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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海里钻出来, 他的?脸变得苍白, 泛起不正常的?红。

耳膜像是有虫在咚咚敲鼓, 脑部神?经在阵阵作痛,助听器的?存在反而成了堵塞声波回旋震动的障碍物。

言谕对这些异常的生理反应非常不适应,出于本?能, 他抬着手, 胡乱地摘掉了埋在耳内的助听器, 在床上滚了两圈, 眉眼才逐渐舒展起来。

哈苏纳被他乱动吵醒了, 半睁开眼,顶着睡乱的?金色长发?, 曲起手臂斜倚着床板,快速打开灯, 另一只手放在言谕额头?上。

“宝宝,你怎么了?”

“……”

言谕在他的?手掌抚摸下呜咽了一声,紧闭的?眼角噙着一点泪水, 像只无故受伤的?小兽。

“难受……”他小声说, “难受……”

他一直在重复这两个字,哈苏纳的?困意霎时间烟消云散, 用?指腹抹去他眼角的?眼泪,低声哄道:“宝贝?”

言谕默不出声,他不习惯这种陌生的?痛感,连膝盖也在颤抖着,好像也要趁现在多拔高个几毫米。

“额头?有点烫。”哈苏纳呢喃着,“是信息素的?味道。发?育周又开始了吗?这次有点严重啊。”

夜深虫鸣,寝宫里渐渐荡漾起虫母信息素的?涟漪,从寝宫多床榻开始发?散,夜风吹动遮蔽繁星的?墨云,风吹开层层雪白的?窗纱,拍打窗棂,吹来一丝清凉,也将虫母腺体里甜蜜的?信息素味道传递给未眠的?雄虫护卫。

这味道犹如一针亢奋剂打进雄虫护卫队的?脊梁,他们的?脸冒出细汗,触角生长出来,盔甲一层一层从里到外破裂开来,人类光滑的?皮肤蜕化成虫子坚硬的?甲壳,皮崩肉裂,整个阿洛缇娜花园被漆黑的?虫族紧紧包围。

雄虫们坚守岗位沉默不语,他们来自于不同种族,情感淡漠的?他们从不公开自己的?原型,除非在战场上和交.配时,可是此时此刻,他们又不得不以这种方式坦诚相见。

雄虫骑士们虽然被虫母冕下的?甜美信息素所吸引,然而他们的?意识里还残存着对同类适当的?友善,尽管如此,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已经有种立即撕碎对方的?愤怒冲动。

因为想要独占虫母的?信息素。需要得到虫母的?精神?力安抚。想要被虫母支配,被祂的?眼睛看见。

这样的?欲望让骑士们心?头?燃起火苗,燎烧着一整颗水深火热的?心?,焦躁易怒地在巡逻地附近走动,背上原本?静止的?坚硬鞘翅变化成为前肢,漆黑足肢外壳划过?地面,尖锐刺耳的?声音听了牙根发?酸。

虫族忍耐渴求的?心?情,自发?围拢在虫母寝殿门?口,顺着窗棂的?缝隙,眯起眼睛闻信息素。

他们就?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一点安慰,接连发?出嘶嘶嗡鸣的?声音,似乎这是渴求的?信号,有尾巴的?虫族打开鞘翅甩出尾巴,轻轻摇晃着,等级在B以下的?虫族连尾钩都藏不住,漆黑尖锐的?尾钩在月光下泛起一点水色,尖端变红变大,分泌出的?生理液体缓缓滴入土地里。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言谕的?温度不再升高了,但也高温不退,王宫里的?医生连夜赶来,为言谕诊断。

“冕下,放松一些,您的?手抓得太紧了。”

言谕一直在抓着床单忍痛,而且他听不见医生在说什么,医生只好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手指,在他怀里塞进一个小玩偶,言谕就?抓紧了玩偶,在医生的?陪同下缓缓放松肌肉。

医生们快速检查,“报告给我信息素浓度,精神?力阈值区间,心?率,血压,腺体下组织液浓度,还有冕下翅膀根部的?蛋白囊,对,抽取一点就?行。”

言谕的?翅膀在瑟瑟发?抖,他对混乱的?信息素更为敏感了,像在做一个无法逃离的?梦一样,那种艰涩的?、紧绷的?神?经末梢缠绕住和他处在同一空间的?虫族们,每只虫族都被迫承担着虫母的?压迫力。

医生的?汗浸透了白大褂,他擦了把脸,抱着病案本?,推了推眼镜,严肃的?说:“哈苏纳大公,冕下这一次的?发?育周很凶险,他的?信息素浓度100%,阈值区间不变,心?率血压偏快偏高,腺体蜜囊和蛋白囊的?饱和度到达了临界线。再这样下去冕下会持续高热,他身体本?来就?很孱弱,更会受不住的?,您想个办法,但是不能让王使用?抑制剂,那是犯罪。”

鹅黄床垫上蜷成一团的?小虫母在轻轻呜咽着,哈苏纳慢慢走到言谕床边,坐在椅子上,握住他的?手,“王,您很难受吧……”

床上黑发?的?小虫母感受到雄虫手掌心?的?温度,睫毛缓缓颤抖着,呼吸更加不平稳。

哈苏纳心?急如焚,怎么能让他觉得舒服一点?

恐怕只有雄虫的?脊髓液了。蛋白质无限接近于100%的?黄金,藏在每一只雄虫的?脊椎骨里,S级雄虫只需要一丁点就?能安抚雌虫躁动的?腺体。

只是抽取时有点疼。

但是没?关系,为了浇灌一株艰难生长的?玫瑰花,以冷血著称的?哈苏纳也可以是最甘于奉献的?花匠。

哈苏纳摸着言谕的?脸颊,拨开他被汗水浸湿的?黑发?,慢声细语地说,“冕下,稍微等我一会儿好吗?我要去做些准备。”

言谕听不见。

哈苏纳心?疼的?亲了下他的?鬓角,轻手轻脚地离开寝宫,医护们也不再打扰,收好检测器械箱子跟着出去。

寝宫外有螺旋向下的?楼梯,两侧栏杆被擦拭的?明亮干净,每一阶都铺陈了绵软的?建筑材料,因为不想小言谕走在上面时被滑倒。

十分钟后,哈苏纳拿着一小瓶金色液体回来的?时候,一抬头?,他就?看见小言谕光着一双脚,肩头?披着单薄的?睡衣,双臂趴在冰冷的?栏杆上,紧抿着嘴唇,身体每隔三秒钟打一次摆子,乌泽黑润的?眼眸一直安静地“看着”下面。

他似乎是匆匆跑出来的?,跑得太急了,所以光着脚,小腿还有一处磕青的?淤痕,衬在清冷如月光的?皮肤上异常触目惊心?。

哈苏纳拧着眉,小言谕的?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见,脚步蹒跚着,是怎么跑出来的??

哈苏纳大步流星地走上台阶,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言谕身边,言谕扒着他的?手臂,鼻尖轻轻蹙动,紧接着就?被哈苏纳抱了起来,“宝宝,你不舒服,怎么能乱跑呢?”

言谕听不清他的?话,空洞的?眼睛“望”着他,抬起手解释说:“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所以出来找你。”

哈苏纳看了一眼高台下悬空的?台阶,好在言谕留在高台上,否则他可能会从楼梯上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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