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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手指下方视线难及之处向上游走,最后隐没在珠子中消失不见。

第122章

对于归远山的传闻晏疏一直都很好奇,那个所谓的仙人究竟是从何处来,总不至于是萧亓刻意将他神化了,刻意编出个瞎话引人注意。

就他那口棺材周围来看,怎么着都应该是萧亓不希望他被人发现才刻意布置的阵法。

晏疏一边思考着一边走到竹林下,打算捡一具尸体回去好好研究。

这会儿竹林里的风一直未停,带起了斗笠上的帷幔,银色发丝突兀地缠绕在黑色衣摆上,突然一道声音子门口传来——

“什么人!”那人先是喊了一句,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什么情形,“大老爷!大老爷!”

凌乱的脚步声奔向院角,身后乌泱泱跟着一堆人。

“这么多人靠近你都不知道?”鸟早不知飞到了何处,只余声音钻进了晏疏的耳朵。

晏疏不知道柏明钰是托在鸟身上感觉钝化了,还是有心未提醒,他皱了皱眉头,好巧不巧先前逡巡于四肢的怪异再次席卷而来,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坐在了柴房里。

手脚酸麻尚未散去,身后靠着乱七八糟的杂草堆,头顶一只蜘蛛正勤勤恳恳织网,晏疏仰头颇有兴趣地看着。

门窗透着明亮的光,连个守门的都没有,也不知道是觉得这个人太弱连把守都免了,还是周围布了其他陷阱,所以有恃无恐地将他一个人扔在这。

不管哪种,晏疏都是被轻视了。

柏明钰那只鸟不知道飞到了何处,切身地表现了一下什么叫大难临头各自飞,晏疏独自一人坐在杂草堆上等着酥麻感过劲儿再说别的事情,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董宅里的人似乎忘性很大,白天关在柴房的人这么快就全然忘于脑后,晚饭自不必说,甚至到了夜半都没见过有人来探看。

墙角蛐蛐的叫声仿佛要断气,有一声没一声,头顶的蜘蛛织完网后也不知道去到了哪里,大概蹲在某个暗处擎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晏疏勾了勾手指,除了指骨缝隙还有一点干涩外,那种酥麻无力已经消失干净。

而后他站了起来,掸掉衣摆上沾的杂草,又看了一眼头顶的蜘蛛网,不知道想到什么轻笑一声,随即向外走去。

锁哐当一声落了地,晏疏推门而出,站在门口明目张胆地打量起四周来。

先前直奔后院,其余地方晏疏只匆匆看了一眼。

董宅很大,格局与寻常人家讲究不同。

一般富贵人家大多讲究对称,排列整齐,即便是寻常小院也大多如此,而这个董家就好像暴发户一样,尽以值钱的安排。

院子零落分布毫无章法,亭台楼阁单独拿出来每一景都足够精致漂亮,可放在一起又有些说不出的违和,几处院子又移栽了参天大树,遮挡住了连廊直接断了宅骨脉络,无论是风水还是格局看起来都是乱七八糟,搁在外面足够让人笑掉大牙。

此间院子的角落就栽着一棵这样的树,偌大的树冠铺天盖地遮住了一侧长廊,如今入秋叶子落了大半,露出缀满星星的天空,长廊终得重见天日。

廊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院子里也是一片寥落的样子,院子北边放了一个水缸,里面盛着似乎是经年累积的雨水,泥泞不堪,隔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腥臭味,想来这里许久未有人打扫,不知究竟是何缘故。

晏疏一眼看完便响着大树下的长廊而去,一身黑衣很快就隐匿于夜色中。

晏疏甚少穿黑,一来世间认识他的人不多,二来也甚少有场合需要他藏着掖着,倒是百年来第一次穿黑,有点新鲜,就是他那头银发有点晃眼,即便藏在都斗笠之下也偶尔还是会露出一点端倪。

连廊四通八达,岔路甚多,然而晏疏却好像深知自己要去哪里,每一个岔路口都未有停顿,闲庭信步地好像在自家院子,可惜这一路依旧未见一人。

过了两个院门,眼前终于看见亮光,看上去是仆人休息的院落。

也对,那样关着可以人士的荒凉地,总不该靠着主屋。

烛火映红了窗棂,两个漆黑的人影投在上面。

晏疏双手抱胸站在窗外,明目张胆地听墙角。

里面人无知无觉,似乎在吃完饭,一阵碗筷碰撞的声音后,其中一人开口:“待会儿我将碗筷送于厨房就回来,今日管事再三交代,夜间不得随意走动,你切勿出门,被抓扣钱是小,挨了板子遭罪的是你。”

显然被说是个不老实的,不是喜欢乱走便是乐于凑热闹,才得此番提醒。

晏疏一乐,他就喜欢这种爱凑热闹的。

屋内传来敷衍的应和声,嘱咐之人叹了口气,出门时还不放心地强调:“别出门。”这才不放心的离开。

或许是董家的板子太有威慑力,屋里的人来回晃荡就是没出门。

乐喜是初夏之际被找入董宅的,对于这个董宅,民间传闻也多,可董宅给的报酬一贯丰厚,哪怕怪异不断也有人前仆后继的进来,乐喜就是奔着银子而来。

董宅规矩很多,每人只能在安排好的地方做差事,尤其是他们这种非签死契的,更是多一步都不能走错,不然就要挨板子。

像今天这种老爷下了宵禁的日子,若是擅自外出被抓到了,可是要皮开肉绽丢了半条命,据说从前就有个不听话的,被打断腿丢了出去。

好在宵禁的日子不多,乐喜虽然每次都蠢蠢欲动,到底还是个惜命的,斗争之后选择早点睡觉,不给自己找麻烦。

能早睡还不用干活,多好的日子啊,乐喜自我安慰着上了床。

棉被搭在身上,周围的大通铺还都空着,昨日这里还有很多人,今天不知怎么就只剩下两个。

董宅少人是常事,老人说是做了错事被遣散出去,为此乐喜暗暗窃喜,觉得如此下去,说不准还能混个管事的当当。

抱着这个梦,他闭上了眼睛,却在这时屋外突然一阵响动。

是石子敲打窗棂的声音,哒哒哒,一下一下很有节奏。

乐喜猛地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到了地上,警惕地看着门口问:“洪哥?”

石洪便是之前那个嘱咐他不许出门的人。

石洪比乐喜早来了一个月,因跟管事的沾亲便被优待。乐喜嫉妒又不敢言,巴结着石洪总想谋点肥差,可惜这个石洪不知是真没能耐还是装傻,这么长时间乐喜也没讨到多少好处,唯一一点是身边换了很多人,他倒是一直好好待着。

乐喜的话音落下许久都未有人回应,门外也不见人影,而那笃笃声却一直响。

乐喜浑身一哆嗦,小心翼翼地向门口靠近,在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那声响也同时停了下来。

乐喜心脏提到嗓子眼,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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