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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抬头看,“先生,那好像是个图书馆?”

塔后面是一座哥特建筑的白色塔楼,门外来来往往都是雌虫和?亚雌,哈苏纳说,“是的,冕下要进去?吗?白塔的藏书和?中?央星系、破碎星环的藏书类型不太一样,偏向于?制度类和?严肃文学,古典文学,还有愉快的轻小?说,很少?有插科打诨的市井类型,很多作家都被邀请来到这里举办讲座,办签售会,白塔塔楼也是证明一位作家有名气的标志性签售地点。”

哈苏纳说的没错,现在塔楼前就很热闹,亚雌们在自由活动,浓郁的学习氛围伴随着笔墨香气扑鼻,言谕走在其中?,视线却看向角落里阴影里那些?默不作声的雄虫们。

言谕垂下眼睫毛,想起西塞庭军校那些?不被允许读书的雄虫,他轻声问:“先生,这里允许雄虫读书吗?”

哈苏纳用?手?遮挡住晒在脸上的烈日,轻声细语的说,“不允许的,我会读书是因为我来这里之前就军校毕业了。冕下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言谕是有新的想法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图书塔,软绵绵的说:“我想让雄侍们都认识字,学理论?知识,能?把自己的命运握在手?心里,而不是被雌虫们挑选。”

哈苏纳深深的看着他,他很难形容这一刻他的心理活动,酸酸的,满涨的。

他觉得眼前的小?少?年正在发光发亮,那不是错觉,而是切实存在的光芒。

所以他打开?了直播,在言谕不知道的情况下。

如果?有荣耀,那么就让冕下沐浴在阳光和?爱意之下。

他是哈苏纳见?过的唯一一位思想新潮的虫,哪怕他是柔弱的虫母,跛脚,失聪,偶尔还会失明。

但?他觉得言谕能?干出一番大事。

哈苏纳盲目的相信他亲爱的言谕。

路过的亚雌们听见?这番话,不由得站下来,“冕下?”“冕下您在说什么?”

越来越多的亚雌聚拢过来,他们放下手?中?的书,笔,从?水池边,喷泉边,雕塑边走过来,就连雄虫们也看向这里,眼神中?不仅仅是喜爱和?追捧,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期待。

言谕被虫们团团围住,却不惊慌,他很平静也很从?容,面对注视,他是从?来不慌张的。

言谕始终不相信有活的生命体天生就不愿意读书,哪怕是虫族也一样,他和?伊黎塞纳在地下城建造机甲,所以他们经常要和?地下城的虫族们打交道,在买机甲材料的时候,言谕会貌似不经意地问起他们想不想要上学,很大一部?分雄虫会说,想,但?是没必要。

当时的言谕说,“没有什么是没必要的,知识是窗子,如果?不识字,我可能?只是一只普通的残疾小?虫,每天思考怎么吃饭,不会知道世界发达璀璨的同时又阶级分明,我就只想着吃饱穿暖。”

“可是知道了,不也就是为了吃饱穿暖?”

雄虫们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他们能?感受到言谕话语里的力量。

直到伊黎塞纳补充了很关键的解释:

“但?知识会让你有能?力选择怎样去?吃饱穿暖。”

雄虫们都愣住了,他们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一直到言谕付款,又算错账多给了十欧加,抱歉的拿回来时,雄虫们还没有结束思考。

不过后来言谕听说加图索叔叔在黑市建立了一所夜校,本以为不会有雄虫去?上学,没想到第一天开?学就招来了三百多名雄虫,年龄不等,但?都乖乖交了学费,而且每夜都坚持来夜校上学。

加图索叔叔因此逢虫便夸他的言言,不仅仅活跃了地下城的经济,还减少?了犯罪率,听说佣兵团都开?始考核学历了,接到的任务佣金也随之水涨船高,一派欣欣向荣。

但?那毕竟只是一座小?小?的地下城,也有虫很抵制夜校,到处抹黑加图索,说他只是为了骗钱,加图索叫虫缝上了他们的嘴,风波一时间小?了许多。

言谕那些?天情绪总是很低落,欣慰的是,伊黎塞纳懂得他的低落,他陪伴在言谕身边,不厌其烦地逗他开?心,捧着他的脸,温柔的说:“不要自责,身体上的伤口会恢复,但?认知里的伤口很难复原,你已经尽力了,总要有些?耐心,把结果?交给时间。”

言谕每次听见?他的话都会心情晴朗,他知道,伊黎塞纳曾经是没父亲的虫,他的生存技能?很一流,虽然长相出众,性情却坚韧强悍,他的心胸宽广,能?容纳一整个星河。

伊黎塞纳能?挽起袖子做一顿好吃的饭,能?戴着护目镜一身脏污油渍的制造机甲,也能?戴上白手?套在权贵们当中?周旋,握着一高脚杯的红酒,和?远年长于?他的虫们谈笑风生,他进退有度,会放下身段,接受做任何不符合他身份的事。

以至于?言谕只需要专心致志地做调研,其他生活上的琐事都不用?费心。

想到伊黎塞纳,不知道他在中?央星系好不好?

言谕有些?担心他,不过,他也只是因为图书馆这件事想起了伊黎塞纳,面对着许许多多的虫,言谕有自己的考量。

恰好白塔图书馆的馆长也出门来,言谕望着他,感知到他身上和?睦的气息,觉得他会是可以解决这一难题的虫,可以试一试。

一番寒暄后,言谕说出自己的想法——雄虫也应该被允许读书。

“被分配给雌虫后,雄虫们如果?运气好,他们可以在雌虫家安然度日,如果?运气不好,可能?遇见?脾气差又高高在上的权贵雌虫,因为没有智慧想办法离开?他们,下场也会变得……很凄惨。”

具体怎么凄惨,言谕还真想不到,他回头,桃花眼巴巴地望着哈苏纳,“我也不知道了……先生知道该怎么形容吗?”

哈苏纳轻轻叹息,“知道,可是您要听吗?可能?没那么愉快美好,我并不是很想让您知道。虫族的家族之间只是表面友善,实际上藏污纳垢的事情不少?,充斥着大量的狗血,毕竟雄侍是可以买卖的,他们本身就不值得被爱。”

亚雌们没有发出声音,但?也没有异议,这个观念深入虫心,言谕并没想着去?改变,他想做的是别的事。

言谕思考着,娓娓道来,“既然雄侍可以买卖,那么也就意味着可以在很多家族中?服侍,对吗?”

亚雌们被他牵着思绪走,点点头,“是啊。”“然后呢?”

言谕温和?地说:“被阶级和?智慧压制的虫总不可能?一直这么善良,他们没接受过高等教育,不会读书,不懂得道德法律,就会变成?地下城那些?常年乞讨厮混的流浪虫,甚至有可能?一朝得势,道德无法规范他们的行为,反过去?欺压他们服侍过的家族。”

“我想这不是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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