猎猎山风,让人感觉特别自由。

站在门口吹了会风,她就进去了,旁边手机震动了下,是陈语时发来的微信。

一张图片。

桑妤放大,乌压压一片人群。

看来那边露营的人挺多。

陈语时:【如果你也在就好了,今天天气好舒服啊!】

桑妤斜靠在桌边,想要回复。

陈语时突然拨了个电话过来。

“喂。”桑妤清了清嗓子,接通。

陈语时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兴奋:“桑妤,你在干什么,你在家里吗?”

桑妤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现在正在鹿山半山腰吹风,只好简单回答:“……在发呆。”

“噢。”陈语时说,“我还以为你跟桑柠在一起呢。”

她话里有话,桑妤问:“我为什么跟桑柠在一起?”

陈语时说:“论坛里不是说今晚盛洵在鹿山有个比赛吗?咱们学校好多人都去看了。我看到别人发的视频,桑柠也在,所以我以为你跟她在一起。”

说完,又忍不住叹气:“我本来也想去看来着,但是大家虽然同在鹿山,我从这边过去还挺远,就只好放弃了。”

她的语气听起来挺遗憾:“谁知道你也没去,现在连个给我转播的人都没有。”

桑妤手指勾住手机壳上的串珠吊坠,打断:“什么比赛?”

-

晚上七点半,鹿山脚下突然热闹起来。

鹿山分两面,南面靠海,被人建成了一个露营基地。

北面却鲜少有人过来,后来有人出资在这边修了个赛道,经常会有一些赛车俱乐部的人来这边训练。

桑妤以前只听说过这个地方,从来没来过。

等听到动静,才反应过来盛洵到底把她带到了什么地方来。

山脚下已经风驰电掣地热闹起来,桑妤有些紧张地坐在玻璃房里。

明明不是自己比赛。

但莫名的紧张。

桑妤其实对赛车不了解,唯一的记忆也就是小时候在电视里扫过几眼的《头文字D》。

她这人做所有的事情都讲究平稳,太危险的事情——她不喜欢。

危险——意味着她有可能驾驭不了。

她不喜欢让自己的人生置入一个太不可控的境遇里。

长这么大,做过的最大胆的事情,大概就是那天躲在天台上偷偷抽烟。

还被盛洵发现了。

烟没抽成,到现在,欠了他两千块钱。

桑妤垂着眼,突然发现,遇到盛洵之后,这一系列的事情,似乎都在朝着一种诡异的方向发展着。

她平静的生活好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儿。

石头还捏在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去。

但落下之前,那种微妙的兴奋、忐忑,与害怕,又时不时触着她的神经末梢。

譬如此刻。

她莫名被盛洵放在这里,等一下一辆辆跑车从旁边经过,会不会有人看到她?

如果看到了,会怎么样?

到时候她要怎么解释?

然而。

比起害怕,她发现,自己居然是激动居多。

秘密被发现,同时也意味着原有的一切将会被打破。

打破,意味着自由。

桑妤敛了敛心神,端正在桌前坐好,从包里掏出她早上出门时随手丢进包里的一本《天体物理学》开始阅读。

书翻了十几页,面前的柏油公路依然毫无动静。

远处细碎的声音顺着夜风挟过来一点。

桑妤垂眼,继续看书。

没两分钟,手机突然又震动。

这次是通电话,陌生号码。

桑妤犹豫了两秒,接通。

“喂。”

“是我,盛洵。”

清沉干净的男音,顺着电流漫过来,听起来有点冷淡。

桑妤轻“嗯”了声,不知是不是因为手机贴耳朵太近,她感觉自己耳膜被震得微痒。

不自觉地将手机拿远了些,又听到电话那边的人说:“抽屉里有帽子和口罩,如果不想被人看到,就拿出来戴上。”

语气散漫,拖着几分不太正经的腔调。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几秒,随即轻轻慢慢地又道:“不想戴也可以。”

“……”

说完这句,他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掉之前,桑妤听到那边躁动的引擎声。

她犹豫了两秒,点开微信给他发了条消息:【注意安全。】

那边回得很快,是少年微带着笑意的声音,恣意矜傲:“不祝我拿第一?”

桑妤手指顿了顿,从善如流地回:【祝你得第一。】

这次没有再收到回复。

桑妤等了两秒,摁灭手机,打开底下的抽屉。

二十分钟后,那阵躁动的引擎声才正式靠近她。

细而陡峭的山路,不止一辆跑车。

桑妤拉低帽檐,蜷缩在她的安全范围内,指节不自觉地扣住桌沿。

也许担心是多余的,车子开得太快,根本没有人留意得到旁边的风景。

更别提这间小小的玻璃房里一个小小的人影。

没有人会因为她而停留。

但她还是害怕,严严实实将自己包裹住。

几分钟后,忽然有一辆黑色布加迪停在她旁边。

隔着一截石阶,车里的人遥遥望着她。

天色暗,她看不清车里的人是谁,心脏不自觉地收紧。

在想,倘若车里的人走下来,她要怎么应对。

后面逐渐有车子追上来,停在那辆黑色布加迪后面。

他们今晚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比赛,不过是一群大少爷来这儿“团建”。

汽车鸣笛声响了一片。

车里的人似乎没了耐心,摇下车窗露了半张脸出来,似笑非笑地:“赶着去投胎呢你们?”

“路上呢,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后面的人嚷嚷。

盛洵像侧着头,像是又笑了声,摸出手机打电话。

半分钟后,桑妤的手机又震起来。

还是之前那个号码,她还没存。

接通。

盛洵的声音低哑,夹杂着细微电流。

“桑妤。”慢悠悠的嗓音,一字一顿的。

桑妤发现,盛洵好像格外喜欢叫她名字。

她和他认识时间不长,接触也不多。

不知道他是不是叫每个人名字时都是这样。

松软散漫,字斟句酌,天然像是在调情。

她抿了抿唇,抬睫,隔着一片夜色望向窗外他车子的方向,没说话。

盛洵半倚着车窗,修长坚硬的指骨懒洋洋抵着手机边缘,瞧着她,极为散漫地道:“想不想飙车?”

-

不知道建赛道的人是不是故意。

这条山道修得窄,虽然能塞下两辆车,但实在考验开车人的技术。

稍有不慎,就可能坠落山崖。

桑妤认认真真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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