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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焦尔族战争之后?,虫族就不?再喜欢星际远航了。虽然宇宙星河、陨石带、星兽潮、光子星体这些景物有趣新鲜,但死亡带来的心理?阴影更大。应该想个办法,取缔绒蚁族的手段。”
伊黎塞纳低着头,轻轻摇头,笑起来,“冕下,你?能指望荒星系多?么发达呢?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曾经的荒星系一片荒芜,连书?都读不?起的雄虫成?千上万,现在?不?是了,他们处在?困境和?暴富阶段的时代大变迁里,不?迷失方向就已经不?易。”
“在?我看来,机遇与挑战并存,这会儿是你?树立王威的好时候,没有什么比亲眼看见因过?度服用激素而死的雄虫更刺激大脑的了。只?需要一段绒蚁族军部的真实战场录像,还?有生离死别的回忆,基本就能让这种药绝迹。”
言谕沉默着,也?许帝王之道确实不?该仁慈,但言谕不?能这样漠视虫族的生命。
有时候言谕会想,也?许,伊黎塞纳比他更适合当一位帝王,他足够心狠,也?足够慈悲。
伊黎塞纳望着他,拨开他额前的碎发,轻柔但是冷漠的说:“雄虫的命不?是命,是帝王立规矩的工具,只?要你?想,虫族尽随你?调配,不?必怜悯,甚至是我,你?也?无需怜惜。”
言谕轻轻吐息说:“或许可以把?这件事交给破碎星环的三大演艺公?司去做,拍成?电影,大肆宣传,吸引相?当高的社会关注度,用外界的压力强制整顿药厂,斯蓝可以帮我。”
伊黎塞纳轻声说:“也?许你?还?是不?理?解,但只?有雄虫才明白为帝王服务的价值观,死亡并非痛苦,而是爱的方式之一,因为有爱,死亡也?变得平静从容。”
整栋实验楼里到处都是消毒水味,楼外是乌云弥漫的天气,每间实验室都在?亮着灯。
安全局那帮人脚程太快,他们追不?上,只?好找到了没有虫的一间歇歇脚。
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伊黎塞纳把?他扶到摇摇椅里,自己站在?原地看着窗外的雷雨。
逆光描摹着他的背影,言谕望着他,思索片刻说:“我想分封一些王虫了,给一级星系到四级星系树立私自运行的体制制度,王虫们舍弃侍奉虫母的旧习,改为制度的监管者,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伊黎塞纳顿了顿,回过?头问:“冕下,你?该不?会是一直都有这个想法,所以没有立唯一的王虫?”
言谕温声说,“是,我觉得王虫除了侍寝作用应该还?有政治作用,况且我不?需要侍寝,虽然虫族是一雌多?雄社会,但我不?会那样做。”
伊黎塞纳嗯了一声,站起身,手指搭在?他的摇摇椅上,吱吱嘎嘎地推着美丽的小蝴蝶,若有所思的说:“那您是答应我的追求了吗?”
“……”言谕抿唇别过?头。
他望着窗外积聚的乌云,层层电闪闪烁在?浓云之中,眸中映出一些淡淡的雷色。
这里有一扇大落地窗,看风景最好,窗前有一盆正在?开花的茶花,伊黎塞纳侧着头伸出手,从侧面看上去,他纤长的睫毛就像扑簌起舞的蝴蝶,在?浓厚的乌云墨色里专注的抚摸花瓣,衬出一抹深沉的韵色,此时雨声才渐渐响起。
言谕轻声说:“伊黎,你?知道,我是个实验品,是见不?得光的恐怖武器,你?还?这么问我……你?是认真的吗?”
伊黎塞纳慢声说:“冕下,你?是在?顾虑,你?立王虫,只?是在?为自己的身后?事做打算。”
言谕的手指下意识攥紧了扶手椅的边缘,轻声问:“……有吗?”
伊黎塞纳回头看他,水蓝的眼眸盯紧了他的墨瞳,深邃的目光注视着他,好像要看穿他眼底的情绪。
言谕下意识的躲避,他很难分清自己是心动还?是基因作怪,让他的面皮在?升温、发烫。
被伊黎塞纳这样看着、问着,他有种想要逃避的念头。
扑面而来的雄虫信息素温和?的步步逼近,他们刚刚交流过?信息素,那种吸引力还?没消散,以至于心跳同频共振,彼此的情绪都无比强烈。
伊黎塞纳的瞳孔里荡漾着心碎般的神情,“言言,你?的眼神在?告诉我,你?又在?想着离我而去了。”
言谕硬着头皮,心脏怦然,静静地说:“我是虫母,也?是杀神一号,注定?会陨落在?战场上,如果有那么一天,异种攻打到星际的边界,我会毫不?犹豫地带兵出征,那时,我一定?会辜负你?的期望。所以,伊黎,我们就当早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现在?,我们出门去,我以后?也?不?会对?任何虫提及。”
伊黎塞纳仍旧盯着他,执着的样子像极了小时候的六殿下,好像抓住言谕,就能抓住一个答案。
言谕不?敢去看他的视线,也?不?敢给他承诺。
承诺二字太珍重,哪怕是久别重逢的伊黎塞纳,他也?不?敢轻易许诺。
眼下的虫族内忧外患,大小烂事层出不?穷,这条残缺不?全的命,他强撑着往前走,自己都觉得前路艰难,不?肯再拖伊黎塞纳下水。
言谕想了想,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不?能叫伊黎塞纳多?想,以为自己讨厌他,他会哭的。
言谕斟酌着语气说:“伊黎,当我选择了这条路时,一切的感情都被抛在?脑后?了,包括你?。你?看我这耳又聋,眼又瞎,腿又瘸,体弱多?病,身上没一处好地方,你?若是真的和?我生活在?一起,一定?会非常困扰。”
伊黎塞纳的嘴唇在?颤抖,他似乎维持不?住“何畔”样貌了,雪白长发哗啦啦披散下来,身体犹如僵硬一般纹丝不?动。
门被他的精神力“砰”一声关紧。
窗外大雨纷纷蒙蒙兜头淋下,窗子半开着,淅淅沥沥的雨水迸溅到他身上,打湿了他的外套。
伊黎塞纳全然不?在?意,有点可怜的,低声说:“……你?是在?推开我吗?”
言谕看着他弃犬一样的表情,恍惚间想起许多?年前,伊黎塞纳抱着膝盖坐在?浴室里的可怜样子,有些心软。
言谕说:“也?不?是,我……”
伊黎塞纳已经走到他面前,狭长的眼眸微微泛着红,“你?别不?要我,我是日日夜夜想着你?,才从深渊里爬出来的……你?不?是问我怎么活下来的吗?我全告诉你?,你?能不?能别赶我走?”
言谕想说不?是的,我没有赶你?走,但是话到嘴边却停下,他确实是不?想牵连伊黎塞纳,心还?是该狠下来。
言谕渐渐放松下来,伸出另一只?手,抬起来,摸摸伊黎塞纳的脸颊,“伊黎,你?乖,听话一点。”
伊黎塞纳像只?被雨水淋湿了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