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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舒去了县里唯一的一座观音庙,庙里供着一尊千手观音,据人称这座观音庙求子最灵,其次是?姻缘,然后就是?保平安。
沈舒来得晚,庙里已经?有不少香客在殿里殿外挤着,挎着装着香烛、贡品等物什的竹篮,他这才想起自己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
于是?,沈舒好不容易挤进了殿,又挤了出去,到庙外买了一盏莲灯、三支清香。
他把?莲灯供在观音莲台下,跪在蒲团上恭谨嗑了三个头?,才把?三支清香插上。
一旁来求子的美?丽妇人见状娇声笑道:“小郎君,这观音庙多是?女子常来,男子都是?去邻县灵峰上的道观,你这是?求什么?”
沈舒答:“我的心上人出了远门?,我怕他出门?不顺,故而?过来给?他祈福。”
那美?丽妇人又笑了:“既是?跟心上人有关系,那必是?准的,千手娘娘不辜负天底下任何一对有情人,定能保佑你的心上人逢凶化吉。”
沈舒也?笑了,笑容朗若清风:“我也?这么觉得。”
言罢,沈舒在功德箱里捐了香油钱,踏出观音殿走了。
半个月后,五十万罐黄豆酱陆陆续续送往黄州,沈舒有意跟黄老板搭线,让游商帮忙传个话,说?把?村里的事务打理一下,就去黄州拜访,游商爽快应允,保证一定会把?话带到。
一个月后,黄州传来好消息,黄老板打开了青州的市场,要买更多的黄豆酱,八十万罐、百万罐、两百万罐……只要能做得出来,统统买下。
那黄老板也?是?个财大?气粗的主儿,五十万罐酱的生?意一做成,第二次直接给?了五十万罐酱的预付全款,派人送来并传话:“一单一结,做多少买多少,全款不是?问题。”
莫说?是?平梁村村民,就是?沈舒也?惊住了,这个世?界的老板都这么大?气的吗,就不怕他们拿着这些钱举村潜逃?
似是?看?出他的想法,黄老板派过来的人意味深长地说?道:“沈公?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发财的时候犯浑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沈舒顿悟,哦,明白?了,原来不是?人家老板大?气,而?是?人家老板实力硬,若是?他真敢携款潜逃,恐怕怎么死都不知道的。
送走了黄老板派来的人,沈舒立马开始分?钱,越是?分?村民们就越是?高兴,越是?分?村民们的笑容就越大?,到最后整个村子的人都在狂喜大?笑:
“村长,咱们发财啦,发财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想不到咱们平梁村还有这么一天,祠堂修金的,修金的!”
“老子的瓦房!还等什么杏花村烧瓦师傅烧的那几块破瓦,老子明个儿就上县里买好瓦去,再雇些人来帮老子搭房子!”
“还养什么鸡,养猪,养牛,养王八!”
……
村民们欢快嘈杂的声音就像是?涛浪一般连绵起伏,吵得沈舒鼓膜躁动,耳里嗞音不绝,可他看?着高兴的村民们,半点不觉得他们吵,且不由自主的弯了弯唇角。
也?许一开始他是?因为穿来无地可去,惧于或懒于离开平梁村,去面对外面未知的虚拟的世?界,才决定继承沈大?同的遗志,偏安于这一隅。
也?许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认为平梁村封建、落后、迂腐……一心想着把?平梁村变成自己熟悉的现代模样,给?孤零零的自己一处安身立命之所,才选择做出这许多事情。
但在这一刻、眼前、当下,他发自内心的觉得能做到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真好,能让人开心真好,能留在这里真好。
他的心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定,像是?找到了真正的栖身之处,不再感觉身如浮萍。
“村长,明天跟我们去县里搓一顿,吃好的,吃最好的,上次你请我们,这次我们请你。”他们当然不会忘了沈舒是?最大?的功臣,一张张笑脸迎向沈舒。
沈舒没有推拒,笑容更灿烂了一些:“好呀,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于是?第二天,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浩浩荡荡的朝着县里去了,不仅搓了顿好的,还疯狂买买买,他们买了一堆新家当,雇车拉回?去,说?是?新房子配上新家当——体面,而?还没有搭砖瓦房的村民则是?去各大?瓦铺里买瓦,还雇了一堆苦力,让他们帮忙搭房子。
有了更多的人手,平梁村的瓦房就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几乎整个村子焕然一新,怎么看?怎么气派,就连灰扑扑的村口他们也?建了恢弘的牌坊,隔两条街都能把?上面烫金的村名看?得清清楚楚。
第147章 (一更)
忙碌之中, 转眼清明,全平梁村人都在这一天放下手中的?活计,成群结伴去山上祭祖。
逝者如斯夫, 生者长已矣,虽然平梁村如今已是今非昔比, 但长埋于地下的人永远都看不到了。
村民们挎着竹篮, 带着一应贡品、纸钱、香烛行在草木丛生的?山路上, 冒着绵绵细雨, 发间衣上拢着薄薄水雾, 难得的?寡言少语。
沈文庆走在沈舒的身侧, 看他提着一壶好酒,其他的?什么也不带, 轻声叹道:“咱们村子如今飞黄腾达,你爹泉下有知一定很高兴, 你今日也别太难过。”
沈舒转脸冲沈文庆淡淡一笑:“好的?, 表姑父。”
须臾,沈舒跟着村民穿过青翠竹林, 拨开春日葳蕤生长的?藤蔓,来到?了沈大同的?墓前。
当初他惶惶穿到?这个世界,亲自?将沈大同扶棺下葬,还未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而今他完成了沈大同的?遗志,振兴了整个平梁村,却是百感交集,将酒洒在沈大同的?碑前。
摸了摸碑上的?刻字, 指尖冰凉而又湿润, 沈舒低声道:“等村子的?一切安定下来,我想去外?面看一看, 您会同意吧?”
之前他没?有根,去哪儿都是一样,所以懒得出?去;现在他有了根,反倒想四处去走走,等累了再重回故土。
竹林雨声沙沙作响,静谧中带着安宁,沈舒闻到?了别处传来的?烧纸钱的?火舌跃动声。
紧接着,沈舒又听到?一侧传来男人的?嚎啕大哭声,转目一瞧,却是沈四郎一边烧纸钱一边抹泪道:“爹,娘,儿子有出?息了,儿子今年给你多烧点,你们在底下买个三进的?宅子好好住啊……”
沈四郎的?爹娘是因为多年前的?一场疫病死的?,从小被大伯养大,长大之后就从大伯家里独了出?来。
他记得自?己的?亲生爹娘,一直长久念着,四郎嫂因着刚生产要坐月子没?跟着上山,他的?身旁也没?个安慰的?人。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