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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又似乎只是接着对方的话:“你又不是我,如何知道我究竟所想,若我说,当时力竭连思想都已经成空,怎么死的都不记得呢?人生而向死,死亡是既定归路,且不说仙门弟子,你看那人间百姓,哪一个的结局不是死亡?婴儿降生便是走向死亡的第一步,难不成每个都要愤世嫉俗报复一番?你啊,就是看得太多想得太多。”

“我想的多?你若不是年少时卜卦算到了日后的大劫,如何将元灵修成蝴蝶?难不成真的因为蝴蝶好看这种屁话?”王鹿的心性显然有些动摇,不知道是被那句话戳中,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狰狞,“我只是让你直视自己的心,也是给你一个面对自己真实想法的机会,你又何必以此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我?”

“你是说这个蝴蝶?”晏疏手指抬起,一只蝴蝶停在了上面。而后他笑出声,“你们为什么总把我想的那么高尚?”

“若非如此,你又如何高瞻远瞩修了这么个东西?”

“哪来的高瞻远瞩,一时心性罢了。”

手指轻点,蝴蝶飘飘荡荡越飞越高。

王鹿看向那个方向,是半空越来越大的黑球,其中还包裹着王鹿的一节手指。

活人哪有不畏惧生死,不过是背负不同,所有行使的使命也是不同,上一辈子晏疏所背负的从来都只有师徒恩情。

恩情难报,师尊又于他年少时仙逝。师尊心系天下,晏疏便也只能以天下作恩情。

他晏尘归从来不是个心怀天下的人,也因为这一层的冷漠,师尊才会给予他“尘归”而字,想来那才是看到了将来,看到了那场灾难,生怕小徒弟不顾世人安慰置身之外,便是将自己心中记挂放在了小徒弟身上。

晏尘归的点从不在大义上,而是在他周围的方寸之地,入了他的眼,便是奉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这人高尚不见得,毛病却很多,如今活了两世,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个底线。”

说话间一道寒光突闪,滚烫的鲜血顺着晏疏的掌心流下,却又在落地之前化成灵蝶腾飞而起。

须臾间灵蝶铺天盖地,晏疏冰冷的眸子泛起有蓝色的光。

“上辈子为报师恩,我自愿以身殉道换得天下太平,这天下便是第一个底线。”

王鹿早已不淡定,在灵蝶飞起的瞬间振臂一呼,漫山遍野的秽玡同时被灌输了活力,嘶吼着奔来。

然而晏疏不紧不慢。

银发飘扬,珠串下的穗缠在头发间似乎在劝阻。

可惜事到如今,什么都拦不住了。

王鹿吼道:“晏尘归,你便是以血为媒唤起元灵又如何,你当这还是百年前,你当一切都在你的掌控范围内吗?”

“我自是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这百年后仙门里早已没有我的位置,仙门如何打算我也不想追究。”

“仙门打算?”

听见这突然插入的声音王鹿眼睛一亮。

蓝曲尚没闹清楚眼前之人的身份,自然也不知道此时场面有多紧迫。

王鹿:“之前我就奇怪晏尘归如何让你跟在身旁,原来如此。”

蓝曲警惕:“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仙门没告诉你,这归远山原本就是为晏尘归准备的啊。”

蓝曲浑身一僵,紧接着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抓上了他的脖颈。

与此同时,王鹿大笑起来:“没想到啊离宿,如今的你竟然也会怕死,甚至将自己的生路放在一个如此弱小的弟子身上,看来你这另一条底线怕也是你的弱点罢!”

“我就说柏明钰怎么做上了媒人的差事,原来是这等着。”王鹿笑了好半天才缓过口气,用着难以理解的口吻,“他竟然想用一个人困住你。”

第146章

王鹿未尽的话里塞满了嘲讽。

你看啊晏尘归,你的重生夹杂了多少人的欲望——萧亓的执念,柏明钰的盘算,还有仙门无穷无尽的算计。

这漫山遍野的秽玡里,有多少来自王鹿,有多少来自仙门。仙门真如王鹿所说,为了图他身上重生秘法吗?那些忝居高位的人不是傻的,岁数更不是白活的,并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复刻离宿仙尊的旧路,如此再结合现在情形,仙门的目的就已经很明显了。

在所有人都默认修为无人再能踏入化境的情况下,这世道就已经不需要第二个化境仙尊了。

“王鹿。”晏疏的声音依旧平静,没有面对未知的惶恐,没有再次面对生死的焦虑与不安,甚至没有被人设计的愤怒,他只是平静的说,“我知道当初你从萧亓那得到了我的魂元,知道你用我的元灵来淬炼秽玡,也知道你本来是打算从萧亓那得到我送他的法器,你以为我才是重生的关键,所以放弃了萧亓想来说服我,王鹿……”

晏疏话音一顿,步步走向王鹿,贴近之时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其实你并没有彻底走向重生吧,你这幅身体用的还顺当吗?”

“你……”

晏疏一笑:“你怎知柏明钰的引导不是我有意放任?又怎知我对这个陷阱一无所知?有没有可能……”

“……我是自投罗网。”

风云突变,光线彻底暗了下来,淡黄色的太阳不知何时藏到了云后,天空成了血色。

王鹿忽而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身,视线所及之处漫山遍野的灵蝶。

幽蓝犹如星海,一看看去美丽至极,可惜这样的美景落在王鹿眼底却成了道道催命符。

视线之下,一身月白身披银发的仙尊却好像来自地狱的使者,收割者本应该归于地狱的恶魔。

忽而涌起的狂风将蓝曲吹得滚了好远,等他停下来时,原本的地方已经被滚滚血雾笼罩,眼前的场景既熟悉又陌生,是书本里曾经描绘过的地方。

血雾翻腾间隐隐可见蓝光,是纷飞的蝴蝶。蓝曲看不见其中的情况,更不知道其中深陷的两个人在哪里,他被所听所想冲击着,甚至连害怕都忘了,更是忘了四周还有虎视眈眈的秽玡。

直到一只灵蝶落在了肩膀,他被一股凉意笼罩。

雷声惊于头顶,闪电直劈而下不知落在了什么地方,化境交锋山河异动。

蓝曲脚下不稳险些摔倒,倒了两次脚再抬头,却发现眼前的场景又变了变——

那本盘踞于方寸之地的血雾已经散到漫山遍野,包裹住了秽玡的嘶吼和另一个人的声音。

“晏尘归,你当真要与我作对?如此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这阵本于秽玡是个只进不出的陷阱,于你而言又何尝不是,即便你留下那名邳灵宫弟子做钥,想要离开也并非易事,何不与我联手,我断然保你安然出阵后顾无忧。”

此阵虽由仙门起,但王鹿没少在其中推波助澜,他想通过此阵将豢养的秽玡彻底清理干净,洗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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